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如意一行人商量着要如何寻回那批被马将军给弄走的粮草的时候,丢了一批粮草并且中了毒的北启轩被他的亲兵带到了他们扎营的地方。
亲兵抱着面色煞白几近昏迷的北启轩进了营帐,将其安置在软塌上面之后,就立刻冲了出来,喊人去将军医带过来。
很快的,四殿下受伤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军营,无数崇拜北启轩的士兵担忧着他的伤势。
军营的军医很快的带着药箱赶到了营帐那边,一靠近营帐就被拉了进去,对方动作有点粗鲁,但他一点都不恼,而是放下药箱,立刻去看躺在软塌上面的病人。
软塌上面,北启轩盯着自己受伤的手掌,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上温度的流逝,军医走了过来,示意他将伤口露出来。
北启轩叹了一口气,将手心摊开,露出了被长鞭上面的倒刺给划破的手掌。
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被划破的伤口血肉模糊,甚至染上了一丝黑色,看上去极为狰狞恐怖。
军医饶是见过了不少恐怖的伤口,依旧被北启轩手上这伤口给吓了一跳。
北启轩察觉到他的情绪,哑声说:“情况不好?”
“殿下,小的要清理掉手心的腐肉,还请您忍着点。”
“无妨,你来吧。”
或许只有疼痛,才能够让他狠下心来,在下次面对那个女人的时候,不再手下留情。
军医拿着匕首清洁消毒,然后动作麻利的将手掌心那被毒药给腐蚀的伤口给削干净,作完这些,他才松懈下来,取了干净的纱布,又在那伤口上面上了一些金疮药,将伤口包扎起来。
亲兵见军医只是包扎伤口没有解毒就不悦的说:“主子身上的毒性还没有解开呢。”
军医愕然的看了一眼亲兵,摇头说:“这位大人,殿下的伤口就是受伤之后接触到腐蚀性的东西,并未中毒。”
“什么?你说本殿下没中毒?”
“殿下,小的可以肯定您没有中毒。”
“那为何殿下之前浑身虚弱?”
“小的猜测伤到殿下的武器上面带了麻药。”
原来如此,居然是这样,徐如意那女人还是不忍心杀了自己吧。
这一刻,提起精神的北启轩这样想的,怀揣着这样想法的他心里忽然就升起一种希望,他开始觉得,徐如意也没有那么狠心,或许她对自己真的有点不一样吧。
北启轩的亲兵追问了那问题之后就发现他家主人在走神,这一刻,他忍不住的提醒,“殿下,那批粮草丢了,我们很难同陛下交代的,需不需要属下带一些人去安国那边,劫掠一批回来?”
听着这提议,北启轩眯着眼睛说:“吃了我的自然得给我吐回来,你立刻去清点一千人马,把安国的粮草抢一批过来。”
他要告诉徐如意,他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就在他下了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栾城的步兵衙门里头却是灯火通明,在出动了不少人之后,企图逃离栾城的马将军的心腹通通被抓了起来,被投进了步兵衙门的地牢里面。
人抓到了,接下来就是从他们的口中挖出那批粮草的下落,所以徐如意他们同几位将军一起进了地牢,见到了被抓起来,此时被挂在刑架上面的人狠狠地瞪着那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呸了一声吼:“你们休想从我们嘴里挖出东西。”
“啪啪……”拍了拍手掌,徐如意眯着眼睛说:“很好,看来你很有骨气,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你还能不能保持你的骨气。”
她的声音落下,已经拿了刑具过来的护卫压低声音问:“可要开始?”
徐如意颔首,示意他动手。
护卫挑选了一件刑具,用在了被挂在刑架上的马将军亲信身上,不多时,惨叫声不断的在这片空间回荡。
听着这很是渗人的惨叫声,安逸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古将军他们一脸冷漠,就好像这点小阵仗压根就没办法让他们情绪发生变化一般。
徐如意同他们一样也是一脸冷漠,脸色变都没变,看到这样的她的几位将军沉默的想,这位北安王妃果然非同一般,试问天底下哪个正常的女子在遇到这样血腥的事情的时候,能如此冷静?
