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我有些恐惧,有些不明所以。
“林初夏,你听到了吧,就连你们自己公司的老总,都叫你把这个奖让给我。”她嚣张地冲我说道,“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栓得住暮天,又没本事进我们龙天集团,这个时候就自认倒霉吧。”
这话说的多清楚呀,因为她是龙天集团旗下的艺人,因为我是她以为的被暮天甩掉的女人,我就必须和这个奖项无缘。
这是多么可笑的逻辑。我冷笑一声,并不想和她做无意义的争辩。
“林初夏,我要是你,现在就会离开,省的一会儿没能如愿,走都来不及了。”周玲玲见我冷着脸却不说什么,有些气急。
“多谢你的好心提醒,不过不到最后一刻结果揭晓,我们谁都没办法笃定,不是么?”我也不回头,冷冷地回击一句。尽管这个时候,我是有些难过的,但面对这个女人,我绝对不会显露出一丁点的软弱来。
如果真是因为龙天的地位,而助她夺得了这项大奖,那我回去,也一定会从暮天那里讨回公道的。当然,说到公道就有些讽刺了,暮天,可能就是一种公道吧。
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心里却乱糟糟的。如果暮天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会做何选择呢,要是真的为了公司而选择了自己的艺人,那我又该不该迁怒于他呢?如果他不知道这件事情,那我的胜算又有多大。
本来还是一颗平常心,临了到了这个关头,我是真的乱了。
这时候,陈天也在我的身边坐下。我看着他,他却有意地回避着我的目光,也不和我说话。如此,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保持沉默,等待着颁奖礼的举行。
很快,最佳剧情奖,最佳摄影奖和最佳音效配乐奖一一揭晓,都是此前呼声最高的候选影片。最佳导演奖和最佳造型奖也陆续揭晓。接下来,就是最佳男女配角奖项了。
首先,就是最佳女配角奖。
大屏幕上播放着最佳女配角的提名者的视频,看到自己的名字,还有那些片段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感觉。而越是临近最终结果了,我也就越发地失望着。
“现在,我宣布,本届京都国际电影节最佳女配角的获奖者是……”我下意识地往周玲玲的位置看去,她已经喜形于色,调整好姿势准备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之时,便起身去领奖。
“林初夏……”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周玲玲,瞧着她在颁奖者话音刚落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起身就往台上走去,周遭是一阵阵喧哗和议论。可我为什么听到的却不是周玲玲三个字。
“初夏,你还愣着干什么?”陈天在一边轻轻地推我几下,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向自己,向他征询着,陈天有些着急,点点头,“是你呀,你还不赶紧上台去领奖?”
我木然地又看向台上,周玲玲已经迈上了一侧的台阶。也没时间去犹豫了,我这才起身,迈着步子向那边快走几步。中间经过林牧之身边,他还对我比划加油的手势,给我了更大的定力。
颁奖嘉宾看着周玲玲在我之前上台去了,很是诧异,一位不断地和台下的工作人员示意,询问这是不是意外的安排,一位就在台上打起圆场,不断地提醒周玲玲赶紧下场。
周玲玲却像是中了魔怔一般,一门心思地就冲着嘉宾手里的奖杯而去,丝毫不理会现场的骚动不安。我也没办法,只得加快了步伐,抢在周玲玲伸手去拿奖杯之前,站在了嘉宾和她的中间。
周玲玲见我也上来了,依旧不知悔改地对我怒目而视着,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林初夏,你还要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跟我抢这个奖?’
