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下来,宁婉鱼已经头晕目眩的坐在地上了。趴在墙边吐了许久,几乎全是酸水。
头昏脑胀,痛苦万分。那魔鬼一样的小家伙却很高兴,站在旁边又蹦又跳,还藐视般的看向她。
“姐姐,你弱爆了,就这体力还想求我爷爷?”宁婉鱼诧异的愣了愣,抬起头,看向这精明却也灵动的小女孩。
现在的孩子都吃什么长大的,要不要这么聪明,这么早熟啊?黄思甜对她的诧异不以为意,傲慢的开起条件。
“你应该知道,我爷爷什么都听我的,只有巴结好我,我爷爷才会多看你一眼,这样吧,今天,你就陪我在这里玩个尽兴,或许,我会向我爷爷求情也说不定呢?”此时,黄起发以及他身后的助理保镖们走了过来。
“思甜,玩够了吗?有没有害怕?”黄起发对助手打了个眼色,对方上前扶起无力的宁婉鱼。
黄思甜舔了舔唇瓣,高兴的笑道:
“姐姐说她没玩够,还要再坐一遍。”靠……鬼才这么说。宁婉鱼侧目过去,暗地里瞪了瞪这个精明却也傲慢的小鬼。
坐一次她已经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净了,若是再坐,岂不把命也坐没?
黄思甜不理她的反应,亲密的扯住她的手,再次往入口处跑去。宁婉鱼双手打颤,双腿打颤,连身子都止住的抖起来。
大概两个小时过去了,宁婉鱼的半条命被玩没了。瘫坐在休息椅上不住的喘息着,喘息着,好像只有如此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黄起发的助手买回冰激凌递到小女孩的手里,她倒是春光满面玩的不亦乐乎的样子。
“思甜,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早点回去吧。”黄起发牵起小女孩的手,侧眸说道。
“嗯,好的爷爷。”玩够了,这刁蛮小小姐倒也听话。宁婉鱼喘够了,看黄起发等人要走,立刻从休息椅上站起来上前争取。
“黄老,龙氏集团现在真的很危险,我想您也清楚,我姐姐万丽娜她对龙氏集团一直有所觊觎,还有她身后……”黑炎的事,她不知道这些理事知道多少。
“总之,我这么做只是想保住龙氏集团,帮叔叔保住龙氏,所以,就当我求你,帮帮我好吗?”她求助的视线看向黄思甜。
而刚刚还答应的好好的,说陪她玩尽兴了就会帮她说话的小女孩却诡笑着转开头。
耸耸肩膀,一副你被耍了的气人样。黄起发老谋深算的怎会不知道孙女耍了什么心机,他视而不见的道。
“对不起宁副总,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我的岁数大了,真的不想再管集团的事了,每天逛逛公园陪孙女四处走走我就很满足了,集团的事我真的无能为力,对不起。”他牵着小女孩的手,在一大群保镖的簇拥下,渐渐走出宁婉鱼的视线。
在外面久等太太也不出来,电话又打不通的聂新担忧的跑进来。看到的就是太太泄气的瘫坐在椅子上,头耷拉到胸口,而黄起发等人早已无踪影的画面。
不用问,他也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就知道黄起发这只老狐狸没这么容易搞定,太太会碰壁,他早已预料到。
“我是不是真的不行?聂新?”宁婉鱼落寞的抬起头。先前燃起的斗志全部熄灭。
如果明天,如果明天的理事会议上,真的无人出席,那她还有什么理由立足在龙氏集团?
