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这句看似前后毫无关系的话,却让男人嘴角的弧度愈发强烈。傅寒笙在她耳上咬了咬,语气不以为意,“那又如何,只要能把你拉下水,我输得甘之如饴。洽”
闻言,秋也笑了。
抬手,缓缓插进他的发。
无限缱绻……
她知道,在他将真相彻底撕开的时候,他们便已再无退路。没错,她虽然表面上厌恶傅寒笙对她做的这一切,但事实就是这么可笑,她潜意识里,分明在享受着被他占有的感觉。
就这样吧,两个极端的人,本就该在互相撕扯的时候,互相占有……
这一晚,他们一直做到天明,犹如两只远古野兽,踏着时空而来,没有技巧没有温柔,只需要彻底将对方碾进自己的身体。
他们像是在完成一项仪式,厚重而猛烈!
无数次互相纠缠着到达巅峰,无数次激烈撕咬中焚毁彼此,他们的身体在撞击中享受着濒死的快感,汗液渗透进对方,密不可分。
直到最后一次,男人深深埋在女孩的脖颈间,一口一口咬着,吐出沉重的话音。
“真想就这么与你痛快而死,不用白头,就能到永远……钤”
秋也想起徐志摩曾在信中对陆小曼说过,有时真想拉你一同死去,去到绝对的死的寂灭里,去实现完全的爱。
爱到极致是杀死对方。
这句话,秋也仿佛渐渐懂了。她觉得自己已经病态了,竟然对傅寒笙所说的话完全不感到害怕,甚至,还隐隐兴奋着……
*
日上三竿。
男人狭长的双眸缓缓睁开,床边,一个纤瘦的人影渐渐清晰。三伏天的太阳很大,从窗户投进的光,将女孩的轮廓染得耀眼。
他的光。
傅寒笙笑了笑,刚要起身,却忽然被女孩的胳膊拦了回去,接着,就见她熨烫着金色光辉的俏脸向他压了下来。
一番湿濡到色情的缠吻,让男人下意识抬手抚上她的背。
只是,手腕上的沉重感以及随之响起的“哗啦”声,却将他的动作凝滞住。
秋也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怔愕,双手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身体压在他的胸膛,闭上眼深情地吻着。
而她的手腕上,光洁一片。
足足持续了十分钟的一个早安吻。
结束后,秋也已是气喘吁吁,只是,却仍不肯放开捧着他脸的手,带着一丝不认输的霸道意味。
男人的双目早已燃起火焰,但是,却没像往常一样将胆敢主动撩拨的女孩就地正法。
“哗啦——”
锁链声响起,随即,男人的手揽在她的腰间。
“小也。”
不需要多问,只叫她的名字,秋也便知道他的心思。
只不过,脸上并无波澜,而是轻轻笑了笑,随即,从口袋中拿出一枚银色的钥匙,挂在纤细的食指上轻轻晃着。
昨晚,她之所以那么配合,不光是出于动情,还有一个原因,她要趁他事后熟睡,才能拿到锁链的钥匙。
此刻,明明是女上男下的姿势,偏偏她表情娇蛮得很。
“老公,从此以后,你是我的,知道么?”
就连那声“老公”都能绵延出一段藕断丝连的柔媚,活像一湖春色被搅起,又随风荡漾出层层不绝的微波。
傅寒笙一眼不转地盯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那双幽黑的眸里席卷着不知名的深邃,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干了坏事的秋也却没有半分觉悟,一丝恐惧意识都没有,反而撅着嘴愈发娇嗔埋怨了。
“老公,我刚刚的话,你听没听到嘛~”
闻言,一脸深沉的男人终于眯了眯眼,接着,便缓缓勾起唇角,用拷着的那只手抚上她的脸,“小也,我是你的,我只能是你的。”
两人对视着,都从对方的眼里读懂了一切。
这样畸形的安全感啊……
其实,在昨晚秋也就知道,虽然她一直害怕他离开,但是,傅寒笙对失去她的恐惧,远远胜过她。
这条锁链,对傅寒笙来说,意义非凡。
是一种占有的象征。
无论是他锁住她,还是秋也反过来锁住他,意义都是一样的。甚至,他会更喜欢后者。因为,关住你的那个人已经将你视为私有物,她关住你,必然也关注你。
他享受这种被她据为己有的感觉。
“老公,这几天我被你白白锁了这么久,心里好生委屈,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呢?”
