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卢月的话,英子心中充满了感激,她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孩并没有她想的那样可恶!但这仅是从人品上来说的,在感情上英子还是寸步不让的。
卢月和英子赶到家时,张广海和朝阳正安然无恙地坐在家中。
见英子带了个洋气漂亮的女孩回来,除了朝阳,其他人都感觉奇怪。
英子给卢月拿了条板凳。
卢月坐下来静静地看着屋内的每一个人。
刘丽芬心有余惊地问张广海:“他爸,你们是咋被放回来的?他们咋会如此开恩?是不是问题搞清楚了,错在五军?……。俺还以为你们会被关个十天半月的呢!……”。
张广海疑惑地说:“俺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他们把俺们拉到地方就是问话,才问了几句,凳子还没暖热呢!就又送回来了,……。不知他们想搞啥名堂,不会啥时候再来抓吧?……”。
站在一旁的英子插嘴了,她说:“爸,妈,你们别瞎猜了,爸和阳哥能放出来多亏了这位姐姐”。
英子说完看着卢月。
张广海和刘丽芬都把目光转向了卢月。
刘丽芬好奇地问:“英子,这女孩是你……同学?”。
英子说:“不是俺同学,是阳哥同学”。
卢月站起身,说:“婶,我叫卢月,……”。
刘丽芬忙站起来热情地招待,她倒了碗水递给卢月说:“闺女,刚才没顾得上你,别见怪!……”。
卢月接过碗把它放到了桌子上,说:“婶,我不渴,您别忙,快坐下,……。朝阳他给我说过您,……”,卢月说着看了朝阳一眼。
朝阳低着头沉默地坐在那里,他的表情严肃而深沉。
刘丽芬对朝阳说:“阳,要好好谢谢你同学,要不是她帮忙……”。
朝阳抬头瞟了一眼卢月,依旧不说话。
卢月说:“不要谢我,要谢就谢英子妹妹”。
英子说:“干吗谢俺?”。
卢月可爱地说道:“若不是你去叫我,我又怎帮得上忙”。
张广海、刘丽芬和英子笑了起来。
刘丽芬问卢月:“闺女,你跟派出所啥关系?里边有人?你咋……”。
卢月说:“我爸在公安局当局长”。
刘丽芬大感意外,既然能把张广海和朝阳这么快解救出来,关系自然硬得很,可刘丽芬万万也没想到这背后竟然惊动了公安局局长的大驾。
刘丽芬说:“闺女,这么说你家是城里的?”。
卢月说:“是的”。
刘丽芬又说:“那你回去可得替俺谢谢你爸爸,给他添了麻烦,……”。
卢月说:“没啥,举手之劳。婶,您太客气了”。
折腾了一阵子,也晌午了。
刘丽芬说:“闺女,今天在这吃饭吧!别嫌孬,吃了饭你们三个一块走,你看,上午你仨都没上成课,……”。
卢月高兴地同意了。
吃饭的时候,刘丽芬一再地说着“粗茶淡饭,粗茶淡饭,……”。
卢月吃完饭抿了抿嘴,说:“真好吃,婶,以后还想吃您做的饭”。
家里的事基本上以胜利而告终了。
吃完饭,朝阳、英子和卢月放心地去了学校,他们又沉下心来开始了紧张而繁重的学习。
卢月原以为经过这件事朝阳又会像以前那样对她热乎起来,但是她错了,朝阳对她仍旧是冷若冰霜,就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或许在张广海夫妇眼里,在英子眼里,卢月帮了他们一个天大的忙,那是要感激不尽的。而卢月父亲的力挽狂澜在朝阳看来那只是他跟五军姐夫之间的狗咬狗罢了!
张广海和朝阳在一眨眼的工夫获释后,五军纳着闷又气呼呼地找到了他的姐夫。
五军往姐夫的办公室里一蹲,咬牙切齿地问道:“你咋又把他放了?他掂刀伤俺,至少也得关他个月把,……。这地还没有要过来呢!……”。
五军姐夫这会儿气正没处撒,看到五军,他把手中的一份材料往桌上一摔,吹胡子瞪眼地骂道:“你个活祖宗,你可把俺害惨了,俺不去找你,你倒还有脸跑到这抱怨,你这次差点捅了大娄子,你把公安局局长都得罪了你,俺的脸让你丢尽了,……。你啥也别说了,赶快给俺滚蛋,以后少他妈惹事,俺头上这顶乌纱帽早晚毁在你手里,……。你说你欺负谁不行,欺负到公安局长头上了,……”。
五军瞪着眼站起了身,“啥?你说啥?公安局局长?他家跟公安局局长……有关系?开始俺只知道他家宝儿是练武的,可那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毛孩子,练的再好能厉害到哪去?好手抵不住人多嘛!……。你说他家在城里一没亲戚二没朋友的,他咋就跟公安局长挂上钩了呢?……”。
五军姐夫说:“你别总以为别人都不如你,你再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你得倒霉,……”。
五军“唉”了一声,垂头丧气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他家和张广海家耕地的边界线最终是没有改动。
星期六下午,朝阳和英子回到了家中。
不一会儿,朝霞也回来了。
朝霞一般都会选在周末回家,因为她知道周末在外的家人都会回家的,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不挑个好日子怎么行?
