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帝负着手站在那,扬声道,“朕见过她陆衿杀人,区区一百只狼有什么,朕信。”
沅帝说完便走去上方的宴台。
众人连忙跪拜颔首,“是臣等多言,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都发话了,天子一言千钧九鼎。
谁还能不信。
其实就算沅帝不说,大部分还是信的,那‘陆衿’野到打了权贵之子一个又一个,个个都下不来床,唯独她安然无恙。
就那肉眼可见的戾气,她人都不怕,她会怕狼?
主要没压黔学书院赢,他们不想输罢了。
可是,他们的皇上说见过她杀人?
莫非皇上早就认识那‘陆衿’?
荣公公尖了尖嗓子,“祝贺黔学书院赢得了本次狩猎大赛,还请诸位入席,宴会要开始了。”
辛时温端了一杯温水递给已经失魂落魄的林鸣生面前,“你被狼群吓傻了?”
林鸣生手抖的接过,饮了一口温水,“我不是被狼,是被人。”
“被什么人?冥教白衣杀士?”
林鸣生痴痴的说不出话,看着不远处从帐篷走出来的女子。
就是她吓的。
拂乙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
一袭黑色的束腰长裙,外罩黑色的长长薄纱,拖地的裙摆处绣着朵朵妖冶红色的彼岸花。
实在没有白色的衣裙。
她头上那抹月白色的发带已经脏了。
宫女只简单给她别上一只玉簪。
万千青丝随意披散。
给她换装的宫女都惊呆得移不开眼。
那身黑锦纱裙配上那张细白妖艳的脸,这何止是天下第一美,宫女们差点都弯了。
宴会上的人莫名其妙的看过去。
从没有女子将黑色的裳裙穿得如此张扬夺目,风姿绰绰。
举手投足,高贵自然流露。
又散发着一股摄人的冰凉,让人不敢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
众人就看那一眼都心下一怵,都不敢多看。
仿佛多看一眼就是在亵渎神明。
拂乙没朝宴会走去,孤身一人去往别处。
众人发现,闫王也没见过人影,哦…懂!
爱去哪去哪。
拂乙找到了楼决。
他正独自一人坐在悬崖边上,喝闷酒。
拂乙静静地坐在他一旁,双足惬意的吊坠在深渊边缘下。
楼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抿着唇,唇边的弧度轻轻扬起,十分不羁。
这身衣裙是他给她挑的,还真是好看得过份。
肤白细腻,妖意又夹了一丝媚态,可人依旧冷。
她不说话,他索性也不说话。
就这么坐着。
风有些冷。
楼决起身走去马匹旁拿过一件黑色的披风扔到她怀里,依旧不说话。
拂乙漫不经心的卷起来扔回给他,也不说话。
楼决直接将披风扔到山崖下面。
就你会生气,他不会。
宁愿找冥教也不愿意找他。
拂乙偏过头看着他,懒懒的轻眨一下眼眸,不语。
楼决瞥开眼眸,也不语。
这种女子太美,看不起,他怕招架不住下手,后果会很严重。
*
另一边宴会上,叶筝筝早就走开了,不管她愿不愿信书院的学子赢,事实就摆在哪,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她陆衿美,那张脸就长在哪。
四处无人。
叶筝筝恰巧遇到了李琼音。
叶筝筝傲慢的扫了李琼音一眼,“你叫什么?李琼音是吗。”
“我…叶小姐你好,”李琼音埋着头打了声招呼,正要离开。
叶筝筝拉回李琼音的手臂,狠狠的捏着,“昨日百花节你说你看见了什么,你可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她叶筝筝最讨厌被旁人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李琼音连忙摆手,“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胡说的。”
“管好你的嘴巴,下次再胡说你就死了,”叶筝筝一把扯下李琼音头上的发簪,恶狠狠的问道,“这套银色梅花簪怎么在你手上。”
她千订万订都求不到,千璃裳竟给一个相府小小的庶女!
还有李琼音身上穿的纹银绣彩蝶度花裙,那是千璃裳今年冬季的珍品,千璃裳又说不外售!
“我…我。”
“说,千璃裳为什么只给你?”
“自是毕掌柜的给。”
“就你?毕方那样的人会对你好?你算什么东西。”
见有宫女过来,叶筝筝才故作无事的松开李琼音回帐篷。
偏僻的树林。
叶筝筝带着面纱,询问,“办得如何了?”
三名护卫道,“李二小姐中的迷药已经发作了,可偏偏栩王进去了,我们无从下手。”
叶筝筝瞪大了眼,“栩王为何在里面?”
“小的也不知道。”
*
栩王帐篷里。
栩王直接踹了随从一脚,怒道,“不是说那是相府小姐的帐篷吗!”
随从爬起来跪在地上,“小…小的真的问过宫女们,那个帐篷确实是相府小姐的,只是是李相府的,而不是林相府的小姐。”
都是相府,竟搞错了。
栩王又蹿了一脚随从,“你们这些蠢奴才,本王现在该怎么办!啊!”
随从:“王…王爷,这没人看到啊,只要咱们咬定不是咱们干的就行。”
栩王气急败坏的瞪了随从一眼,“万一那李琼音怀孕呢!”
他本是想去相府林家小姐林珺珺的帐篷里,谁知那些狗奴才竟给他搞错了。
错引他到李相府庶女的帐篷里。
他在帐篷外喊了几声,没人应,里头竟有茶水打翻的动静。
他赶紧进去,那李琼音的帐篷空气里竟都是迷药。
他栽了,栽人床上去了。
孤男寡女。
随从诺诺的跪在地上,“万一怀了,咱就趁那孩子还没成型就做掉。”
栩王捏了捏眉间,“把这些点心替本王送去给林左相的小姐,是左相的小姐,别再给本王搞错!”
*
李琼音的婢女小兰气喘吁吁的小跑到崖边。
闫王与那表小姐两人坐在崖边上,半只脚还落下…她看着就心惊。
“表小姐,奴婢终于找到你了。”
拂乙一边抢过楼决手中的酒,懒懒的倒到悬崖下面,一边回过头看着小兰。
小兰扑通跪了下来,抹着泪水,“表小姐,请你去看看我家小姐吧,她…她出事了!”
拂乙听完便起身走了,还顺带踢翻楼决的酒壶,似笑非笑,就很坏。
小兰悄悄地抬头告诉拂乙,“表小姐你的头发…散开了。”
拂乙冷蹙着眉抚了一下脑后的青丝,她头上的玉簪被他不动声色的摘走了。
楼决淡淡地看着她的背影,笑得邪,随后捏碎手中的玉簪,撒手,扬到崖底。
这种不是他送的玉簪不能带,扬了。
见一次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