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众人散尽,鳌公子一行人也没有再出现,内情也被慧智压制在可控范围之内。慧智的意思是,今天是诸神门共商大计的日子,这种情况不明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产生别的混乱。
而王旺则随着大慕斯一行人回到住处,他们需要在这休息一晚,第二日早晨再返程。夜里,就在众位慕斯睡了以后,有个人影偷偷摸摸地走出了禅房,来到密宗那间被挖了墙壁的大殿里。此时慧智禅师正在这里整理各门派报上来,即将参与剿灭死神行动的人员卷宗,见到来人问道:“你是赖合拉慕斯吧!”
“我是,太上禅师!”赖合拉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
“慕斯这么晚没睡,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说着,慧智重新低下了头整理卷宗,好像认为赖合拉根本不会有任何重要的事情一样。
“是这样的慧智禅师,我有些隐私的事情想要和你问询问询!”赖合拉神神秘秘地说,边说还边用自己的眼神扫视周围给慧智帮手整理的僧人们,慧智背后的佛像被重新修缮好,除了佛像脚部还有裂口,佛首额头上缺了一块之外,其他的安然无恙。而王旺写过血书的墙壁被挖出来以后,被放上一个影壁来遮挡。
慧智定定地看着赖合拉的神情,表情认真且严肃:“有什么事儿明天不能说吗?”语气中带着七八分的冷淡,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在赖合拉心里油然而生。
赖合拉也是要脸面的人,加上慧智并不是自己的直属上级,也不用听他的直接命令,所以这份气受的十分不爽,所以他就对着慧智用了一个青箴寺的礼节说:“那打扰禅师您了!”说完,不等慧智回答,气呼呼地走了。
其实慧智这么冷淡赖合拉也是事出有因,因为当时王旺附身的大慕斯在屋子里讽刺慧智的时候,这一众慕斯都在,相对来说也是那场闹剧的见证人。而在慧智看来,大慕斯和小慕斯们都是一家的,受过的气肯定有个发泄的人,不巧,这赖合拉来的正是时候!慧智想不到,他错过了一个可以解决自己现在正焦头烂额的一件事的好时机。当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赖合拉从大殿气呼呼地走了出来,边走还边咒骂道:“这秃驴!是个什么德行,还妄称太上禅师?我呸,缺德缺到家了!”
“你在说谁?”赖合拉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此时大概晚上十一点左右,天空黑云遮月,身边还扫着丝丝微风。冬季的夜晚都会非常寂静和冰冷,因为这时间大多数僧人都已经睡了,出了大殿以后根本见不到一个人,这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讲话,着实把赖合拉吓得不轻。
他猛地回头惊叫道:“谁!”
“我,你都不认识啦!”黑暗中一个男人眼中冒出红光,看得赖合拉神智一阵地恍惚。
赖合拉毕竟是有法术在身的,仔细看看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慧智禅师?你怎么在这儿!”
他现在更加紧张,他怕刚刚自己说的话被他听到了。
“哦,你刚刚不是找我吗?我有些忙,就有些冷落你,请你千万不要介意呀!”‘慧智’这会儿看着特别地亲切,让赖合拉连气都生不出,难道这就是领导的秘密吗?
听到‘慧智’这么说,赖合拉也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禅师,是我冒昧打扰在先,我理解,也不会介意的!”
“那就好,你找我什么事儿啊?”‘慧智’温言细语地问,听的赖合拉心头一荡,忽然有一种面对佛祖的感觉。还好他心智比一般人好一些,才微微镇定下来,然后他说:“是这样的,禅师,我想问一下,今天貔貅派一行人没有出现是不是因为在找人?”
‘慧智’眼中忽然凶光大炙,然后他紧紧眯起双眼,微带着狡捷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赖合拉忽然感觉到有些害怕,就说:“禅师,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好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你随我来!”说完,这位‘慧智’禅师就带着赖合拉往一处僻静的地方行去。
赖合拉或许是因为心里有鬼,有些心虚,所以在跟着‘慧智’往僻静的地方走的时候,心里是越来越害怕,也说不上是以为什么:“禅禅禅师,为何我们不不不去大殿中说话,非要来这么僻静的地方呢?”
禅师很平静地回答:“你是青箴寺的人,半夜找我难免会让人起疑,如果你说的是青箴寺涉及到的事情,难保不会被人视作叛徒,所以先前也将你撵了出来,然后才来寻你,就是处于这方面考虑!”
“哦,这样啊!”赖合拉终于放下心来,声音也稳定了很多:“差不多了吧禅师,这儿就够僻静了!”
“别急,再往里走走!”禅师回答。
禅师前面走,赖合拉后面跟,俩人经过小路,穿过草丛,来到了一间非常老旧的柴房旁边。
“好了,地方到了!”禅师面对柴房背对着赖合拉站定说。
赖合拉觉得这话怪怪的,但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就强行压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对‘慧智’说:“你们找的是不是鳌公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禅师的话透露出一种诡异,但被赖合拉忽略了。
“我看到的,”赖合拉说。
“你看到了什么?”
“今天下午,我和其他两位慕斯被大慕斯调派了出去,因为我忽然有些肚子痛,就想回去拿点厕纸去个洗手间,碰到了大慕斯和鳌公子两人大吵。因为大慕斯是我的上司,所以我也不好过去撞破,就在原地待了很久,想要等鳌公子走了以后再回去拿。然而,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禅师的声音平淡如水,细细琢磨也捉摸不出来代表什么情绪和心思。
“没想到我等到大会开始之前都没有再见过他出来!”赖合拉颇为费解地说:“那么他们在干什么,为什么吵架,为什么吵完架以后鳌公子没有再走出来呢?”
“哦对呀,为什么呢?”禅师转过头来,阴邪的脸微微笑着,趁着天上漏下来的月光,投在脸上树叶的影子,显得格外可怖。
“啊!?”赖合拉吓得心脏骤停了一下,惊呼出声:“禅禅禅师,你...你...你别吓我啊!”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慧智大禅师!”神秘禅师的样子看着格外陌生。
“那...那...你...你...你是谁!”赖合拉颤抖着声音问。
“我啊,”神秘禅师的脸微微对着天上的阴月说:“你可以叫我禅师,因为我以前是个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