秋也收起钥匙,手指在男人光/裸的胸膛上勾画着,杏眸迷离成散漫形状,像极了妖媚惑世的狐皮子。
傅寒笙眼眸暗火升起,将她作乱的手指握进手里,然后放在唇上亲吻,宛若臣服于公主的骑士,“悉听尊便。”
闻言,秋也嘴角泛起不明显的得意,接着,故作思索的模样。
“我看网上其他女生罚男朋友都要跪遥控器的,要不,你也跪一下?”
“不行不行,遥控器那么硬,弄伤你膝盖会影响夫妻生活的……”
秋也仍兀自思索着,憋着小嘴绞尽脑汁的样子,然而,这副纯真烂漫倒映在男人的眼里,那诱惑无疑是致命的。
就在男人的手要按捺不住乱动的时候,秋也却忽然“啊”的一声,然后一拍手掌。
“老公,就罚你三天不准上班,在家好好伺候我,好不好?”
闻言,傅寒笙却勾了勾嘴角,然后,那只大手便探进她的衣服向上蜿蜒而去,“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
终于,在男人将她掌握的时候,秋也露出了几分羞怯。
隔着衣服按住他的手,一副为难的模样。
傅寒笙本以为她是要拒绝,谁知,下一刻,她却蓦地俯身凑到他的耳边,“老公,我想在上面。”
傅寒笙挑了挑眉,虽然眼中掠过一丝兴奋,但是,出口却是不允,“你现在身体反应还慢,让你主导的话,你不会舒服。”
“前xi长一点,不就ok了嘛~”
秋也轻轻咬过他的耳,徐徐吐出一句让男人再难控制的话……
*
三天时间,就在不疾不徐之中缓缓流逝。
傅寒笙被秋也锁了整整三天,两人皆是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就连张晋和高玄打来的电话,傅寒笙都一味无视。
最后一天,张晋的电话又被正在鞍前马后伺候小妻子的男人挂断,秋也见状,笑眯眯地拉起锁链,将他一寸寸拉到自己身前。
站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问他话,“老公,你这是不是就叫做君王不早朝呀?别人骂你昏君,可怎么办呢?”
而傅寒笙却顺着她高高在上的姿势,抬头微笑答,“只要老婆开心,昏君还是明君,与我有何干系。”
“那老公可真是色迷心窍呢!”
秋也点一点他的额头,仿佛有些幽怨,随即又哀哀地叹息,“为了老婆,不光连工作都不要了,甚至连陪伴身边多年的红颜知己都痛下杀手,我都替安嫱姐姐委屈呢。”
“老婆这么说,我可就无辜了。”
傅寒笙亲吻上她的下巴,低低笑着,分明坦然自若模样,“阿嫱自己做了错事,追悔莫及,不惜用重伤自己的方式来赎罪,本是知错能改的佳话,怎就成了我的不是?”
秋也怔了怔,过了几秒后方又展颜而笑,娇嗔地横他一眼。
“老公可真是个不折不扣衣冠禽兽,这辈子呀,也就是我看透了你还能不抛不弃,换做别的女人,早就吓跑了!”
傅寒笙便不再掩饰,邪邪的笑容里荡漾的满是柔情蜜意。
“因为我是你的,你不要我,谁还要我呢?”
秋也便笑了,手臂搭上他的肩膀,然后跳进他的怀里,看着他黑眸里倒映出的自己,正勾勒着温柔,缓缓印上他的唇。
激吻过后,傅寒笙埋在她的颈间道,“小也,怎么办?看见你,我就想对你做些摩擦生热的事情。”
“老公,听话。”
然而,感受着男人喷洒的灼热呼吸,秋也却只是无奈地笑。
傅寒笙有些闷闷不乐,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在她脸上不轻不重咬着,“明天再去好不好?你说好三天的,怎么能锁我一个人在家里?”
