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也有些疑惑,他和李长空素不相识,也未曾谋面,对方为何直言有事要找自己?不过出于场面,他也不好拒绝,便说:“好!请少城主跟我来!”
他把李长空带到客房后,便直接问道:“不知少城主找我有何要事?”
李长空轻笑道:“在说正事之前,我想听听你对我的看法?”
萧寒皱了皱眉,李长空名声在外,人尽皆知,竟还要让自己去评价,这是在测试他吗?
一般人听了他这话,即使他名声再臭,也会碍于他的身份,而赞美他几句,不过萧寒并非一般人,自是有话直讲。
“少城主名声显达于世,何需我评价,难道少城主自己不曾听闻过些许风声吗?”
“那你也认为我是一纨绔喽?”
听了这句话,萧寒却是摇了摇头说:“非也,在此之前,我从未与少城主有过接触,自然不知少城主品性如何,不过无风不起浪,既然世人皆有那种言论,那就说明少城主的确有不可取之处。”
他虽未避讳李长空的问题,但语带保留,说话也比较委婉,他可不想在此时滋生事端,若是把李长空惹怒了,那后天的一战,恐将生变。
对于萧寒的回答,李长空并没有恼怒,反而是大笑了两声。
“萧兄果然是有趣之人,鉴于我的声名狼藉,我现在要辩解一下,以免萧兄有所误会。”
李长空轻踏了两步,淡淡的说:“世人言我挥金如土,是败家子,但我却要说,那是愚者的嫉妒!贫者,一日三餐,只求温饱,不奢侈其它,是因为他们没钱;富者,一日五餐,餐餐大鱼大肉,犹有浪费,绫罗绸缎、镶金带玉,更是天天如常。”
他顿了顿又说:“贫者花一钱,可抵一日家食;富者花百两,不过一餐之钱,那贫者是否可言富者是在铺张浪费?是挥金如土?富者就必须按照贫者的愚见,一日花一钱?”
萧寒觉得他的言论很有意思,便静心听他细说。
“这是愚见和嫉妒!两者的位置不同,不该站在同一角度去批判,也许一百两银子在贫者眼里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对富者来讲,那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两者的价值观不同,又怎能说富者是在浪费?同理,我家财万贯,挥之不尽,我所花费在世人眼里看来很多,但对我来说,却是不值一提,世人又怎能说我是挥金如土败家子?”
萧寒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拿他自己来说,不久前,他每月的花费还不足百两,可现在百两对他来说,堪得一提吗?那是不是该说他也是浪费,他也是败家子?
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处境,那他的价值观也会随着处境的变化而变化,贫时,他珍惜分毫,见别人大手大脚时,心理产生不自知的“嫉妒”,于是说别人败家;当他富时,他自然也会大手大脚,这时他便不再有“嫉妒”,也就不会说自己败家,说穿了,这只是一种不平衡时的抱怨心态,并非是事实真理!
世人对李长空的评价,源自他在酒楼的一次作为,当时他宴请了许多朋友,便包下了整个酒楼,总花费是三万两!一顿酒席三万两,自然有人心理不平衡,说他败家子。
可是,三万两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并不会对他的家境产生丝毫影响,如何说是败家?但若他家境不好,花这三万是伤筋动骨,那萧寒自然也会骂他是败家子。
李长空挺了挺腰,一脸的傲然,“而且,我所费的,并非是家中的钱,而是我自己经营所得,我适量的花费自己的钱,难道也需看别人意见,该花不该花吗?我为自己而活,不是为别人而活,所以世人骂我败家子,我都一笑而过,不去解释,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而为!”
萧寒听他说,那些花费是他自己经营所得,不由得惊讶了一下,他不熟知李长空,只听别人说他挥金如土、不思修练,一天到晚只知吃喝玩乐,不曾想他还懂经营之道,而且看样子,还赚了不少。
李长空并未执着于这个话题,马上便转向了下一个针对他的言论。
他呵呵一笑道:“世人说我风流成性,娶替妻子如流水,但却不知,那些女人只是为了贪图我的钱财,一个贪图我钱财,并非真心爱我的女人,我还留之何用?等她把我的钱财掏空吗?”
他叹了一口气说:“想我生得一幅堂堂之貌,今年已逾二十,却连一个真心爱我的人都未找到,难道不值得悲哀吗?”
天风帝国的男子,十六岁便已成年,娶妻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不追求武道之人,最想的,莫过于取妻生子,幸福一家了!
