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万里的晴空上高挂着一轮烈阳。炙热的光芒照耀着大地,炎热的温度仿佛是要沸腾着万物,连那空气也显得轻轻扭曲。
烈日之下,一棵青松以细嫩而繁茂的丝叶,阻挡那倾洒下来的阳光,仿佛是在努力地为盘坐于松下,一位年约十五的少女争取一席清凉之地。
松影之下,少女微闭着双眸。一对月眉在那稚气未脱的小脸上,不时微皱,连呼吸也是时而急促,时而平稳。那微微隆起的胸脯也随之起伏不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女鼻息之间的节奏逐渐平稳。一呼一吸间。一丝肉眼难辨的白气在唇鼻间游动。其颇为青涩的小脸上,那一对月眉也是因此而缓缓舒展。
一阵微风温柔地轻送而来,撩起了少女脸颊旁的几缕发丝,一身白衫也是随风飘动。假若远远眺望,宛如跌落凡尘的小仙女。
“呼”
少女微张嫩唇,轻轻吐出一团白雾。过了片刻,那原本微闭的双眼,此时也是缓缓睁开。一双明澈的黑眸眺望着远方。其白净的小脸之上,鲜嫩的小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清甜的笑容。
“看来,我已经成功了。”嫣然一笑。少女悠悠地从地上站起身子,一双玉手轻轻拍打着白衣长衫。随意地舒展了一下略微僵硬的娇躯。
“姐姐。姐姐。”此时,一道稚气的叫喊声突然从远处传来。
少女向左转过了身子,闻音而望,只见一位年约十二岁,身穿青衣短袖的少年正撒开脚丫奔跑而来。
“呼…呼…”
待跑到少女身前,少年已经无力地弯下了身躯,小手撑在双膝之上,大口地呼吸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显得气喘吁吁。其额头上已是渗出了汗水。
伸出白皙的玉手,少女极为宠爱地抚摸着少年那颇为凌乱的发丝。不由心疼道:“弟弟啊,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慌张张找姐姐啊?”
“呼。。呼。。”
半晌之后,少年方才慢慢地平稳了呼吸,然后颇为艰难地抬起了头。或许是还没缓过气来,那稚嫩的小脸略显一丝苍白之色。一对浓眉之下,那双清澈的大眼看着少女。很是认真,却又带有几分傻气的声音开口道:“姐姐,你还没吃饭呢。爹爹说过,只要吃饱饭了,身体才能好。身体好了,才能有力气去修炼,那样才能成为盖世强者。”
“爹爹。”
不知道为何,当少女听到爹爹两个字之后,竟是突然变得沉默起来,陷入了回忆之中。其白净的脸庞上,顿时挂起了一片黯然之色,一股悲伤之意显露无疑。
然而少年仿佛没心没肺一般,竟是没有察觉到少女脸上的神色,仍然还在傻乎乎地嚷嚷着。并未因此而停止下来。
“好啦!小弟,姐姐知道错啦。”片刻之后,少女便是从那一股悲伤之中恢复过来。然后伸出白皙的双手,扶起了少年那颇为单薄的身体。温柔地出声道:“来,跟姐姐一起回去吧。”
“好啊。还有好多好吃的菜,我都没有吃。我要留给姐姐你吃,我答应过爹爹要好好照顾姐姐的”点了点头,少年傻呵呵地笑着道。
“小弟对姐姐真好。”少女温柔地回应了一句。但在其心中却显得有些无奈。
“小弟,还是姐姐来照顾你吧。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看了一眼颇显傻气的少年,少女心里不由沉吟道。
“那一起回去吧”
话音一落,她便是搀扶着少年的胳膊,循路而去。而少年,却宛如小雀一般叽叽喳喳,手舞足蹈地向少女叙述着今天的趣事。
。。
宁静的夜空,繁星点缀,宛如璀璨的宝石,正扑朔迷离地闪着星光。仿佛是一群调皮的孩童正在追赶嬉戏。一弯新月携着几缕薄云,宛若一个蒙着轻纱而含羞的姑娘,姗姗而来。淡淡的银光飘落大地,仿佛为世间万物蒙上了一层轻柔的白纱。
星空之下,一间破旧的小石屋坐落于小河旁。与不远处的一群深宅大院显得格格不入,极其孤寂。
小石屋内,一节残烛伫立在陈旧的木桌之上,正努力散发朦胧的烛光,忽隐忽现地照亮着斑驳的四壁。室内简单地陈放着一床一桌,并无华丽的装饰,也无其它多余之物。当真可谓是家徒四壁。
床榻之上,少女依然一身白衣长衫,闭目盘坐。纤指微拼,玉掌叠合,平放于腹前。
“《化灵决》是成为一个灵士最基本的需求,分有引灵,聚灵,化灵。”此时,少女在心里自语默念着。
“如今我已经可以聚灵,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世间万物皆有灵。《化灵决》则是教人如何去运用世间万物的灵气。第一步引灵,感应天地灵气,将灵气引入体内,从而锻炼肉体。使肉体的经脉可以容纳灵气。随心吸收灵气;而聚灵,则是将吸入体内的灵气,凝聚于丹田之中,形成气漩。维持不散;最后一步的化灵,则是将丹田之中的灵气,经过气漩而转化为灵力,任己所用。”
一道略显沧桑而熟悉的声音,在少女脑海之中徐徐回荡。
“只有修炼成《化灵决》,方能成为一个灵士,从而去追求更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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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之光依然若隐若现,少女保持如此姿势,丝毫不变。如老曾入定一般,祥和静坐。简陋的卧室内,顿时显得寂静无比,仿佛可闻落针之音。
过了约半柱香之时,少女的玉体周围突然散发着肉眼可见的莹光,如萤火一般在徐徐飘动。就在此刻,在少女玉掌之中,一团淡白色的光球在缓缓旋转,汇聚而成。待到光球已是拳头大小之时,光球之内那淡淡的白色几乎荡然无存,近于透明。
