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花园的大门口,一辆黑色的小车静静地停在路边上,漆黑的反光玻璃将里面完全笼罩起来,让人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不远处的小区墙边,一道颀长而清冷的身影淡淡地倚靠在墙壁上。
男人身上穿着简约的白色衬衣,他微微低着头,任由碎碎的刘海遮住自己深邃的双眸。
弯弯的月亮映在地上,似乎勾勒出一个弧形的月牙形状,男人幽深的双眸一柔,似乎想到了什么,薄如冰削的唇顿时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
她笑起来,也是这样子。
弯着眸,弯着唇,像月牙,但更像个孩子。
坐在车里,看着自家少爷又笑了,一看就像在发春一样,刀疤强屁股顿时坐不住了,他大声嚷嚷道:“死了死了,少爷这回是彻底中了那个人妖的毒了!”
李岩没吭声,双眸一动不动地看着车窗外那个男人,看着男人低头盯着地上那抹月牙的影子,薄唇勾起越来越深的弧度,清冷的双眸柔得似乎可以溺出水来。
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少爷。
在他的印象里,少爷从来不会笑,他总是默默地一个人站在众人之外,尽管全世界都恨不得将最好的东西送给他,但他依然不会笑。
他聪明得可怕,却不喜欢说话,不喜欢出风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个世界的人,在他眼里,像小丑一样演着戏。
他一直认为,那个低调,冷漠,对任何事都漠然的少爷,也许是因为,这世界没有一样东西值得他去在乎。
所以,他漠视了一切,连带他的感情。
但是这段日子,那个人却让他看到了一个不同以前的少爷,有喜,有怒,有哀,有乐的少爷。
他会为那个人的亲近而高兴。
他会为有人欺负那个人而发怒。
他会为那个人难过而难过。
他会为那个人的笑容,而跟着露出笑容。
那个人,叫做洛晨。
林跃也没说话,清秀的脸庞深深地注视着男人,眼前似乎可以看到之前许许多多的一幕幕。
他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夫人和少爷决裂的情形,一分一毫不差。
……
“越儿,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妈,还当你自己还是云家的人的话,答应我,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任由洛晨自生自灭。”温雅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抚着心口说道。
男人低垂着头,任由层次分明的刘海遮住自己的双眸,半晌,铮亮的皮鞋迈步,走到了门外,拉开了门把。
“任由洛晨自生自灭么?”云傲越垂眸,清冷的声音淡淡地顿了一下,宛如平静如昔的湖面,丝毫不起涟漪,但却像一块大石头,重重地砸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可以,除非,我死了!”
除非他死了,他才会放任自己不去注意洛晨,他才会放任自己不去感觉因为看到洛晨受委屈时而隐隐的心口发疼。
除非,我死了——
这几个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云傲越的脚步还没迈出去,后面立即传来了重重的倒地声。
“砰!”
“夫人夫人!”辛苑急切的呼喊声猛地从后面传来。
云傲越转头,看到眼前的一幕时,清冷的俊脸顿时一片愕然,他大步上前,将昏迷过去的温雅抱起,迅速地往门外跑去。
想到这里,林跃双眸一暗。
抢救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夫人刚醒,少爷却冷漠地转身离开,只留夫人失望的眼神。
就是因为夫人昏迷了一天一夜,所以让洛晨的事情丧失了解决的最佳时机,而接下来那几天,他照夫人的吩咐,趁着跟在少爷的身后时监视少爷,然后报告给夫人,却让他看到了他从来没看到过的少爷。
回忆,一下子拉回到之前——
设备先进的录音室门外,淡淡地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男人抿着唇,清冷的俊脸平静如昔。
他在等人。
直到里面那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男人清冷的神色才有了些许波动,墨色的皮鞋迈步,走到了中年男人面前。
中年男人瞥了一眼,认出了这个凭借一支广告却走红的男人,云傲越。
严肃的脸庞并没有任何缓和,中年男人淡淡道,“有什么事?”
云傲越垂眸,静静地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道:“我为洛晨而来,我需要你帮忙。”
简洁的句子,却点出了重点。
听到这里,中年男人严肃的脸庞冷了冷,抬起脚步就往外走去。
“我没兴趣。”
他曾经在那么多人面前否定过洛晨,如果现在要站出来为洛晨说话,那就相当于在那么多人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所以,即使洛晨不原谅他,他也不会去丢自己的面子!
“老师。”
安静的走廊里,清隽而干净的声音从男人光滑的喉结逸出,却像穿透力巨强的子弹一样,一下子射中了中年男子的听觉,让他不自觉地停住了脚步。
云傲越走了过去,颀长的身姿站在了中年男人的身后。
“虽然你曾经否定过洛晨的为人,但是我知道,在她的心底,一直把你当作她的老师,以前是,现在是,从没变过。她没有恨你,我也不会恨你,所以,今天我来这里,不是想让洛晨一直敬重的你为难,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你,欠那个爱你的学生,一句道歉——”
“为了和周璇的情谊,而否定和抛弃了那个爱你的学生的道歉!”
中年男人没有回头,冷冷的声音从那目无表情的脸庞吐了出来,道,“如果我不愿意,你会怎样做——”
他不道歉的话,面前这个叫做云傲越的小子,会在洛晨面前诋毁他,会将他肮脏的为人公之于众,还是会恐吓威胁或者打压他?
