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尧吹了吹蹭亮蹭亮的剑柄,“闭嘴,你个泼妇。”
再啰嗦,且看他的剑够不够闪。
阮氏赶紧捂上嘴,壮了胆喵着那亮到反光的宝剑,抚了抚胸口,那个吓人的哟,都闪瞎了她的眼。
李琼仪一听到‘聘礼’二字,嘴角笑得弯弯,窃喜得快要溢出嘴边,“宿尧将军,聘礼你随便砸。”
没等李琼仪说完,一把匕首冷不防丁插进她的衣袖钉在轮椅上。
她吓得心一下紧缩起来,闭上嘴巴。
宿尧若无其事般,走到聘礼面前左翻翻右看看,“闫王这臭小子,我厌戎部也要一份。”
“不懂事了啊,连老子的脸都认不出来,这么蠢的不给嫁过去了。”
“厌戎部也不下聘,我们厌戎百万兄弟可不同意!”
“…”仆人们看着宿尧自言自语,心都跟随着宿尧的一举一动跳颤,就生怕他太粗鲁给砸了。
表小姐还没看过呢。
宿尧提起金丝笼里一对扑咙扑咙的大雁,疑问,“闫王殿下怎么还给大雁当聘礼。”
还活蹦乱跳的。
李管家埋着头,上前拱礼,“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宿尧愣是听得一头雾水,又不好意思表明自己没读过书,“说人话,啰啰嗦嗦。”
李管家尴尬一怔,“回宿尧将军,寓意始终如一白头皆老,这公雁失去母雁,一生也不会再去另寻新偶。”
宿尧满意的点了点头,放下对雁,侧过头吩咐身后的两名亲信,“这对雁好物,回头让闫王也给我们厌戎部送去一对。”
众仆人也不敢出声,齐刷刷地看着宿尧,“……”他要来做甚。
“以后不可欺负我家主子,特别是你们李府的大小姐,不然老子就来烧你们李府的门,跟对面叶府一样。”宿尧走出大门,回头瞪着李琼仪,恨不得吃个干净。
李琼仪一愣,关她何事,在说什么…她也不敢反驳,埋下头四处扫荡。
仆人们只关注到‘烧’字。
烧?
难怪他们刚刚闻到一股焦味,叶府的大门被烧了?
仆人们聂聂的跟着宿尧的脚步走出府门外。
一看。
叶府的大门果真被烧了,还冒着一阵浓烟。
“怎么烧的?莫非…宿尧将军烧错了府?”
李管家给了这名仆人一脑瓜,瞎诅咒,“没听见宿尧将军说叶府是他烧的吗。”
“哎呀,吓死了,还以为宿尧来砸咱们李府。”
“怕是叶府惹到宿尧将军了。”
“宿尧将军说不让我们欺负他主子是什么意思?”
仆人们相视一看,摇头。
书读得少,不知道。
李宝荣正好抱着圣旨下马车,看着宿尧远走的背影,又顺着众仆人的视线看向已经烧得破烂的叶府大门。
李宝荣顺了顺胸膛,低声喃喃,“我的好皇上,您赠的表亲身份也太吓人了。”
李管家迎了上来,“相爷,您回来了,闫王殿下来给表小姐下聘了。”
李宝荣点头,“知道了,去请来城里最好的媒婆回允书。”
李宝荣说完,走进院中,扫了一眼聘礼,皇家的聘礼,还真是壕,“管家,这嫁妆咱们李府也要尽快着备给表小姐,你与柳姨娘亲自操办,要最好的,咱不能比妄阳楼差,知晓不。”
李管家笑应,“是,相爷,那过庚帖又当如何。”
“这…”李宝荣想了想,他又不是亲的,哪来她的庚帖,“妄阳楼应该有。”
李宝荣将圣旨塞到李琼音怀里,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也不知你上哪踩的狗屎运,你聘礼的估计也快来了,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栩王妃。”
李琼音一怵,接都接不住,圣旨哐啷掉在地上,“……”爹爹能说些好听的吗,什么叫踩狗屎!
虽然是真的踩了恶心的狗屎。
阮氏半惊着嘴,不可置信的掏了掏耳屎,这没娘的贱蹄子怎么能有这种好事,还栩王妃!
李琼仪听完,直接愣住,“父亲…那仪儿呢,仪儿可是长姐嫡女。”
阮氏在一边陪着笑,迎上去附和道,“是啊,相爷,皇上若是下旨不该先是给仪儿吗,是不是写错仪儿的名字了?”
众人齐齐的看向阮氏,这脸皮。
李琼仪不说话,李宝荣都差点忘记她的存在,指向李琼仪,眉毛恼得跳起来,额上皱起几条深深的纹,“你什么你,你得罪人你还有脸说话,她不把你杀了算好的。”
“管家,把大小姐跟大夫人禁足苑中,莫放出来祸害人。”李宝荣说完拂袖而去。
阮氏回头看着李宝荣的背影,问道,“相爷…妾身又做错什么?”
李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大夫人,请吧。”
“等等,”李琼仪示意李管家住手,恶狠狠的瞪着李琼音,“拿你的圣旨给我瞧瞧,是不是写错了。”
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庶女都要骑在她头上,还成为栩王妃。
她还要无缘无故被禁足。
李琼音收到身后,撇着嘴,“赶紧把大小姐送回琼仪苑,她要发病了。”
李琼仪被怼得哑口无言,“你!”
她现在的心情越来越不好,嫉妒愤恨交加,气得胸腔积血,差点要翻吐出来。
闫王下聘就算了。
宿尧竟不是来砸聘礼问罪的,说了一些莫名奇怪的话就走了!
她的庶妹摇身还成了栩王妃。
而她,如今还坐在轮椅上不能下地。
她们凭什么?
一个只是小小的庶女,胆小懦弱。
一个作风不良,还爱打斗,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都能成为王妃。
她李琼仪差哪?
*
宿尧策马扬长,十余名亲信跟随身后。
所过之处,声威凛凛。
一名金甲士兵骑着骏马奔腾到宿尧前边,抱拳,“报,大将军,主子在城外等。”
宿尧看着前方,“等会儿,老子先去大牢撕了叶家小姐。”
士兵拦到宿尧的马前,摇头,“将军,主子说是命令。”
宿尧犹豫一会,策马,回道,“老子还没解气,出了何事,老子一人担。”
士兵翻下马,赶紧追上去,单膝跪地,拳头抱得更紧,哀劝,“将军,兄弟们私自进京已犯下军罪,不可再违抗主子的命令,主子发怒,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宿尧僵停马绳,掉头。
没有军令私自携军队进京犯的大逆之罪,但他不怕死。
能出这口堵在胸头的气,死又何惧。
他宁愿拿一命来换她主子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