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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急,好好说。”

苏妍沉稳的声音,感染了绿杨,她稳了稳神才道:“老爷要将夫人送去城郊的宅子。”

“何时之事?”苏妍一边说,一边提起一旁的披风,也不要翠柳伺候了,系着披风便大跨步向外走。

“还未出发,已经在二门外了。”

绿杨揩揩额间的汗,指着另外两个小丫鬟一并小跑步追了上去。

苏妍的脚步并不快,看起来还有几分从容,却让身后的几人使劲了浑身解数才勉强追上。她不走抄手游廊了,直接横跨中堂院落,很快便到了垂花门前。

果然与绿柳说的一般,二门外排了一溜四五个马车,一片忙乱的景象,苏哲远身边的外院管事邓裘正指挥着人将十几个大箱子着急忙慌地往马车上搬。

“邓管事!且慢!”苏妍蹙眉看着眼前忙乱的场景,喝止道。

“大小姐,这是老爷吩咐的,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吧。”邓裘揩了揩额头几乎不存在的汗,一脸难色。自接了差事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主子打架,下人遭殃,这差事一接,他就两头都落不着好。

苏妍也不为难他,将手拢在袖中,平息下心底惊起的怒气,缓声道:“邓管事先慢两步,容我问过父亲,你再搬。此事由我一力承担,绝不会怪到你身上。”

“不敢当。”邓裘矮身,深深拂了一拂。挥手让一旁装箱的小厮都停下动作,让到了一边。

原本挤挤挨挨的垂花门前顿时空出了一条道来。

苏妍带着几个丫鬟快步来到了外书房。

苏哲远不上朝听令之时,多数都在这呆着,泼墨看样子早就就等着了,也不多话,直接将门打开,退到一旁。

“你们在这等着。”苏妍交代了一声,一甩袖子,便踏了进去。

“你果然来了。”苏哲远将手中的狼毫轻轻放在笔架上,抬头看了眼大女儿。手一指旁边的八仙座:“坐。”

苏妍一双远山眉蹙着,明明是我见犹怜的模样,偏透出一丝锋芒。到这时,她也不急了,走到一旁的红木椅坐下:“父亲今日,所谓何来?”

苏哲远走到前面,将半掩着的门关实了,才坐到另一边的座上,面色慈和:“昨日我气急之下,说了些胡话,让你母亲受惊了。现时阳春三月,正是大好春光之时,苏府在京畿郊外有个庄子,庄后有个地下引流的温泉,你与你母亲去散散心也好。”

眼睫垂着,看上去很有些悔意。

苏妍没说话,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中。

“父亲,”她嘴涩得张不开,自昨日那一场激烈的口战后便沉着的心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在你心里,母亲,是那样的么?”

苏哲远沉吟许久,才低沉道:“自然不是的……此事,你就别管了。这么多年纠缠下来,总有些磕磕绊绊的。你带你母亲去散散……散散就好了。”

“你,平日多劝劝你母亲。”苏哲远像是有些难以启齿:“为父,为父……”

“好。”

苏妍利落地站起身,瞥了座上的苏哲远一眼:“父亲放心,只二哥那里还需父亲操心一二。”

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飞扬的裙角滑过雕花木门,唰地一下就出去了。

苏妍招过翠柳,匆匆写就了一封书信,让她交给二门外的卢二狗,便劝着宁秋上了马车,一路往京畿郊外而去,因为走得实在匆忙,在整个上京城都没什么人知道。

马车上。

苏妍帮母亲撩起窗帘子,窗外是一片绿地,因为春寒尚早,田地里只寥寥地出了一层绿油油的苗,看起来鲜嫩可爱。

可看久了,便觉得单调枯燥了。

宁秋怔怔地看着窗外,看了很久,突然道:“末儿,你且记住,女人一定要守住,守得住自己,才不会心苦,心不动,便不会伤。世上恩爱,哪得长久……”

声音里,是哀莫大于心死。

苏妍抿了抿嘴,眼神微动,正要说话,马车一个趔趄,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莽莽撞撞的?惊扰了小姐夫人,有你的好果子吃。”翠柳打起帘子,探出头对着车把式道。

“前面有马车坏了,正在检修,恰好堵住了路口,咱们过不去了。”

小厮探头看了看,回话道。

苏妍蹙了蹙眉,京畿郊外说起来不远,可若不加紧些,日暮之前到不了庄子,就要在外面过夜了。

“可还有其他道路可以走?”声音清冷,传出帘外。

车把式一凛,知道是小姐亲自过问,拉了拉斗笠看了看天才道:“这里没有岔路可以通。小姐若是要返回的话,要走上一个时辰,到时反而绕了远路,天黑之前肯定是到不了庄子的。”

正说着,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含着十分的惊喜:“前方可是苏府的马车?”

宁秋听着很熟悉,拍拍苏妍的手道:“末儿,你听听,是不是沈家小子的声音?”

沈誉的父亲沈国相年轻时与苏父同窗,相交莫逆,幼时苏妍还常常跟个小尾巴一样天天跟在沈誉后面,沈哥哥长沈哥哥短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苏妍就不爱与沈誉一块玩了。

即便后来疏远了,可看着两家孩子长大的宁秋,对沈誉的声音也是熟悉的,对其性情更是满意。

见苏妍一脸不乐意,宁秋也不在意,示意翠柳撩起帘子,踏着脚蹬走了下来。前面公子一身白衣,芝兰玉树地站着,不是沈誉又是谁?