对于爱情一途,萧寒一生未偿,对此不甚了解,也许是他执念太重,总之他对爱情并无感想,也就并不了解李长空的处境。
“世人也常言我是废渣子,可是一个废渣子,能赚得了几百万两吗?”李长空神情已显得有些激动。
“是,我是不修武道,可这并非我所愿,只因我天生绝脉,五气不通,不能修练。”
萧寒眉目一凝,自见到李长空之时,他便发现其体内无半点元气波动,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当时他还在疑惑这是何故,没曾想竟是天生绝脉。
一个城主之子,竟是天生绝脉,这打击,不亚于当初他丹田被废,想来在李长空小的时候,也是颇受煎熬,这让他不禁心生了三分同情。
不过,说了半天,他还是不明白对方到底有何要事找他,便直说道:“少城主为人如何,我已知三分,现在还请直言相告,找我到底所为何事吧!”
李长空轻笑道:“既然萧兄问了,那我就直说了,我父亲共有两子,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则是我同父异母的十八岁小弟,小弟天资不凡,加之父亲对他颇为厚爱,在修练一道上给予了很多支持,使得他修为已达真元境中期,现已是烈阳谷十大内门弟子之一!”
李长空言语之间,多有唏嘘羡慕之意,随即又听他道:“我母亲乃是正室,二娘是小妾,可母凭子贵,因为我和小弟的极端差距,使得这两年来,父亲对二娘颇多宠爱,一跃成凤!然而既使这样,她还不满足,四处拉拢势力,打压我和母亲,意图独掌半壁江山!无奈,为了自保,我只好四处搜寻助力,所以我希望萧兄能助我一臂之力!”
“抱歉,恕我无能为力!”
萧寒拒绝的很直接,像这种事,若是放在前世,他二话不说就会答应,可现在不行,他父亲仍在世,他不想树敌太多,从而牵扯到他父亲,更何况他现在实力太低,助他就等于是去送死。
李长空闻言,却是呵呵一笑道:“萧兄,你知道吗,我常常自诩有四聪,一者,明查秋毫;二者,知人善辨;三者,足智多谋;四者,经商有道!”
“虽是自诩,却也是有几分本事!”李长空淡淡的说:“我对长风郡内的各个大势力都有了解,知道萧兄在流云宗的名头,也探出你的底细,和你家族的情况,说明了吧,你现在已经身陷危局之中了!”
萧寒眉头一挑,试探道:“哦~,你到是说说我如何已身陷危局?”
“据我调查分析得知,近来萧剑龙两兄弟四处拉拢势力,壮大羽翼,其心昭然若揭,必是对你父亲继承家主之位心生不满,意图取而代之!”
萧寒眼孔一缩,李长空作为一个远在风雪城的外人,竟能如此清晰的料明萧家的局势,看来他四聪的名号,也非是自夸。
“萧兄不语,眉头微皱,面露沉思,想来已是发现了问题!据我所知,萧剑龙两兄弟已和林家有所协议,势必会联合起来对付你父子二人,你觉得自己有多少胜算?”
关于萧剑龙两人和林家联合的事情,若非他偷窥得知,必然也会被蒙在鼓里,没想到李长空的消息如此灵通,竟也已知晓。
虽然他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事情萧寒自己也已布置好,自然无惧将来的战事。
“有多少胜算就不劳少城主操心了,我自有安排!”
然而李长空却仍旧是轻轻一笑道:“我就知道以萧兄的聪明才智,应早已计划好一切,也相信你会胜出,不过你还是算漏了一点!”
“哪一点?”
“你的父亲!”
萧寒眉头紧皱,他几乎可以猜到李长空想说的话,但对方也应该料到他心中的对策,可却还是这样说了,难道真有变故?
“你这话何意?”
李长空直视着萧寒说:“我知道萧兄已料中,就算自己胜了即来之战,也难免林家后人的报复,而萧兄又需回宗修练,不可能才时间待在此地,为避免汝父遭受报复,最好的办法,不外乎是解散萧家,将汝父带到流云宗,对吧?若是真的是这样,那萧兄就真的少算了一步!”
“嗯~!!!”萧寒沉吟一声,李长空所料具中,他确实知晓将来的危机,也确实有将其父带回流云宗的打算,可为何对方还是说自己少算了一步呢?
“哪一步?”
“哈!看来是我料中了,萧兄少算的一步就是,汝父是否愿意跟你走呢?我猜萧兄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同的答案吗?”
“有,那就是汝父一定不会跟你回去,他会选择留下!”
萧寒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说,难道这里就那么让父亲难以割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