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顾湘灵已在岛上休养了半个多月,在老中医的治疗和贝萌萌的助攻下,终于可以勉强下地行走。
岛上的那些男女老少时不时的过来,老是调侃她和杨石。每次杨石都红着脸,像是很害羞的样子。若顾湘灵不知道他背后干的那些事儿,真要以为他是没啥心眼的傻小子。
兰花也来过几次,都是趁杨家人不在的时候悄悄过来的。从她嘴里,顾湘灵也知道了这个岛屿的大致情况,范围不大,岛上有几百住户,全是沾亲带故,跟一家人似的。
这里的居民以捕鱼为生,男人出海打渔,女人在家耕种农田养孩子伺候老人,还保持着原始社会的风气。
这里连电都不通,与文化社会几乎绝缘。当地居民却生活得安之若素,最大的梦想,也不过是奋斗到附近的城镇,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视”的日子。
顾湘灵一想到自己要在这贫穷愚昧的地方待一辈子,就不寒而栗。看杨石的态度,是坚决不放她走的。也是,一个没啥文化的混小子,能有个既漂亮又有文化的女人做媳妇儿,其他人铁定羡慕死。不论杨石爱不爱她,这份虚荣心都能让他获得极大满足。
顾湘灵身体一天天恢复,杨家父母已着手准备婚事。顾湘灵偶尔会听见他们在商量,向谁谁家借钱借物,婚宴要摆多少桌,要不要添点新家具。
杨石不止一次兴高采烈地对顾湘灵说:“爸妈要给你买金项链、金耳环和金戒指,可值钱了。你嫁给我以后,就不用戴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顾湘灵差点没乐出声,她戴着不值钱的玩意儿?她现在身上的首饰全是宋铭剑从“梵雅”精心挑选的,件件价值不菲。
可在杨石眼里,这些不过是那种两元小店卖的装饰品。
举行婚礼的日子在杨石父母嘴里终于敲定,嫁衣也已准备好。顾湘灵急得嘴上起泡,她不止一次和杨大嫂明说:自己根本不喜欢杨石,当不了杨家的儿媳妇。
杨大嫂只是长叹一声说:“我儿子喜欢你哪,我也劝过几次,他不听啊。”
你不仁我不义,既然你强娶,我只好逃走。
离开谈何容易,顾湘灵虽能下地行走,却是跑都跑不了。再则这个海岛四面环海,不坐船根本就没法离开。
一个消息突然就打破岛上平静的生活,兰花竟然怀孕了。在这个落后封建的地方,这无疑是极伤风败俗的事情。
兰花爹妈把她揍了个半死,逼问那个男的是谁。兰花只好说:是杨石的。
岛上的所有人都不相信,杨石是岛上出名的老实孩子,不光他老实,爸妈也特别老实。他怎么做得出那种事儿呢?
人人都认为兰花在诬陷杨石,还有说兰花八成是进城时,勾搭上那个城镇上的小伙儿,怀上了野种。
在岛上,对女人越轨的惩罚特别重,轻则剁手剁脚,重则浸猪笼。
当杨石添油加醋的把兰花的事说给顾湘灵听时,脸上尽是无辜,连连说自己倒霉,老老实实的下地出海,没想到却被人诬陷。
“兰花一口咬定那孩子是我的,真是的,做了丑事就做吧。还往我身上泼脏水,还好大家都相信我。”杨石说这句话时,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湘灵。
顾湘灵瞬间就明白,杨石是话中有话,等于在警告她:若你不嫁给我,岛上人都会给你苦头吃。
“你们会怎样对兰花?”顾湘灵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
“浸猪笼,看谁还敢学她做那丑事儿。”杨石咬牙切齿地说,仿佛和兰花有深仇大恨。顾湘灵毛骨悚然,兰花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啊!
这个外表那样老实纯朴的男人,心脏竟是无比恶毒,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连自己亲生孩子都下得去手。
不几天,又有一个消息流传开来,兰花半夜逃跑了。岛上的木船一艘也没有消失,证明她没有乘船离开。又有人在沙滩边发现兰花的衣服,看样子,她是跳海自杀。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顾湘灵心里挺难受,她是杀害兰花的间接凶手啊!再看杨石,竟一点难过的样子都没有,还整天高兴的合不拢嘴。逢人就说,兰花是活该。
趁杨石和父亲出海,杨大嫂下地的功夫,贝萌萌悄悄告诉顾湘灵,兰花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山洞里。几天没吃饭,已经饿晕过去。
顾湘灵眼睛一亮,这才是天无绝人之路。趁杨家没人,她带了些食物在贝萌萌的指引下找到那个山洞。确实是很隐秘的地方,洞口生着浓密的灌木,几乎把洞口遮得严严实实。
里面漆黑一团,顾湘灵举着火把,竟发现里面曲折回旋,像迷宫似的,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在洞口的尽头,顾湘灵终于看见晕倒在地的兰花,穿得单薄的衣服趴在稻草上,脸色惨白,布满红褐色的伤痕,简直是毫无生气。
顾湘灵喂她喝了些水和食物,贝萌萌再用法力刺激,兰花终于悠悠醒转。看见有外人在时,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别怕,是我。”顾湘灵柔声说,像在安抚一只小鸟。
兰花看清是顾湘灵,哇的一声就哭了,扑到顾湘灵哭的死去活来。一边哭一边喊:“这孩子真是杨石的,为什么别人都不相信我,爸妈都不相信我。那天他家里没人,他把我骗到家里,和我……呜呜呜。”
从兰花乱七八糟的叙述中,顾湘灵搞清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对杨石的鄙夷又加深了几分,更觉得这个男人太可怕。
待兰花哭够,顾湘灵才问她:“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兰花慌乱地说:“我想过死,可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想把他生下来。”她神情温柔地抚摸着肚子。“姐姐,你人聪明有文化。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相信我。”
顾湘灵想了想说:“相信你又如何?杨石那样的男人你真敢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