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盗的老窝在长安城外的终南山。秦沐阳跟着强盗头子进了山寨,原来强盗头子是位蜀人,趁着梁朝北魏之间打仗,带着老乡们躲到了这关中境内,不曾想万俟丑奴又占了关中,无处可去才做起了强盗,乱世之中被逼无奈啊!
秦沐阳分析了当前形势,到底是哪一年分的东西魏,东西魏的皇帝都是谁,只恨自己历史没有学好,不过有一点他心里很清楚,不会是这尔朱荣,这长安城在隋唐都是都城。此时只怕李渊、杨忠等人都还未闻名天下,正是笼络之时啊。
“北魏朝经六镇作乱后,元气大伤,各方势力群起。这万俟丑奴借着潼关黄河之利一时占了关中之地,如今尔朱荣势力最为庞大,只待中原之地形势明朗,尔朱荣还是会来夺着关中之地,以万俟丑奴之实力,只怕关中他是守不住的。我等作壁上观,待尔朱荣与万俟丑奴焦灼之时,杀出潼关开门迎接尔朱荣来,想必将来我等也有一个好前程。”
强盗头子并不做声,只是点了点头。其实秦沐阳鼓动他也是想借机收编这些军队,有了军队就该着手解决钱的问题,乱世有钱有枪才能生存下去。
这几日,强盗头子待秦沐阳不错,也一直在思考他的建议,不过并没有明确答复与他,照旧做着打家劫舍的买卖。一日,听说潼关附近有一桩大买卖,在强盗头子带领下,全部出动了,秦沐阳也闲着没事跟着一路。
刚出潼关附近,老远就看见有一支千余人的部队,旗号“尔”。莫非尔朱荣的部队,才一千人就来收拾万俟丑奴,这么牛逼?
两拨人一照面,才知道对方不是尔朱荣,来的是尔朱天光,双方也没有打起来。秦沐阳仔细观察着对面的来人,莫非这尔朱天光怕了土匪,一帮乌合之众啊,这个尔朱天光搞什么鬼?
突然,尔朱天光阵中一人挺身而出,率领手下的士兵奋勇出击,不消一会就把这帮强盗打得落花流水。秦沐阳躲在后面,强盗头子被杀,一下乱作一团,听说投降不杀,秦沐阳就做了俘虏。尔朱天光一下子就缴获两千多匹战马和大批俘虏。打头阵那人叫贺拔岳,此刻正在从俘虏中挑选可用之人。走到秦沐阳面前,一个士兵递过来一个铜牌,贺拔岳看看了上面的两个字“宇文”,不解的看着秦沐阳,在士兵耳边耳语几句,就继续挑人。
不一会,和士兵同来还有一人,年龄与秦沐阳相仿,气宇轩昂仪表堂堂。贺拔岳将铜牌递与他,此人大吃一惊。双眼瞪着秦沐阳,你是何人,为何会有此牌?秦沐阳便将与宇文洛生的偶遇道与众人。
原来此人正是宇文洛生的弟弟宇文泰。“宇文泰?”秦沐阳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觉得这名字貌似听过,但就是记不起在哪里。宇文泰也不解的看着秦沐阳,“足下认识鄙人?”“不……不认识,听家兄提起过你”。秦沐阳继续在脑海里思索,忽然他想起来了,关陇军事集团的首领宇文泰,后期隋唐的重要将领均出自其中。“哦,原来如此,只可惜家兄与我逃离葛荣后失散,此次尔朱荣将军派人夺回关中,我随武川老乡纷纷加入贺拔岳帐下,家兄早已不知下落,生死未卜,前日才知被万俟丑奴杀害。”说到此处,两人不禁唏嘘不已。
贺拔岳将身强力壮的家伙充实到自己的队伍中,秦沐阳随宇文泰一起,大军计划继续开拔关中。尔朱天光觉得这么点人还是太少,不够用,他又停下来了。不曾想这下尔朱荣发火了,他派高欢的哥们儿、骑兵参军刘贵快马赶到军中,按尔朱家的家法处置尔朱天光--打了一百军棍,不过,还是给他又添了两千人。
在贺拔岳的劝导下,与其屁股被揍烂窝窝囊囊地死,不如去战场上轰轰烈烈地拼。主意已定,尔朱天光趴在担架上,贺拔岳指挥大军继续西征。
听说了尔朱荣的动静,万俟丑奴也派了人攻占了渭河南岸的大片土地。尔朱天光派贺拔岳率领一千名骑兵前去救援。宇文泰没去,秦沐阳闲着没事就挨着聊天转悠。原来此次出征前,贺拔岳才趁机把宇文泰招入麾下,一同来的还有武川老乡寇洛、赵贵、李虎、侯莫陈崇等人。
不几日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贺拔岳一千骑兵大败万俟丑奴手下大将尉迟菩萨,一万余名叛军步兵、三千骑兵纷纷投降。贺拔岳部进驻岐州,报信尔朱天光让大部队随后赶来。
秦沐阳跟随大军赶完岐州,与贺拔岳部会合后,即按兵不动。按照商议,尔朱天光命人放出风声,天气快热起来了,等秋凉后再进攻。
贺拔岳秘密派人打探尉迟菩萨的情况,宇文泰和秦沐阳二人得令前去。沿途打听,不几日便探知,尉迟菩萨真信了秋凉之后再进攻,现已将各部队分散进行耕种。经过几日随军打仗,秦沐阳只觉得疲惫不堪,这几日又随宇文泰马不停蹄的密探长安城,身体十分不适,跟宇文泰说了说,宇文泰便先行回去禀报军情,留他一人继续在岐州城接应。
秦沐阳在岐州城内找了家客栈,想去好好休息休息,进去客房,喝了一盏茶,发现兜里还有一点救兵粮,随即吃了打算提提神的,却发现有点昏昏沉沉中竟然睡着了。尔朱天光了解到敌军已经分散,自然喜出望外,迅速传令,当夜突袭尉迟军。