朝霞到家后,很快就发现了张广海和刘丽芬脸上的伤,朝霞吓了一跳,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刘丽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朝霞听后又惊又气,她说了不少关于五军家不是的话,又说了不少安慰自家的话,事情就算过去了。
三点左右,宝儿又快快乐乐地进了家门。
英子问他咋来这么晚,他说放学后跟人玩了一会儿,所以来晚了。
宝儿和朝霞一样也很快发现了父母的异样,只是与朝霞不同的是宝儿没有那么温顺和稳重。
宝儿没了笑容,问:“咱爸妈的脸咋了?”。
朝霞和英子没有回答,都担心地看着宝儿。
生子说:“被五军家打的”。
宝儿一听勃然大怒,“他妈的,他凭啥打咱爸妈?”。
生子说:“他想占咱的地,咱不给,他们就到咱家打人”。
“啥时候打的?”,宝儿的火气直往上冲。
英子说:“就俺去学校找你那天”。
“他妈的,反了他了,俺找他去”,宝儿说着转身往外走。
刘丽芬慌忙从屋里跑出来拽住了他,说:“宝儿,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别再找事了。既然他不再惹咱,咱也不闹,……”。
宝儿说:“妈,你放开俺。你和爸不能白挨,……”。
刘丽芬说:“他打了咱,咱也打了他,扯平了”。
宝儿说:“不行。打了他他活该,打你和爸就不行”。
刘丽芬说:“宝儿,听妈的,不许去”。
宝儿说:“妈,你放开。打架的时候为啥不去叫俺?俺他妈的把他家给平了,……”。
刘丽芬说:“别说你不在家,就是你在家妈也不会让你去打的,谁也不让你们去打,你们还小,万一打坏了脑子咋办?……,天塌下来俺和你爸扛着,……”。
宝儿往外挣着说:“妈,你放心,没事,就凭他五军,俺打不死他,……”。
刘丽芬说:“他家不再闹事就算了,人家派出所里有人。这次要不是你阳哥同学她爸,你爸不会这么快被放出来”。
宝儿大声骂道:“派出所所长算个屌!妈,不怕他,咱也有人,……”。
刘丽芬使劲地拽着宝儿,她说:“宝儿,听话,快回屋去,你是不是想让妈生气啊?……”,刘丽芬说着眼泪快掉下来了。
张广海、朝霞、生子、英子也都走到外面劝宝儿:“宝儿,别去了,别惹妈生气,……”。
宝儿这才停止了挣扎,恶狠狠地说道:“暂且饶他一回,但这事不能算完,以后别他妈落在老子手里,……”。
自从张广海家和五军家大打出手之后,两家便成了仇家,互不搭理,互不来往。
这天,或许是中午饭吃得不好,张广海在废品收购站装车时,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张广海难以忍受,就向老板请了半天假,骑上车子往家里赶。
路过刘家村时,张广海看到在大路上站着一群人,把路都堵上了。
张广海下了车,走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打架。
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站在路中间怒气冲冲地逞凶叫嚷,他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人在使劲地拽着他,他显然是要挣扎着去打人。
再看他的对面,几个人正在努力地搀扶着一个青年男子,青年男子看起来狼狈悲惨,他用手紧紧地捂着鼻子,血液从他的手底下流了出来,他几乎站立不住,整个身子往下坠,要不是有人架着他,恐怕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张广海仔细一看,吃了一惊,这个被打的人是他们村的大兵。
大兵是五军大哥家的大儿子。
“他咋会在这?咋会跟刘家村的人打起来?到底发生了啥事?……”,张广海的心里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由于两家人有过节,张广海不想管五军家的事。
张广海推着车子往前走,走了几步,他又回来了,他想:“虽然两家发生过矛盾,但毕竟没有啥深仇大恨,都邻居这么多年了,……。亲兄弟还有闹翻的时候呢!更何况是邻居呢!……。总不能因为吵了一架就老死不相往来吧!……”。
张广海顾于邻居情面,他放下车,走到了大兵身前。
“大兵,这是咋回事?……”,张广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