一秒
两秒
三秒
……
时间悄无声息地走过,半晌,男人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安静的走廊里,男人的声音清隽如昔,宛如平静的湖水一样,却重重地震动了中年男人的心。
“即使你不愿意,我也会告诉洛晨,她没有爱错人,她的老师为之前误会她而抱歉,而现在,他正一直默默地在她的背后支持着她。”
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中年男人心一颤,嘴边的话就这样不自觉地吐了出来,“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颀长的身姿越过中年男人,云傲越没有停下脚步,清冷的声音淡淡道:“因为我不想洛晨知道,她心里一直尊敬的老师,却连最基本的承担责任的勇气也没有。”
他的心,唯一不想看到的,就是洛晨难过。
——
“说话啊,哑巴了?”见久久得不到两人的回应,刀疤强不耐地转头,却在看到两人如出一瞥的神情时,顿时皱紧了眉头,厚唇一动道,“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一脸吃屎的表情?”
“走吧。”没理会刀疤强的粗俗,李岩收回了视线,他打了方向盘,踩下了油门。
低调的宾利,顿时冒出了尾气,在宽阔的马路上像箭一样驶了出去。
“石头你疯了!”见那个俊美的男人被车子远远抛在后面,刀疤强猛地转头,怒喝道,“夫人再三命令,叫我们监视少爷的,你居然敢走?林小逼,还不赶快将车开回去?”
无视刀疤强的话,林跃静静地将头靠在了车子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小憩了起来。
见李岩找死地不听夫人的命令,林跃无视自己的劝告,刀疤强顿时大怒,彪壮的身姿正要从后座挤上前,抢回方向盘,往云傲越的方向开回去,却听到林跃的声音淡淡地从副驾驶座上传来。
“刀疤强,如果你想让少爷继续孤独下去的话,那现在,你就听夫人的话,将车开回去!”
林跃的话,让刀疤强的动作顿时愣愣地僵在了半空。
“林小逼,你……你什么意思?”
“你没看出来,或者你已经看出来了却不敢承认——”车里有限的空间里,带着些许压抑,但在林跃的语气里,又是那么的释然,他闭着眼睛,静静道,“少爷心里,也许已经装上了一个比他自己还重要的人!”
男人倚着墙壁,已经站在那里快一个小时了,但那清冷的俊脸并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薄唇勾起的弧度,像如沐的春风一样温柔。
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辆一辆地越过男人,半晌,一辆计程车终于稳稳地停在了翎羽花园的门口。
下车的是一个俊美的男子,深褐色的头发条理分明,修长的身姿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修身的牛仔裤将她衬得俊美得迷人。
洛晨一下车,双眸就情不自禁地捕捉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他垂眸,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穿着白色衬衣的身影却像是被月华笼罩了一样,清冷淡然而风华秀逸。
猥琐地打量着这样笼罩在迷离月色下的云傲越,洛晨不自觉地脸颊一红,粉唇却情不自禁地扬起了极致好看的弧度。
原来,云傲越除了和她一样优秀外,还和她一样好看。
似乎感应般似的,云傲越抬头,深邃的双眸就这样触不及防地看向了那道俊美的身姿。
柔和的月色下,漂亮的男子微微歪着头,交握着手站在那里,似乎带了点局促,而水润的脸颊似乎染上了一撇淡淡的绯红,映在那透明无瑕的肌肤上,竟漂亮得不可思议。
似乎察觉到云傲越的目光,洛晨凤眸一弯,粉唇上翘,带着些许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温柔注视着他。
面对她的笑容,云傲越薄唇情不自禁地一勾,他的笑容里,有着如沐春风般的温柔。
无声的情意,叮咚作响,宛如流动的溪水一样,一丝一缕地流转在两人中间。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
“唧唧唧唧——”
知了的鸣唱声终于轻轻地打断了这暧昧的气息。
半晌,云傲越墨色的皮鞋一动,颀长的身姿走了过去,每走近一步,他的心,似乎都会由无边际的空虚,到一点点地被温暖填满。
墨色的皮鞋,终于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站在他面前,1米73的修长身姿,却只到他的胸膛。
柔和的路灯下,颀长的身姿被拉扯出一道极长的影子,与她的身影温柔交缠,缠绵地覆盖着她投在地上的影子。
他弯腰,她抬头,狭长的四目相对。
他的黑瞳里,可以反射出她的笑容。
她的眼睛里,可以捕捉到他的温柔。
他垂眸,近距离地注视着到站在自己身前的她。
深褐色的发丝被微风吹乱着,她双颊绯红,凤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只手却不自觉地摸上了鼻子,似乎因为他的靠近而带了点苦恼与紧张,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抱抱她。
原来,七天没见,已经仿佛隔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
粗壮的手臂从她的腰肢绕了过去,圈住了她的身子,他一用力,顿时强势而霸道地将那柔软的身子搂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他低头,俊脸轻轻地磨蹭着她的发顶,火热的气息扑到了她额头的肌肤上,轻轻而温柔道,“洛晨,168个小时没见,我想你。”
自然牵我的手在电影散场之前
他轻轻地对我说好喜欢我
傻傻笑容心飞了好像烟火
像恶作剧糖果酸酸甜甜像柠檬,爱甜美在心中
大大的手又暖又厚
紧紧的不会放手保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