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喜眉头一挑,语气冷如冰窖,“少胡说八道,我啥时候娶你了?”
孙大娘横眼瞪过去,轻嘲道:“一个妹子家家的,不知羞耻。”
“我……”
“我什么我?还想狡辩?瞧你干的啥事,帮着他**害我家,亏我以前对你挺好。”
“奶,不是的,我……”
“别叫我奶!我可不是你奶!”
孙大娘厉声打断李美翠,转头对孙子下令,“长喜,记住了,咱李家不能让这种败坏你名声的女人进门。”
“奶,我晓得。“之前被李美翠整天纠缠,李长喜就脑瓜壳疼,如今出了这事她还反咬他一口,李长喜早搁心里跟李美翠划清界限了。
孙大娘堪堪松了一口气,冷眼回视李美翠,“我跟你讲,往后离我家长喜远点,别跟个苍蝇似得整天围着转。”
早在眼眶内积累许久的泪珠子,此时夺眶而出,哗哗流过李美翠那张白皙的俏脸。
“你们,你们都等着,我……我可不是说谎,我,呜呜……”李美翠委屈极了,哭得噎住了,出不来声音。
很快拖拉机到了县城。
“黄师傅,就搁这里停吧。”杨小娥扬声,冲前方手扶方向盘的老黄喊道。
“诶,那我停下。”老黄将拖拉机停稳,跳下车,杨小娥在张振国的搀扶下双脚沾着地面。
车厢好几个年龄超过四十的人,张振国一个一个搀扶他们,杨小娥拍了拍身上的灰,把披在身上的外衣脱下递给张振国,然后伸手去口袋里一阵摸索,没会儿掏出一只绣着何花的荷包来。
摊开荷包,五毛的钱杨小娥共数出十六张,再抽出一块的五张,笑着一并递过去,“黄师傅,五块是送货费,八块是乘车费,你点一下。”
“不用点,你给的钱,我放心。”老黄结果钱装进口袋里,笑着说道:“那你们忙,我先走了。下次需要送货了,你再喊人来通知我。”
“行,没问题。慢走啊。”杨小娥笑着朝老黄挥手。
两人客气地聊着,老黄跳上拖拉机驾驶座位,发动起动机,拖拉机像火车一样轰隆隆地驱走了。
孙大娘满脸难掩兴奋,拖住孙子低声道:“都听见了吧?帮人家载个东西就五块钱,一个月载个四五回的,再加上拉人赶集,一个月下来少说也得这个数。”
说着,孙大娘伸出五根手指头在孙子眼前,激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来表述,孙大娘感觉身上每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奶,我晓得。”李长喜挺直了腰板,心里同样激动得很。
李美翠看不惯他们白日做梦的样,毫不留情的泼冷水,“想跟张家讹钱买拖拉机呢?张家不跟你们要名誉损失费就不错了!”
孙大娘闻言,浑身气得直打颤,“你说啥?再说一个试试?个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说着就要扑过去。
李长喜赶紧揽住,“奶,她跟张家人一伙的,咱不理会她。”
孙大娘狠狠地哼了声,仰起脖子,眼透着一股威胁,“你给我等着,就你今天这番话,以后休想再踏我家院门半步!不然,我这拐杖抽死你!”
孙大娘把拐杖重重地戳地面,以显示她的威严。
李美翠也仰起脖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哼,你求着我,我还考虑三分呢。”
“嘿!这个死丫头,再顶嘴一个试试?”孙大娘举起拐杖,恶狠狠的盯着李美翠。
李美翠不怕死地跳起来,双手叉着腰,“我就顶嘴了,咋的?长喜哥是我老倌,他睡了我,我就是他婆娘了,但今天你和长喜哥对我不好,往后,你们求着我,我也不上你家去,八抬大轿我也不去!”
反正如今已经成为李长喜婆娘,他这辈子娶定她了,李美翠讲出这番话是相当有底气的。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路过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看,杨小娥心里暗骂她俩脸皮子厚,抬高了下巴喊,“吵够没?要不要拿个扩音器给你俩?让全县城的人都来看热闹?”
孙大娘扫眼望过去,旁边围观十多个人呢,心里咯噔一下,可别被人看笑话了。
心里暗骂李美翠一句不要脸,孙大娘咳了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里瞧瞧,那里看看。
老黄的拖拉机已经开远了,杨小娥朝旁边的几个村人笑着道:“今天麻烦大家跟过来作证,路上吹风冷得很,我请大家吃个热包子,暖和暖和。”
“呀?真的吗?”村人各个睁大了眼珠子,里面闪着惊喜的光。
杨小娥笑着点头,手指对面的小吃摊,“就去老朱包子铺,他家包子皮很薄,馅很足,口感柔软,鲜香不腻。”
孙大娘挺直腰板喊,“吃啥吃?不晓得冷吗?办事紧要,办完了我还得上公安局呢!”
几个脸上写满惊喜的村人,一听这话,都变成看失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马路对面的包子咽口水。
杨小娥听到这话,俏脸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孙大娘,你讲的对,天冷,大家伙都哆嗦呢,吃个包子,身体暖了才好办事。你要是不想暖身体,也没感觉到寒冷的话,麻烦把身上的军大衣脱下给我老倌。另外,麻烦你们别走丢了,记得在卫生院门口等我们哦。”
孙大娘气的浑身发抖,恨杨小娥恨得牙痒痒,“好个能说会道的鬼丫头!别以为我不晓得你打啥子算盘,在收买人心,让他们偏向你,做梦去吧!长喜,把衣服脱下来给他!咱老李家不需要他张家衣裳取暖!”
李长喜面色不好看,把搭在奶肩膀上的军大衣摘下来,再粗暴地递给张振国。
当走到杨小娥身旁时,李长喜停住脚步,失望的眸回视她,“小娥,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