柳青衣知道同行是冤家,各商家只见一定有矛盾,在县城走访了数日,果不出其然,商家之间为抢占烟叶生意,互相勾心斗角。但大家的矛盾最大的是小商贾与李建新之间的矛盾,李建新霸占祁山百分之七十的烟叶生意,由于李家雇佣武功的一帮家丁,且与裴儒新、赵追逐等官商勾结,因此可以垄断大部分烟叶加工销售。按照文怡的意思尽可能激化各商家与李家矛盾,这日除了李家柳青衣邀请了几乎所有小商贾,在聚星楼二楼摆上两桌,柳青衣端起酒杯,站起来在酒桌上环视一圈,朗声说道:“诸位,今日本是朱县令请大家喝一杯淡酒,,由于县令公务繁忙,抽空不出来。因此本人受大人委托,请大家喝一杯酒,大家尽管开怀畅饮。”
众商贾端起酒杯,一同饮下一杯,柳青衣环视一圈,说道:“诸位,今日我请大家来,就是想告诉大家一个不好消息。”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柳青衣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黄家财问道:“什么消息?这么神神秘秘的。”
柳青衣朗声说道:“朱县令告诉大家,从此以后大家不用再做烟叶生意了。”
大家听了目瞪口呆,“哐当”黄家财的酒杯摔在地上,过了半响,他说道:“这是为何?难道大人要禁烟?”
“不能禁烟,烟草是祁山一大支柱产业。”
“他敢禁烟,我的米行就关门。”
“我的布行也关门。”
“十多年前一个也是朱县令,说要禁烟,结果半途而废,还被罢黜,就给现任的朱县令十个胆他也不敢禁烟。”
柳青衣摆摆手说道:“诸位,不要争吵,我们大人确实不敢禁烟,烟草贸易还得继续。”
“为何不准我们做烟草生意?”黄家财甚是气愤不过。
柳青衣压低声音说道:“就是因为有一个人…”
“是谁?站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祁山烟草第一大贸易商李建新,我们大人怕他。”
“他想欺行霸市?朱县令害怕他?”
“没错,我想统一祁山烟草行业。”突然一个人从楼下上来。来人正是李建新,他的一个家丁与聚星楼店小二关系好,这事是店小二所报告的。
“在此,我要感谢朱县令把大家召集起来,烟草行业需要大规模运作,小的加工作坊已经不合时代了,从今年开始我每亩出价之三两银子,你们可以从农户手里以每亩2两5钱银子收购,统一买到我这儿来,我们给出五钱银子的差价,这样大家都有银子赚。”
“你欺行霸市,我们不干。”
“农户知道你收购三两银子每亩,他们还会2两五钱卖给我们,他们傻呀?”
“前些日子,朱县令还说给我伸冤的,今日怎么就变了。”这是黄家财的声音,他是想让柳青衣出面说服李建新。
“李建新,你蛮不讲理,我们要与你拼了。”黄铁桥与三个小商贾走上去,要与李建新打架,李建新微微一笑大手一挥,身后走出几个汉子,其中有二人便是马忍让和他的徒儿莫黑牛
黄铁桥上回被他二大所欺,冲在最前头,没等他反应过来,头上便挨了一拳,这是马忍让的南山打虎拳,左腿又被莫黑牛踢了一脚,黄铁桥一个趔趄往后摔,好在被赶上来的柳青衣扶住。
柳青衣说道:“不可欺人太甚。”
“李家素来买卖公平,从不欺行霸市,也不会出手伤人,但是有人若要先动手,那就怪不得了。”李建新微笑道。
“若有人再胆敢辱骂李老爷,那就吃我一枚子午透骨钉。”说罢一扬手一枚钉子飞出,直打进梁木里。
言讫一群人大摇大摆离去。
这一变故是柳青衣未想到的,柳青衣本来按照文怡的意思,采取煽风点火加深大家与李家仇恨,现在李家自己找上来说要垄断祁山烟草,想必他为此也盘算很久了,此时众商贾才回过神来,柳青衣说道:“诸位已经看到了,不是朱县令不帮诸位朋友,而是我们朱县令初来咋到对李建新忌蝉得很,得罪他会丢官的哟,不知诸位有何好的办法对付这个李建新。”
这些商贾此刻也明白了,朱县令不是不想帮他们,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黄家财将黄铁桥扶起来,朗声说道:“他李家欺人太甚,将我家人打伤,这些咱们都可以忍下来,但是目前他要独揽祁山烟叶,如此以来我们这些商人就没有活路了,朱县令待人和气,想帮我们有些力不从心,大家说怎么办?”