秦沐阳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浑身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很多岁的感觉,估计是休息够了,也没有多想便到街上去看看。
买了几个馒头回到客栈,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独酌起来,却听身后有人在聊天。
“你听说了吗?尔朱天光手下的侯莫陈崇单枪匹马冲入敌阵活捉万俟丑奴,十七岁小将。”
另一人倒不吃惊,“万俟丑奴看来也是不堪一击啊”。
秦沐阳听明白了,这仗打胜了,经此一役关陇地区全部平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宇文泰来关中了,后来的关陇集团他是核心领导人,可是目前他还没有名气啊?先去和部队汇合吧。
随后尔朱天光和贺拔岳率军乘胜进逼高平,高平城内的百姓抓住萧宝寅向魏军投降。万俟丑奴和萧宝寅随即被送到洛阳,万俟丑奴被斩首,萧宝寅则被赐死。至此关陇地区全部平定。
秦沐阳继续当着他的小兵,经此一役,贺拔岳目前实际主政关中,唯一算有交情的就是宇文泰了,跟着他混吧。
秦沐阳来到宇文泰帐前求见。初见宇文泰,一身戎装,英姿勃发,秦沐阳与其聊聊宇文洛生。“家兄一向不善军事,喜经商,其实明里是去收货,实际是募兵。六镇起义之后,各方势力割据,我们武川老乡整编流民,最初也是投奔鲜于修礼和葛荣的起义军,然葛荣只知屠杀掳掠,终难成大事,我等便弃暗投明来投尔朱荣,贺拔岳将军也是武川人氏,我们老乡便齐聚他麾下。”宇文泰一边说着一边为秦沐阳斟酒。
秦沐阳连忙推手道:鄙人不胜酒力。宇文泰方才仔细端详着秦沐阳,看来阁下也是学术渊博之人,你们中原地区地大物博,号称礼仪之邦,我六镇居民自魏文帝迁都洛阳后该属胡人了,先生莫要见怪。
听宇文泰这么一说,秦沐阳倒是高看他一眼不亏是一世英豪,果然有见地。“我中原之地虽富庶,然连年战争,百姓苦不堪言,今天下分割,将军当自强不息,安养生息,待时机成熟,伺机而动,方可成一方诸侯,久居人下不免委屈了将军之才。”
“贺拔岳将军待我不薄,我辈虽是胡人,岂是那弑主小人之流”宇文泰俨然生气了。
“将军此言差异,我说的不清楚,在下并不是让你做不忠之人,只是当前天下局势瞬息万变,将军宜当做好准备,所谓乱世出英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有后方的保障,前方供给不足,恐怕即使关公在世也无力回天吧。将军可借高平之地,让百姓安居乐业,造福地方,得民心者得天下,假以时日将军定可出的潼关,逐鹿中原,一统天下。”秦沐阳继续说道。
宇文泰陷入沉思。良久,先生所言极是,就依先生所言,此次去高平,休养生息,他日若得天下,先生便是我的子房。两人相视大笑,继续喝着酒。
次日,宇文泰便传令军士开拔高平。高平曾是万俟丑奴统治的中心地区,经济十分萧条,在秦沐阳的建议下,宇文泰恩威并用,宽严相济,不分胡汉均免除所有徭役。将土地重新划分给百姓,士兵平时种地,闲时训练,家有兵器战马的赋税可免;鼓励商人经商,百姓种地,朝廷只征收十之一赋税。同时秦沐阳还建议把流入关中地区的六镇军人和原在关中的鲜卑人统编为骑兵、步兵、死士、亲兵等四军,延续胡汉可通婚政策,鼓励胡人接受汉文化教育、在世族大户推举人才的基础上,可特招取士。宇文泰一一采纳,同时他还建议设立秘密情报部门,名为燕门卫,由秦沐阳调用。
经过两年的多发展,高平逐渐富庶起来,百姓安居乐业,对宇文泰很是满意。秦沐阳记得高欢也是个人物,尔朱天光、尔朱荣他们都在干什么了?冷鹏也不知下落。从燕门卫里带了10个干将,打扮成商人便前往洛阳城。
走到咸阳,先行打探情况的燕门卫回来了。孝庄帝诛杀了尔朱荣,但大权仍操在握有大军的尔朱氏手中。尔朱氏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各方打来打去。尔朱兆杀掉了孝庄帝,复仇成功,回了晋阳。尔朱世隆控制洛阳朝廷,尔朱天光坐山观虎斗,尔朱兆的好兄弟高欢在信都起兵,广阿之战、韩陵之战以后,尔朱氏联军大败。孝武帝元修即位,加封高欢为大丞相、太师。
秦沐阳听的咋舌,短短几年时间,高欢就成为丞相,果然是乱世出英雄啊!看来这洛阳是去不了,该打听的信息基本就是这些了,可是冷鹏下落不明确实头疼,莫非他没有穿越。
秦沐阳随即一面派人速速回报给宇文泰,另派人继续去洛阳城打听讯息,自己则在咸阳城转悠。无意听见有人说起咸阳郡守于谨,莫不是高中那篇《于谨字思敬》,一边回想这篇文言文,一边筹划去拜访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