她怎样我是没闲心理会的,我是可怜了台上两位尴尬的嘉宾,还有台下彻底慌乱的工作人员,只能好心地示意她,先回头看看大屏幕,上面究竟是林初夏三个大字,还是周玲玲三个大字。
她终是肯听我一句劝,回头一看,就再也没脸转过身来了。
这时候,颁奖嘉宾便上前打了圆场,说周玲玲是不是替自己的姐妹开心,便忘了彼此主动上台来替我领奖。周玲玲见有台阶下,立即回过身傻笑着应了一声,一面伸手揽过我的胳膊,佯装出很亲密的样子。
且不说这个理由是有多牵强,被她这么一拉,我别提有多恶心了,完全是条件反射地就蹦到了另一边去,徒留她一个人在那里站着,保持大写的尴尬状。
这时候,两位颁奖嘉宾也没辙了,只能先请我发表获奖感言。在我发言的空档,周玲玲这才灰溜溜地从舞台一侧下去了。等我拿着奖杯回到座位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元气,全程对我怒目而视,直到目送我坐回位置上。
我可没时间顾忌她的情绪体会。说实话,我自己都是完全蒙圈的状态。不是说会让给龙天集团的周玲玲么,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峰回路转了。
考虑到现场的气氛,我也只得压抑住自己的一肚子问号,煎熬地把接下来的颁奖礼看完了。一结束,我也顾不得熟人的祝贺了,立刻就求着陈天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赶紧把所有的疑问一一提出。
当然,我首先坦白,我有大致地听到他和周总的对话。他先是有些诧异和愠怒,之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我也是摸不着头脑,本来我是答应了周总,暂时放弃这个奖项的。可我还没进到会场,就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来的短讯,”他把手机拿出来,把短信的内容拿给我看了。
大意就是,叫陈天他放心,京都电影节的评奖,是公平公开的过程,奖项花落谁家早有定数,不会因为艺人的经纪公司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虽然他也没明说,最后的获奖者是谁,但是如果是场公平的竞争,那么一句之前的民*意来看,周玲玲支持率最低首先就会被淘汰,而你的支持率,却一直稳定在第一。”
“那为什么你进去之后不告诉我?”我想到他坐在我身边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明知道我也很紧张,还做出那种沉重的样子。
陈天一听我的责怪,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这毕竟不是最终结果嘛,我也不敢太过张扬了。”
好吧,我竟然无言以对。他的细心谨慎,真是名不虚传。
我还想说什么,陈天却伸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了我的手机,原来是来电话了。我把奖杯递给他,接过了电话。
是暮天打来的。依照惯例,我应该先把获奖的好消息告诉他的。不过想到他消息灵通,应该也是知道了,便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就是周总和陈天说的那些话,还有周玲玲对我的嚣张跋扈,这些都使我不能冷静地对待这个男人。
可是这个时候,陈天又在面前,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责问不应该,迁怒也不应该,最后便等着他先开口了。
“结束了?”语气很轻松,看来是确定知道我得奖了。我应了一声,并没有太多的热情可言,“怎么了?”他立即就捕捉到我的异样。
“没什么。”我暂时只能掩盖住。
“到最近的地铁口等我,我十分钟后到。”随后,挂断地挂了电话。
十分钟,他说什么呢,从a城来这儿就需要十分钟?想到这儿,我就情不自禁地笑了,这不明摆着,他已经来京都了么,我这脑子的构造究竟是有多简单,这样的问题也得花时间琢磨一下。
陈天见我一会沉着脸,一会又笑了,很是诧异,但是也能猜出大概,“他来接你?”我点点头,也不好再多做解释。看着他手里的奖杯,我才想到,“这个奖杯有你一大半的功劳,所以,就交给你保管啦。”
陈天听到这话,欣慰地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啦,至于奖杯,我看你还是先带回去,至少也要让暮总看一眼吧。”
我这才想起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先把他带回去,等回了a城,我再送到你的办公室。”我接过奖杯,像是立誓一般的。
陈天帮我把奖杯收好,这才挥挥手,“导演那边,我会帮你感谢的,你赶紧去见他吧,从这条通道走,路上小心。”给我指好路,说完,自己率先离开了。
我轻轻地垫垫盒子里的奖杯,现在好像才真的开始为自己获奖感到开心呢。
从我这里还能看到现场有零零散散的人群,留下来的都是等着众人祝贺的胜利者,而周玲玲之流的,早就不见了踪影。远远地看见林牧之还在现场,他和这次获奖的最佳男女主角都是很要好的朋友,自是应该留下来先祝贺一番了。
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暮天那边,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呢。
因为挂断电话又磨蹭了一会儿,所以到他指定的位置,已经有辆车停在一边。他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背对着我靠在车上,我停了脚步,完全忘了自己准备了一肚子的疑问。
这个时候,我只知道自己真的很想他,也真的很幸福。这个男人,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一刻也不早,一刻也不晚。
随后,我快走几步,快到他身边的时候,再也抑制不住兴奋,直接冲了几步,从背后环上他的腰际,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他的背上。他被我这猝不及防的一抱,冲击地向前了一步,然后略显着急地说道,“小祖宗,不要你的奖杯了是不是?”一只手及时地就帮我稳定住了奖杯。
也真是,我实在是太兴奋了,刚刚差点儿忘了手里的奖杯,直接把它摔了出去。他郑重地双手拿过奖杯,隔着盒子也看不出样子来,却还是兴趣盎然地反复端详了几遍,那样子倒像是得奖的人是他。
“你怎么来了,公司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我瞧着他把奖杯放在了后面,这才想到要说话了。
“不处理完工作,我就不能有点儿自己的时间了?”他挑起眉毛对我表示不满。我赶紧附和着说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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