秋也被他磨得发痒,咯咯笑着推搪。
“好啦好啦,小澈在学校受欺负,你让我怎么多等一天嘛。我保证,尽量不跟老师说太久,早点回来陪你,好不好?”
闻言,傅寒笙便不再说话,却仍压着她黏着不肯离开。
秋也知道他这是耍小孩子脾气,也乐得好声好气哄着,“老公,你不是说今晚要给我准备烛光晚餐吗?不如现在就开始呀,我希望,一回家就能看到老公的浪漫呢。”
终于,听到这话后,傅寒笙才貌似听了进去,慢慢从她身上直起身,但还是有些不情不愿,讨价还价,“最多两个小时。”
“好好好,我家好老公,我保证两小时之内就回来。如果你怕我记不得时间,我可以叫秦姐给我当闹钟啊!”
“击掌。”男人仍旧不依不饶。
秋也只觉可爱,伸出手来跟他击掌,“一言为定。”
然而,这晚,当傅寒笙准备好浪漫的法国大餐,坐在摆满了玫瑰花和蜡烛的长桌旁等待时,却没有等来那个说好按时回来的女孩。
等来的,只有一串急促的敲门声。
他眉头一皱,之前面对秋也时的撒泼无赖早已收敛殆尽,随之换上的是那张深沉成熟的面具。
这条锁链,长度是根据秋也的情况设计的,她够不到房门,而傅寒笙却可以凭借一双长臂轻易够到。
只不过,当门开启,傅寒笙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成隐扑了进来。
傅寒笙突然想到什么,瞳孔猛然缩起,接着,一把揪起地上浑身是血的男人,“不是让你保护她吗?她人呢?!”
随着他的动作,锁链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愈加给人增添一抹急促紧张。
成隐顾不得思考为何傅寒笙被锁着,努力睁着自己快要阖上的眼皮,语气虚弱地道,“太太……太太刚从秦小姐车上下来,还没……没进学校,就有一辆车冲了过来,事发突然……我……我只能拼力将太太推开,却无法将太太救……救出……”
“其他人呢?其他人都死了?!”
傅寒笙看到他身上明显出过车祸的伤痕,不由得勃然大怒,攥着成隐领子的手背青筋暴起。
“其他人……并没有……没有出现……”
闻言,傅寒笙双手一松,浑身犹如失去了全部力气。
没有出现。
证明,对方这次预谋格外严密,甚至,连她什么时候到学校都知道,所以才能提前将他安排在暗处保护她的人都处理掉。
而且,不被他发现。
成隐失去了男人的控制,浑身瘫软在地上,本就是靠着硬撑和从小训练出来的意志力才能支撑他来报信,此刻,任务达成后,便彻底昏死过去。
傅寒笙没有去看地上的男人,朝后倒退了一步。
而这时,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傅寒笙一顿,连忙跑去拿起手机,“喂!”
“老傅,不好了,小叶,失踪了!”
陆长则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一向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的声音却携着浓浓的焦急,电话的那头,隐隐传来燕北萧对护士恼怒大骂的声音。
傅寒笙挂断电话,忽然之间,几秒钟前还愤怒之极的男人,现在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他攥着手机,拨了个号码,双眸却是直直盯着墙上的一张照片。
电话响了十几声,就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突然被接起,接着,一道低沉冷漠的声音缓缓响起,“三弟怎么有兴致给我打电话?”
然而,虽然对方的声音乍听上去与往常无异,但傅寒笙还是敏锐地寻找到那抹隐藏的戏谑。
一瞬间,男人儒雅成熟的面容上袭上一层鸷冷阴郁。
“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言,那边响起一道低低的笑声,随即,便是冷到彻骨的声线,“我想干什么?当然是……”
只是,不等说后面的话,傅景渊便立即收起冰冷,随之换上玩世不恭,“你猜呀?”
三个字落下,便又哈哈笑起来。
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在耍弄对方似的,傅景渊得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