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烨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话,脸上的愤怒全变成了冷笑。
“你们想杀我?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的师傅是谁吗?知晓我的身份吗?”这一串问题自他口中说出,他由情绪激动变得平静,声音里的自信越来越浓,到最后变成出声质问了。
“你是一个将死之人!”虞婆毫不留情的开口,并对方辰道:“方道友,切记不可妇人之仁,此人一旦回去,河谷乡将会生灵涂炭,因一人而害千百人,你可要想清楚了!”
“哈哈哈.你说的对,我下次来要把这里夷为平地!还有你们,给我的羞辱我要十倍奉还!”余烨张狂地大笑,他目光中透出轻视,似乎心中大定,不再有任何担忧。
“谁给你的勇气!话说太大可收不回!”虞婆冷冷讥讽。
“看来你们这些山野之修还不知本公子的身份,不过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仇怨已经结下,无可挽回。你们就是求我也没有用!”余烨摇了摇头,一脸的唏嘘。
方辰走到虞婆身边不远,手挽了朵剑花,静静看着余烨。
虞婆老脸上满是讥讽,似乎不管余烨说什么她都不在乎。
“本公子天纵奇才,四十岁就已经是筑基后期,被视为华岳宗的新星,更有师傅全力栽培、元婴老祖的青睐,你们在本公子面前又算的了什么?”余烨自顾自的说着,看向方尘与虞婆的目光满是轻蔑之色。
他心中得意,自己每说出的一句话都将使面前这两人震撼,不管是年龄还是宗门,尤其是抬出了师傅的名号和元婴老祖,对方应该胆战心惊才对。没想到对面的青年男子只是淡淡开口说着:“原来还以为你是年轻气盛,没想到你白活了这么多年,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真是浪费了一副驻颜药!”
“你!”余烨气的要吐血,他看着对面的青年,此人看起来也年轻,虽然不修边幅有些邋遢,但似乎也是驻颜有术,不由喝道:“论资质你岂能和我比,本公子二十岁筑基,四十岁已经是筑基后期,你这老怪也不看看自己修炼了多少年,还跟我比!”
方辰不由一笑。这余烨这个年纪这个修为还真以为自己是奇才,也是孤陋寡闻。他也懒得计较,不再理会对方。
虞婆不说话却动手了,拐杖往前一送,蛇头里吐出来几道幽光,直射余烨面门。
“雕虫小技!”余烨身子没动,漂浮的双钩化作银光,将射来的幽光挡开。
他看着方辰与虞婆,道:“山野之修就是山野之修,恐怕连真正的玄门道法都未听闻过,一点旁门左道也敢献丑!”
顿了顿又冷笑道:“本公子自幼就以道门真经温养体质,筑基后又得师傅传授宗门黄典功法,更是得祖师看重,亲手炼制与本公子属性相合的灵器,这种经历你们怎会明白!”
“可笑你们照着野经杂法修炼几十年,还妄想与我争锋,简直是不知死活!”
方辰看着余烨这一副神态,心里无奈的一叹。都这时候了,还拿自己的这点身份来炫耀,这人果然是年纪都活狗身上去了。在非常时刻,身份再高又有什么用,唯有真本事才算英雄。
他身体里灵力一动,飞剑带着滚滚灵气向前飞射。
余烨双钩迎上,却被击得连连后退。他功法运转,灵力都凝聚起来也扛不住对方的劲力,不由十分骇然。这人到底是谁,怎么会有这么凶猛的真劲,明明是同阶修为,却比自己强上这么多,要知道自己的修炼功法可是道门黄典,足以在同阶中笑傲了,却在这里处于逆风,真是见鬼了!
他却不知方辰虽然是筑基初期修为,但由于体质缘故,灵力浑厚,修炼功法更不比他的差(曾经正道六门之一天一门长老的弟子,功法岂是他能比的。),尤其是经历了这次重伤,得结丹期强者贺齐胜遗泽之力,一身灵力精粹无比,在筑基期怕是都无惧任何人。
惊骇之际,余烨又想到自己的身份,心里安定了些,他把方辰的飞剑击开,纵身后跳,道:“我有话说!”
方辰剑光一按,问着:“你还有什么花招?”
余烨定了定神,道:“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休要废话!”方辰见他面上露出得意,立马一声冷哼。
“我师傅乃是双林府第一大宗华岳宗的掌门人叶泽子,你们动了我一根汗毛,必将受华岳宗万里追杀,无处可逃!”余烨神情瞬间傲然,全不把方尘放在眼里,似乎刚才的惊骇狼狈全没发生过。
“不过这次的事大家可以揭过,咱们谁也不得罪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就此别过,我就当没来过此处,如何?”余烨语气一转,说道。
虞婆面露惊色,之前就猜测这白衣公子身份不简单,没想到是华岳宗的掌门之徒,心道这次麻烦大了。
双林府为陆国五府之一,全府十三城,河谷乡只是其中一城的一个偏远之乡。华岳宗为双林第一宗,可见其实力之厚。既然已经得罪了余烨,不如把他杀了,说不定还能瞒天过海,若是让其回去,下次来这里就要血流成河了。至于余烨说的话,骗小孩还可以,想骗过她那她这么大年纪岂不是白活了。
杀还是不杀!虞婆心里两个念头交错。
方辰犹豫,杀人非他意,况且余烨已经说了妥协的话来,能和解自然再好不过。
余烨还在笑,心想自己抬出了师傅和宗门,应该没有悬念了,对方两个山野之修恨不得立马抱住自己的脚求饶。
“本公子是余先老祖的直系后人,你们——”
心灵侵袭!
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光!
人头落地,鲜血飙飞三尺。方辰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胤宏旋转着飞来,收进体内。刚才虞婆五次三番的对他使眼色,更是传音入密,使他不得不出手。
虞婆呵呵一笑,脸上看不出任何杀人后的负罪感,她看着不远处惊呆了的高老爷众人,高声道:“你们过来!”
高老爷颤颤巍巍走过来,脸上的肥肉抖得要掉到地上,他害怕得要死。
“这人你们看到了吧,死有余辜,不得与任何人说与他相关的事情,不然要你们好看!”虞婆冷着脸对高家人说。
“是,是,是!”高家人连忙点头,高老爷冷汗直冒,烈日炎炎,却是一背的冷气升起。
阿秀拉着她爹老秦头的衣袖,小脸惨白,显然刚才余烨脑袋冲天而起的一幕对她冲击巨大,尤其是后来喷涌的鲜血,让她几欲呕吐。老秦头也是战战栗栗,佝偻的身子有点站立不稳。乡下村夫,哪里见过这样的杀人场面呢?
方辰看着余烨倒地的尸体,摇摇头。所幸经历过天一门之变,血腥场面见得多了,现在也自然能承受住。
忽然一道惊人惊悚的气息自场中出现,方尘与虞婆寒毛都要炸起,他们看到余烨的尸体上飘出一团光来。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在里面,光团扩大,人影越发清晰起来。
“是谁杀了烨儿!”
一个冰冷至极的声音像是自地狱里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