真的只能当个傀儡吗?真的一点用都没有,什么都帮不了叔叔吗?聂新为难,却也无语,现在,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安慰太太了。
在黄起发那碰壁之后,宁婉鱼又相继联络了其它理事,得到的结果都是拒绝。
忙,不在海城,或是干脆的表示出来,他们不相信她的能力,对于她和万丽娜的战争持隔岸观火的态度。
五点后,宁婉鱼是近六点的时间才从龙氏集团里走出来。里面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连小玲也被她强行赶回去了。
走出龙氏集团的大门,万丽娜嘻笑着从车里跑出来:
“安理事,白理事,不好意思,我去楼上取完手机就下来。”打开的车门里,已经拒绝过宁婉鱼的两位理事正坐在里面,之前他们和万丽娜谈笑风生。
眼下这笑意还挂在脸上没有褪去,万丽娜打开车门时,正走到街边的宁婉鱼与他们四目相对。
两位理事有些尴尬,之后清清喉咙,假装没看见般把头转开。万丽娜关上车门,好似很意外她的出现。
诧异道:
“呀,婉鱼,你回来了?我听说你今天陪黄理事的小孙女去游乐园玩了,怎么样,玩的好吗?”她得意也阴森的靠近一步,贴在她的耳边道:
“小时候没和妈妈爸爸去上的遗憾,在黄理事那里补齐了吗?”宁婉鱼攸然抬目,眼圈有些泛红。
一再的碰壁,一再的失败,确实对她打击很大。可万丽娜的这句话,笔直又狠辣的戳向她的心口,露骨见血。
愤恨的抬眸,愤恨的瞪着她。万丽娜却不慌不忙,再次靠近一步,收起笑容,冷冽的警告道:
“宁婉鱼,凭你也想和我斗,真是太天真了,要知道,我到现在还留着你的命,只是可怜你罢了,真以为耀阳还会像从前一样护住你吗?告诉你,不可能了,没了他的你就是个失败者,一事无成的失败者,呵!”万丽娜冷哼着推开她,冷哼又不屑的从她身边走过。
打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小时以后,宁婉鱼出现在柳家老宅的大门前。敛下落寞与失意,轻轻的按响门铃。
半响后,安南的脸出现在雕花大门的屏幕里。
“安助理,总裁在吗?我找他。”安南想了想:
“请等一下。”屏幕挂断,两分钟后,安南的身影步下阶梯,朝大门外的宁婉鱼跑来。
甚至,他都没有打开门,就这样隔着雕花大门与她说话。
“宁小姐,你有什么事吗?”疏离的称呼,疏离的眼神。宁婉鱼难堪的笑了笑,她也明白,眼下柳氏建设变成这样,柳老爷子的死,以及柳思聪的所有磨难,她都逃脱不了干系,安南看她不顺眼也是应该的。
吸了口气,挺直背脊道:
“我只是……来看看他,昨晚他给我打电话了,我知道现在的他很难过,所以……”
“宁小姐,柳老爷子已经死了,您知道他临死前的遗言是什么吗?”安南这么问,宁婉鱼再傻也猜到了。
回想着那次偷听到的他和柳思聪的对话,他一向把她视做洪水猛兽,现在看来,或许他的眼光是对的。
因为没有她,柳思聪也不会遭受这些。宁婉鱼咬着牙,规避着严寒带来的冰冷,将单薄的外套拉了拉,冻僵的小手攥紧道。
“对不起安助理,我只想看看他,看他一眼就走,好吗?”
“对不起宁小姐,我不能违背柳老爷子的遗言,更何况,他现在尸骨未寒,二少爷的情绪也不稳定,现在,还是请您走吧。”安南冷漠的看向她,收回视线,没有回旋余地的转身离去。
宁婉鱼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她没有打车,没有坐车,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
走过霓虹闪烁的漆黑街道,走过人烟稀少的寂寞小巷。脚已经被冻麻了,又痒又疼,手也被冻的青紫,小脸发白,嘴唇没有血色。
眼泪流下来,在脸颊边直接被冻住,她的脸僵硬的做不出任何表情。仰头望着头顶的星星,大脑中是一片茫然。
她还能做什么?谁能告诉她,她还能做什么?宁婉鱼弯曲了身子蹲在路边,无助的哭起来。
街边,白色迈巴赫缓缓驶来,车窗放下,龙耀阳吸着烟的侧脸出现。他眉眼不抬,目视前方冷声道:
“上车!”宁婉鱼闻声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泪,偏头倔强道。
“我不用靠你,我要靠我自己,我不想没了你,就真的成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没那么聪明,还偏要逞能吗?”龙耀阳叹了口气,终于把目光对过来。
“在我的记忆里,宁婉鱼应该是非常城府,非常聪明的女人,可你的痴傻让我无语,宁婉鱼,到底是你太会演戏了,还是我真的疯了?”原本蹲坐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无力的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听叔叔这么说,虽不是温情的安慰之语,可她的内心却翻腾不止。
“叔叔……”她可怜巴巴的叫着,不知道为什么叫,就只是一遍一遍的喃喃着:
“叔叔……”
“上车!如果你想成功的话,我告诉你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