睁开双眸,少女的视线凝聚在玉掌之上。其娇躯却在微微颤抖。那原本清澈可明的双眼,骤然变得泪眼朦胧。白净的小脸之上,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轻轻滑落而下,宛如梨花带雨一般。
“爹~娘~。女儿定会尽心歇力去修炼。终有一日,女儿定会为爹娘报仇雪恨。”此时的少女已经低声抽泣起来,哽咽难鸣道。
“我慕容雪在此发誓,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为爹娘报仇雪恨!”仰望着屋顶,少女狠声道。随后,一股坚定不移的决心在那变得犀利的眼神之中展露无遗。
。。
石屋之外,一道颇为显瘦的身影蹲坐于草地之上。那双细嫩的小手轻托下巴,正仰望着星空,歪头傻笑。
月光散落在少年那清瘦的小脸之上,颇显几分俊俏之色。
“吱呀”
石屋的木门被打开,少女踏着莲步而出。她望着少年那颇为单薄的身影,轻轻地叹气。然后无奈地低语道:“小风又在看星星了。”
“可怜了小风,若不是小时候身体受到了重伤,不单经脉受损,连头脑都是不能清醒。或许,他也可以如我一般去修炼吧”如此低喃着,她看向少年的眼神也是随之变得温柔而怜惜。
“小弟,时辰不早了。你该回房歇息了。”生怕惊吓了少年,慕容雪轻轻地走近其身旁,低声道。
“哦。”
漫不经心地回应了一声,少年那明澈的双眼始终目不斜视地盯着星空傻笑。夜空之中,那点点的星光倒映在少年的眼瞳之内,仿佛是在缓缓挪动。然而慕容雪仿佛早已习惯了一般,在其旁边静静地等候着。
“嘿嘿。星星真好玩。”过了片刻,少年方才傻笑着站了起来。伸了一下懒腰。
“小弟。回去歇息吧。”此时,慕容雪开口轻声道。随后便是挽着少年的胳膊,往石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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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赶紧躺下休息吧。”整理好床铺后,慕容雪连忙吩咐道。
“嗯。”呆呆地点了点头,少年扭歪着身子,爬上木床躺了下来。
“小风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应该要独自一个人睡觉咯。”温柔地抚摸着少年的脸庞,慕容雪慈笑着道。
“嗯,我已经长大了,我要自己睡觉。”少年乖乖地点了点头,嘀咕了一句,然后便是闭上了双眼。
站起了身子,慕容雪转身吹灭小木桌上的烛火。轻轻地走了出卧室,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关上。自己也是回房休息去了。
半晌之后。木床上原本已经躺下的少年,此时突然睁开了双眼。然后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从怀里摸出了一本无名的旧书。
“姐姐说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那我也可以跟姐姐一样去修炼了。嘿嘿。”手里捧着那本无名的旧书,少年颇为兴奋地傻笑着。
借着透过小木窗的月光,少年翻开了书页。但是在那泛黄的纸张上竟是空空如也,并无一字。尽管如此,少年还是全神灌注地认真观阅。
“嗯~这本灵决太难了,我一点都没看懂。这肯定是很厉害的灵决。”轻皱着眉头,少年挠了挠脑门,方才一本正经地安慰自己。
“还是明天再看吧。我一定要修炼这本灵决。”如此想着,少年便是将那无名之书轻轻合起,然后重新放入了怀里。当即躺下身子,闭目作息去了。
。。
三年前,在一个装饰颇为华丽的卧室内。时而响起了阵阵咳嗽之音。令人听闻犹如抽心般疼痛。
“咳~咳~咳~。雪儿,你可否答应爹爹一件事?”木床之上,躺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子,面向着蹲跪在床边的女童,呼吸微弱地问道。
“嗯!”女童紧咬着嘴唇,然后狠狠地点头。见到这般模样,男子那憔悴而惨白的脸容上,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
“不愧是爹爹的乖女儿。”男子颤抖地伸出了颇为僵硬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女童洁白的小脸。眼神之中挤满了温柔之意。
“答应爹爹,好好照顾小风。保护他,别让他受到丝毫伤害。”此时,男子的眼中充满了一种坚定不移的神色,极其严肃地出声道。
“爹爹,我会的。”泪水在眼眶内转动,女童颇为哭腔地承诺道。
收回那僵硬的手掌,男子从枕底摸出一本无名的旧书。眼神无力地看了一下,随后便是微微轻叹。惨白的脸容上,显露着一股无尽的内疚与后悔之意。
“小风。。爹爹也没什么可以留给你。也只有这本书了。”那男子颇为歉意地出声道,然后将那本无名的旧书递向跪在女童身旁的男童。
伸出稚嫩的小手,男童接过那无名之书,往怀里紧紧地抱着。然后嗲气地开口道:“爹爹,我也会好好照顾姐姐,保护好姐姐的。”
“嗯”无力地点了点头。男子微微一笑,然后眼睛微张微闭地看向女童。
“雪儿,记住爹爹的话。千万。千万不要。”还未待话音落完,那男子竟是无力地闭上了双眼。鼻间那微弱的呼吸之音,也是随之而止。已经毫无生命的迹像了。
“爹~!!!”女童终于憋忍不住,泪水不断地涌出了双眼。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荡漾在卧室之内,久久未能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