护卫对那名亲信进行了一番刑讯,将对方弄的遍体鳞伤,然后才开始审问对方。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亲信睁着眼睛,用仇恨的眼神望着这些人,依旧倔强的吼:“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任何事情的。”
对方这样硬气的表现倒是让徐如意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一刻,她深深的看着这个人,忽然嗤笑道:“死也不说,马将军那混蛋就是败类,为了这样的人去死,值得吗?小伙子,你还是好好想清楚,把那些东西的下落交代出来,对你,对我都好。”
安逸听见自家娘子开了口忙附和道:“王妃说的对,小子,你还是乖乖交代吧,你这样维护那马将军,肯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有多严重,现在北蛮那边已经兵临城下,若是我们这边失了那批粮草,定然会落了下风,若北蛮攻破了栾城,到时候肯定会有无数百姓生灵涂炭的,难道你忍心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被挂在刑架上的马将军亲信听着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波动,可到最后,他还是咬紧牙关,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错的,但他只能错到底,他的家人都在马将军背后的主子手上,如果他真的说出了什么,那他的亲人就死定了。
护卫见这人还嘴硬,就冲着安逸说:“王爷,可需要属下继续刑讯?”
安逸见那人不松口心里有些失落,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看了一眼徐如意。
收到他的眼神,徐如意眯着眼睛说:“找个空房间,把所有的窗户都封上拉上窗帘,把这家伙关进去,每天除了给他送点水之外什么都不准送,也不准同他说话。”
“娘子?”
“听我的。”
安逸到最后还是没能弄清楚他家娘子这么做的用意,不过他没有在众人面前问,而是让护卫将这人弄走,按照她说的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他们又审讯了两个马将军的亲信,那两个人骨头软多了,但是他们似乎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马将军背后有人,那人在这批粮草到达之前给马将军传了信,让其截了这批粮草,至于粮草的去向,他们也说不出来。
得到了这消息,安逸他们同容将军他们回了这步兵衙门的议事厅里面,坐在椅子上,古将军就说:“看来这位马将军藏的很深。”
容将军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说:“确实,现在撬开口的两个人没能给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剩下那个又撬不开口,王爷,你看我们是不是先派人守着各条道路,找到那批粮草?”
安逸挑了挑眉头,就说:“现在守着也没用。”
负责后军的王副将之前出发比他们要早的多,马将军若是想对那批粮草动手,定然是在他们还没有到来之前,既然如此,那现在肯定已经找不到那些粮草的去向了。
提议被否决,容将军也不生气,而是继续说:“王爷,末将只是认为,存在过必然会有踪迹,就算现在看不到那些粮草,往所有的道路上搜寻,也许能够找到去向呢。”
那些粮草可不是一袋两袋,能够轻而易举的运走的,大批的粮草的运送,怎么也得留下踪迹才对。
他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其他几位将军都赞同了,安逸见他们赞同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同意让人去搜寻线索。
说完这件事情,他又将话题转到了马将军死亡这件事情上面,他说:“几位将军,现下马将军死了,这栾城的军队不能没有带队的人,在马将军背叛了陛下的情况下,我提议由我接管栾城的军队,各位可有意见?”
被问及这个问题,林将军他们没说什么,南宫将军却是皱起了眉头,迟疑的说:“王爷,按理说你接管这栾城的军队末将是不该提出任何问题的,可是王爷毕竟没有真正的领过军,末将担心您胜任不了。”
听闻此言,安逸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南宫将军,轻飘飘的说:“哦,本王胜任不了,难道南宫将军你就可以胜任吗?”
南宫将军皱眉道:“王爷,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本王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古将军他们都没有意见,偏生你跳出来说本王无法掌控好这军队,你这是看不起本王了?”
“南宫将军,你可还记得蔑视长官是什么罪过呢?”
安逸的话落下的瞬间,徐如意补了一句,让南宫将军彻底黑了脸。
什么罪过,他当然知道是什么罪过了,该死的,看来这位北安王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难对付。
满心充斥着这样的念头,他沉着脸说:“王爷您误会了,末将并未觊觎马将军留下来的位置。”
安逸又看了他一眼,嗤笑道:“没有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