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有多少件事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当时又做出自以为聪明实则莽撞的决定而把自己陷入尴尬而窘迫的境地啊!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在家里那棵枣树下正在写作业,隔壁的老奶奶要烙烙饼,隔着围墙颤微微的问我有苏打粉没有,那时,年幼的我不知道苏打粉是什么玩意儿,但是一听到带个粉字,就跑到窗台上踮起脚尖抓了一把洗衣粉递给老奶奶,眼睛有些花耳朵有些聋的老奶奶连说太多了,太多了,直夸我懂事实在。老奶奶烙啊烙啊烟熏火燎一头大汗的忙了一下午,等到叔婶放工回来围在一起高高兴兴吃烙饼时候,放在嘴里一嚼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了。于是婶婶问明情况后隔着围墙就问我在哪拿的苏打粉,下地回来正在擦脸的母亲当时就回答道:“我家里没有苏打粉了,昨儿才用完,没去买呢。”于是母亲又问我在哪拿的,我一指窗台上洗衣粉袋,她们哈哈大笑起来,一直取笑到今天,时不时的跟我讨债:孩子,你还欠我几个烙饼呢!
第二件事是小时候赴一次婚宴,席间,我辈份很弱,于是一一向他们问好,轮到姑奶的老公我却不知如何称呼了,心里就想:姐姐的老公叫姐夫,姑姑的老公叫姑夫,以此类推,哦!亲爱的读者,你应该知道我推理出一个怎样开天辟地的称呼了吧!于是,我向着她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奶夫。他们一愕,问我:叫的什么?我说:奶夫啊!你不知道,当时是怎样一小哄堂大笑的场面,当时的我直想钻到桌子下面去。有时偶遇到姑奶的老公他就戏谑:再叫一声奶夫我听听。汗颜!
如果说以上两件事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是八月十五那件因为我的无知而莽撞的决定给她带来的困扰却是我一生无法原谅自己的
那一天,天刚擦黑的时候,进来入住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瘦瘦高高,背微驼,打扮却很时尚,很时兴的三七分烫发,腕上戴着光闪闪的手表,腰里别着那时特稀少特能显出高大上的大哥大,一幅文质彬彬却又有些流里流气的模样,身材单薄得好象一张纸,如果不是腰间的那部大哥大真担心忽然一阵风就能把他刮到天上去,给他办入住手续时得知他叫李龙,我把安排在二楼十七号房。
李龙在房间里呆着看了会电视然后下来去吃饭,回来后往窗台上一靠,很神秘的朝我摆摆手,我那时正闲得无聊,于是就凑过去和他闲聊起来。
他低声问我:“你们这里有小姐吗?”
那时的我因家境窘迫刚下学不久,所接触的都是数理化英语化学…一些学习正规书籍,即便偶尔看一次科外书也是看一些比如席慕蓉,汪国真,雪莱,泰戈尔…的一些诗集,因为那时我的梦想是做一个诗人,除此之外,极少涉猎其它书籍,一个刚下学步入社会不久的书呆子对于外面的新鲜时髦用语及人情世故可以说是毫无所知,而且,小姐这个词在我那时的印象中是对未婚女士大家闺秀优雅而含有敬意的称呼。
所以,一听李龙的问话,我立刻想起了阿洁和6号房客来,再所以,我的回答就是这样的:
“有啊!”
李龙立刻两眼冒光:“漂亮吗?”
我悠悠神往,想着她们两个美丽的面容说:“漂亮。”
他饿狼一样急不可待的问:“在哪儿?”
我说:“出去了啊!”
哎!该死的,如果那时他再和我聊会,也许当时我多多少少就会明白一些他的意图,就会提高警惕让一些无用的话语烂在肚里,可是,这时偏偏他腰间的大哥大响了,他一听,就赶紧从我身边溜走悄声细语的说着话回了房间。
天完全黑了的时候,阿洁打来电话说她们今晚真的回不来了,嘱咐我买个烧鸡月饼之类的节日食品来吃,我嗯嗯的答应着同时也把这边的情况向她说明,她听后也倍感惊讶和新奇,然后就让我吃过饭后早些关门休息。
我出去买了个烧鸡和一些月饼,回来后就关上了大门。然后就坐在门房床上看起了电视,我不敢睡,怕她回来后我听不到拍门声而让她在门外耽搁太久。
那个烧鸡和那些月饼我丝毫未动,想,等她回来共同分享。
正在我上下眼皮直打架想脱衣睡觉的时候,我听到了她的拍门声,同时还高声喊着:“柳小凡,开门,开门。”我一激凌爬起来跑去开开门,她今天看起来没有喝太多酒,不同于往日的趔趔趄趄歪歪扭扭,一进门就拨拉我的头:“小帅哥,想姐姐没有?”我一边关门一边激动的说:“想了,想了。”她又问我:“在干啥啊?”我说:“看电视呢,等着给你开门。”她走进门房坐在凳子上说:“给姐姐拿瓶啤酒,渴死我了。”我说:“喝水吧!有冷凉的。”她一挥手:“姐姐什么时候喝过水,啤酒就是水,水就是啤酒。”然后她四下看看又说:“小洁和阿姨呢?今天真不回来了?”我委屈的点点头,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她,她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囗气喝了半瓶,我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女人,上辈子绝对是个酒鬼。她一转头,看到桌子上的烧鸡,哇的一声说:“还有烧鸡啊?谁买的?”我说:“我啊!等你回来吃呢!饿死我了。”说着我拎起就准备去厨房分割开,她一把拉住我低声说:“小凡,走吧!敢不,上姐姐房间,姐姐再做两个菜,一边吃一边喝,好好过个中秋节。”我说:“可以啊!”
走到二楼路过十七号房时,李龙贱头贱脑的探出头来,盯着她直看。一进房门,她就问:“那是谁啊?”我说:“今天才来的房客。”她哦了一声:“鬼样子。”然后把挎包往沙发上一放走进厨房忙起来,我屁颠屁颠的跟着,她说:“坐那去。”我不想坐那去,想呆在她身边,就说:“我饿了,坐那难受。”她说:“你还没吃饭?”我说:“没呢。”她撕下一个鸡大腿递给我说:“快吃点,为啥刚才不吃。”我接过鸡腿咬了一囗说:“想等你回来,一起吃。”她哈哈笑着说:“小家伙,学会讨女人欢心了。”我嘿嘿笑着说:“真的。”她忙了一会说:“盘子不够,你下去拿上个来。”我答应一声就往外跑,到得十七号门前,李龙听到我脚步声,打开房门一把拉住我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
我挣脱他,点点头说:“是啊,漂亮吧!”说完赶紧往楼下跑去。
“正点,真正点。”我听到李龙在后面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