“我们不如跟着朱县令,整到李家。打倒李家。”
“对,朱县令为我们做主,我与李家干了。”
黄家财一席话说得到大家心坎上去了,个个奋袖出击,相似与农民领袖闹革命一般。这样以来也实现了柳青衣这次目的,团结大多数,打倒他们共同敌人。
柳青衣见火候已到,显得很为难地说道:“大伙这不将我家大人往绝路上推吗?要知道此事一旦泄露,我家大人轻则丢官失职,重则性命不虞。”
黄铁桥与其他商贾几个家丁纷纷闩好门窗,刚好店小二端菜进来,黄铁桥大怒说道:“刚才是不是你们泄露我们集会这件事情的,不然李家怎么会知道?”
“小的不过是聚星楼的一个伙计,哪里与李家扯上关系。”伙计一脸无辜的样子。
“把菜放下,赶快出去,不然打断你的双腿。”
小二退去了,黄家财命家丁们看好门窗,然后将桌子推翻,说道:“今日为了大家共同利益,我等商量之事,若谁泄露出去,老子跟他势不两立。”
看见黄家财推倒桌子明誓,胡海云立即摔碎手中的酒杯,表明与李家誓不两立,与县令同心戳力。
“口说无凭,我等立字为据。”
有人找来笔墨,写道:“我等紧跟朱大人,誓死整****建新…,”最后纷纷签上自己名字。
柳青衣见火候已到,说道:“既然大伙认定了跟着大人一起干革命,大伙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个李家,出个主意?”
客厅一下又安静下来了,大伙冥思苦想商量对策。胡海云说道:“李家势力庞大,打手云集,与他们打打闹闹肯定不行,咱们得要智取。”
“怎么个智取法?”黄家财问道。
胡海云捶打额头一时想不出计策。
柳青衣已经有了计策,于是朗声说道:“大伙也看到了,今年烟叶长势很旺,李家财大气粗提高烟叶价钱每亩三两银子,这是什么原因呢,其中也有害怕你们闹事,因为按照这个价钱你们财力有限,收购不起当然也不敢与他李家争持了,你们若想赢了李家势必要提高收购价格…”
“三两银子可以买三亩地的谷子了,我们还要升价吗?”
“对,你们必须提高价格,否侧就得退隐江湖。当然这不过是我们权宜之计,将他整倒后,烟草的价格会回到一亩地二两银子的。”柳青衣说道。
“三两五钱。”
“不行。”柳青衣伸出五个手指。
“五两。”黄家财瞪大眼睛说道。
柳青衣微微一笑道:“觉得太贵?”
“黄家财哭丧着脸,说道:“这样算来,我们根本没有赚头,说不定还会赔本。”
“大人提着人头与大伙结盟,不就是为了整****家,你们若不愿意,就当我没说,你们考虑一下孰轻孰重,掂量一番吧。”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整****家,他倒了祁山就太平了,届时还怕没有银子赚?”胡海云显然是赞同柳青衣的做法。
“舍不得孩子不住狼,舍不得本钱做不成买卖。”
黄家财拍拍脑门,说道:“是我糊涂了,你继续说。”
柳青衣继续忽悠道:“当大伙将每亩烟叶提高到五两银子,李家肯定会有所反应,采取相应的行动,他的措施不外乎以下三种:其一,逼迫我们大人,搬出大明律禁止烟叶种植与买卖,然后由官府没收上缴,实际上是低价卖给他。其二,逼迫农户,以致农户不敢收你们的银子;其三,寻衅滋事,扰乱社会治安,施行打砸抢行为将烟叶占为己有。
黄家财对于第三条已经领教过了,他绿着脸想到:“李家有什么吃惊的,倒霉的事情都被我们摊上了,打了我们的人,砸了我们的店铺,受害的总是我,你祁山县令哪去了,还说为我伸张正义?你忽悠吧。”
“他李家没有整倒,我们倒了。”胡海云也有几分担心。
柳青衣见大伙有些郁闷,说道:“大伙不用担心,大人只有计策,只要你们闹得越大,官方就越好插手,我们就拍衙役、快捕将他们家丁以扰乱设为治安为由抓起来,我们大不害怕他李家朝中有人给他撑着,我们大人是天子门生,当今状元郎,朝中股肱大臣也认识好几个。”
“衙役、快捕?这些人从来没有干过什么真正事情。”
“那是以前了,现在在朱县令带领下已经改观很多了,当然如果出现难以控制局面,大人会向有关部门申请地方兵勇维持次序,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将事情闹大,知道了吧?今日咋们这个计划就叫黄雀行动吧。希望大家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