“是沈贤侄,今日不知怎会来此?”

沈誉苦笑道:“送三妹妹来庄子住上几日,只半路上马车坏了,幸好见到伯母,只誉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伯母可否答应?”

这时苏妍也下了马车,戴上了帷帽,走到宁秋身旁,声音清冷:“沈公子请说。只家母身子不适,不宜久站……”

沈清畴羞赧一笑,摸了摸鼻子,嘴角的笑十分醉人,倒让一旁的几个小丫鬟们看呆了。

“苏娘子说笑了,此事不难。我们的马车坏了,便想让三妹妹到伯母的马车上歇一歇脚,不知可否?”

“这有何难,说一声便罢了。”宁秋拍拍苏妍的手背,瞪了她一眼,这丫头倒是撇得清,小时还经常与沈小子在一块玩的,现在倒见外地带上帷帽了。

“芳婷,你去请沈三小姐来我们马车坐一坐。”宁秋一路心情都颇为低落,但看到沈誉,仍打起精神来应付。

沈三小姐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家出的姑娘,笑不露齿,行不摆裙,谈吐文雅谦逊,宁秋一边说话一边赞赏,再看一旁直楞直楞的自家姑娘,不免又叹了口气,这才是姑娘家家应该有的样子,整日里舞刀弄枪像什么样子。

想着又瞪了苏妍一眼。

苏妍直挺挺地坐在一旁,接连被甩了无数个眼白,心里无奈,马车不大,挤了三位主子,本来就挤,心里更是烦躁。看窗外一片绿油油,便向往起马车外的世界了。

她本来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便干脆秉明了母亲。

宁秋想了想,外面都是自己人,唯一一个沈誉也是自家看着长大的好儿郎,便点头允了。

于是苏妍重新带着帷帽,也没要翠柳扶就跳下了马车,信步走到了一旁。窗外的天气还有些湿寒,但风一吹带着绿地的清香,她不由地深吸了口气。

“苏娘子可真是好兴致。”

沈誉走到一旁,与她并排。

苏妍不冷不热道:“沈公子也不赖。”

沈誉定定看了会苏妍,一顶帷帽便将那宜喜宜嗔的容貌掩了住,他垂头看脚下的小草,不留情地踏了上去,转过身对着她:“苏娘子对誉意见很大。”

声音是肯定的。

苏妍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心里的抗拒,就算是她自己也说不清由来,她如何对这个少时的“沈哥哥”解释?

“也罢。”沈誉微不可察地叹了声,转过身去,背影寥落,脚几乎就踏在了田垄上,泥土粘上了纯白的鞋底,他皱了皱眉,跳到一旁,才接着道:“誉愿与苏娘子结为秦晋之好,不知娘子可否应下?”

苏妍笑了:“公子问错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都做不得主。”

沈誉抿了抿嘴,唇线变深了一层,执拗地道:“若我问的,是苏妹妹你的意思呢?”连儿时的称呼都出来了。

苏妍不悦地蹙了蹙眉,站远了些才道:“若你问我,自是不愿的。”

沈誉的脸有些茫然,脑中不由回想起幼时扎着两个小髻的“苏妍”天真可爱地追在他后面哭闹着要做他娘子的情景。

苏妍也突然想起了幼时之事,脑中又起了不真切的朦胧之感,好似这记忆是人为强加的一般。四目一对,即便隔着一层纱似的帷幕,两人都一怔。

苏妍率先别过头去,拒绝的姿态很明显,想着干脆不如回马车上去,白眼便白眼吧,少不了一块肉。

却被沈誉一句话给叫住了:“总有一日,我会叫你心甘情愿应了我的。”

只要那一日,早些到来……

他心里发了狠,眼角染上了一层红色,侧目看去,清冷孤高的沈公子便像是堕入了凡尘,平添了许多**。

苏妍呵了一声,抬步上了马车。

……

沈府的马车在两家人的合力下,很快就修好了。

宁秋与沈誉打了声招呼,两方随行了一阵子,在一个岔路口便分道扬镳了。

四辆马车载着辎重,趁着夕阳的余晖,终于赶到了地头。

苏妍看着前面近在咫尺的宅子,长舒了一口气。

宅子大门前,早就得到消息的马二家的迎了上来,福了福身,嗓门响亮:“拜见夫人,小姐。”

青柳上前给了赏银,马二家媳妇腆着脸收起,一边将他们迎了进去,口中不断道:“正院与后院都打扫好了,夫人小姐进去就能住。”

一边叫身后等着的两个小厮和两个丫鬟帮忙着将马车里的大箱笼都卸了下来。

一路忙忙碌碌,等全部整好,天已经暗了。

苏妍匆匆吃了一顿,洗漱完便斜倚在塌上任身后的绿杨拿着绢帕将长发绞干,手中拿着本书,无聊翻看。

青柳支支吾吾地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好。

苏妍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青柳一下子跪了下来:“请,请小姐责罚!”

苏妍不耐道:“责罚什么?”她从来就不爱身边人学了那等小女子的扭捏作态,话不好好说,非得人抠着一点点往外倒。

青柳摊开手,一张叠成心状的小纸条呈在掌心。

苏妍一怔,立刻坐了起来,也不顾那半湿的头发:“谁送来的?”

“奴,奴婢,”青柳脸色苍白,紧张地绞了绞手指:“在半路等候的时候,有个庄稼汉递了这个过来。”

“庄稼汉?”苏妍敲了敲桌子:“呈上来。”

“自去张元处领罚。”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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