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吓了一跳,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去搀扶跪在地下的老乞丐。没想老乞丐对着刘俊“咚咚咚”的就是三个响头,带着极度沙哑的哭腔说道,“贱民不知刘老板就是巡按大人,请大人赎罪!”
刘俊一下子明白了,捡起金牌放进口袋里苦笑道,“你就当我是刘老板吧,老先生快快起来……”没想到老乞丐却躲开了刘俊的手,低下头带着恳求的声音说道,“巡按大人,老朽冤啊,还请大人给老朽做主……”
“老先生起来说话,若是刘俊能帮的,刘俊绝不推辞!”
老乞丐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坐到刘俊面前,颤抖的手拿着酒杯一连说了三句,“终于把大人盼来了!”
“老先生有什么冤情,说来就是了,刘俊能帮的绝对不会说不!”
老乞丐抿了一口酒,放下杯子叹了口气道,“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了州城山高路远,不受北洲管辖,刘家作威作福,莫说这了州城的驻城吏,就连洲吏都要忌他三分。老头我原本也是个手艺人,虽然没几个钱,但是倒也温饱自在。我有个女儿,叫谢双双,自幼聪明可爱,长大后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
“那老先生为何会落魄到如此境地?”
老乞丐叹了口气道,“大概是三年前,那时候我是鼎香楼的大掌勺,大概是中秋那几天,刘大脑袋带着人去鼎香楼吃饭,刚好碰到双双来鼎香楼找我。刘大脑袋看见双双出落的亭亭动人,便找人给我提亲,说一百两让我把姑娘嫁给刘大脑袋当房太。”
“这种人不定有多少房老婆了!”刘俊无奈的摇摇头。
“可不是嘛,这混蛋家里据说有十几个老婆,这双双要是去了,岂不是进了火坑。于是我断然拒绝了刘大脑袋。没想到几天后,噩梦就开始了,先是孙万才那个混蛋万般刁难我,一分钱没给把我赶出了鼎香楼,之后给我租房子的房东主又说我们合约到期,把我们父女赶出了房子。”
“您女儿呢?”
说到这,老乞丐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哽咽道,“刘大脑袋天天派人盯着我们,谁要是卖东西给我们吃,就马上去掀了那家的摊子。一来二去这了州城再也没有人敢给我们东西了,差不多一周后,我染上了恶疾,一病不起,我可怜的女儿为了给我治病买药,竟然自己跑去了刘大脑袋家,从那以后,三年了,我再也没有见过我拿命苦的女儿……”
刘俊叹了口气,喝干杯中的酒道,“老先生你放心,明个一早,我就带你去刘家找你女儿!”“啊?大人真的肯帮老朽?”老乞丐没想到刘俊如此爽快的就答应了。
“官不为民,留之何用!老先生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一早,随我前去……”
“青天大老爷在上,若大人救出爱女,老朽做牛做马在所不惜!”老乞丐起身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刘俊急忙扶起老乞丐,倒满酒水,老乞丐举起杯子一口喝尽,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杯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抬起头道,“刘大人,这酒入口醇香,回味无穷,极品啊!”
“老先生懂酒?”刘俊笑着给老乞丐又倒了一杯。
“不瞒大人,老朽落魄之前可是鼎香楼的大掌勺,四大洲不提,单这北大洲三十二城境内,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敢站出来和我谢东风比厨艺。另说到这酿酒,老朽此前也曾在鼎香楼酿过几年,落知一二,不过真要说门道,还得去川州找醉仙杨勋,这北大洲三十二城,当属他杨勋的酒可以和大人手中的佳酿一比!”
“别说了州城,我当时在然州也没吃到什么能吃的东西,今天这美酒相伴,还请老先生试试身手?”刘俊并不是怀疑谢老爷子的话,只是这地方自己实在没找到什么可以称得上台面的东西。别说外面的客栈小店,就是鼎香楼这种大酒店,无非也就是单一的煎炒炸炖,翻来覆去滋味难入。这种酒店要是开在临江,早特么倒闭几百次了。
谢老爷子也不傻,知道刘俊实在试自己的手艺,一拍大腿起身钻进了厨房。半个小时后,刘俊眉头一皱,又慢慢舒展开来,寻着味道转头看去,不由心中一喜。
“清蒸鲈鱼!”刘俊看着谢东风端出来的清蒸鱼,这气味简直逆天,这和临江悦宾楼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刘俊拿起筷子捻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少了蒸鱼豆豉浓厚的味道,谢东风似乎是用另一种调料充当了这个角色。鱼肉嫩滑,入口即化。
“老先生,您这鱼如何做的?”刘俊放下筷子惊喜的问道。谢东风看见刘俊喜欢,得意的哈哈大笑,指着鱼盘子道,“这富贵鱼用新鲜的荷叶包着,入锅蒸熟。再将薄荷芯和老酒混好,倒入香粉,黑豆液混成汁水,浇在刚出锅除了汁水的鱼肉身上,再将热油烧滚,浇淋即可,”
“这味道我太久没有吃到了!”刘俊一筷子接一筷子的吃着鱼肉,竟然有些开始想念临江了,虽然那地方虐自己千百遍,但是毕竟是刘俊的家乡。
毕竟最难割舍的,还是故乡的味道。
一盘子鱼没有十分钟就只剩骨头了,刘俊吧唧着嘴巴放下筷子不断的点头,“真好吃,太香了!”
“大人喜欢,老朽以后天天给你做就是了!”谢东风哈哈大笑。
“好,老先生若是愿意,随时可以回到鼎香楼,孙万才那个王八蛋已经被我废了,只要你一句话,就凭这手艺,厨师长还是您!”
“厨师长!?”谢东风一脸诧异。
“咳咳,说错了,大掌勺!”刘俊尴尬的扣扣脑袋,哈哈大笑。谢东风一听这话,急忙跪下,抱拳道,“草民谢东风,多谢大人厚爱!”
“老爷子你别没事就跪下,咱们俩之间,只有刘老板和刘老爷子,没有什么大人小人之分,以后见我别动不动就跪下,我不兴这一套,点个头说个hello就行了!”
“啊?”
“哈哈哈,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