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易走了,大牛他们几个被小厮送到了客房,然后有几个和他们差不多大小的小厮,丫鬟来服侍他们盥洗和更衣。
大牛他们几个人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一脸不自在的随着他们摆弄,洗了澡,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个样了。
“大牛哥,这衣服可真暖和!”孙二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看看这衣服,上面的绣花,还有这滑溜溜的手感,大牛哥,你说等我们回去能让师父多送我们几身吗?”
大牛看了一眼他,笑着道:“行了,我们先去前厅喝喜酒吧。”
“麻烦你带路。”大牛对小厮说到。
那小厮笑呵呵带着他们去了前厅,他们被安排再角落的一张桌子上。虽然如此,大牛他们已经很高兴了,这次能喝上师父的喜酒也不枉他们出来一趟了。
公主大婚,自然许多繁琐的礼仪,他们坐在角落里听着身边的人说话谈天,却听不懂。他们虽然学了些字,却也只是刚刚启蒙的阶段,甚至还不如这些世家大族里面三五岁的孩童。
就在他们百无聊赖之际,一名和他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儿出现在大厅里,所有人都站起来向他施礼。
“大王子殿下!”
“大家免礼。”公子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他本就生的很好,如今这么一笑竟然让人生出满室光辉的感觉。
“今日我送姐姐出嫁,在将军府讨杯水酒喝,你们就不必拘礼了,要不就是赶我回宫了。”公子殊见其他人都依旧恭敬的站着,不肯坐下,于是说道。
其他人这才放松了坐下来,继续说笑。
如今公子殊还未封王,他下面还有2个弟弟,但都是其他的宫妃所出,而且如今年纪尚小也看不出什么。
只有公子殊,生就华光四溢,又性格宽厚温柔,而且才智机敏,如今还未到弱冠的年纪却已经在开始参与朝政。
因此,他虽然还未被封王侯,却已经为众人所尊重。
大牛他们因为不熟悉这里的礼仪,当所有人都在行礼的时候,只有他们还突兀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公子殊自然看到了,他不过轻轻一瞥,就觉得这几个人和这里的人格格不入。虽然他们穿着打扮都没有失礼的地方,可是他们的脸,他们的手,都有一种粗粝的感觉,并不像富贵乡里长大的人。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坐在席上吃酒?他们和将军府的人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疑问被埋在了他的心里。
公子殊坐在宴席的首位,由于这次公主为了嫁给蒙易,甚至逼着蒙易的原配妻子自请下堂,整个事情闹的非常难看,可是眼见着公主的肚子就要大起来了,国主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闹了。
最后下嫁,还把这个事情办得这么风光,丝毫不怕人言,国主却不想出现在这场婚礼之上,所以公子殊是代表国主过来庆贺的。
公子殊虽然对自己姐姐的这些事情也颇有微词,但想到姐姐的未来,也只能默默的支持姐姐。如今,蒙将军的原配现在在大将军府的西边的一间小院儿里住着。公子殊有心想要去探一探,为自己姐姐的行为进行弥补。
当月上中天的时候,所有人都喝的差不多了。开始有人告辞,而公子殊也终于得以脱身。蒙易已经去了洞房,而他拦住一个丫鬟让他们带自己去见蒙易的原配妻子。
丫鬟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一路带他去了内院。而大牛他们见公子殊随着丫鬟往内院去了,有些好奇,便悄悄的跟了过去。
公子殊来的小院儿里,外面热闹非常,这里却凄凄冷冷清清,公子殊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敲了敲门,等了许久才有人来开门。
应门的丫鬟看到公子殊,眼中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让他进去了。
大牛他们几个人想要跟进去,那院门却很快就关上了。大牛他们几个便悄悄的沿着墙根走了一圈,在一个角落处,小心的攀上了院墙,一个翻身进了去。
他们借着影子,躲在暗黑的角落里,而公子殊和蒙易的原配妻子则站在院子中间说话。
“不知道大王子驾到,失礼了。”蒙易的原配妻子名叫白旻,如今他们家族在常年的战乱中逐渐没落。若是在他们白家显赫之时,哪怕是公主也无法逼迫到他们分毫。
“免礼。”公子殊见她虽然下堂,却依旧得体从容,不愧是百年世家出来的女子,“这次的事情是我姐姐过分了,只是希望你不要怨恨她,她,也不过是个可怜的女子。”
“可怜?”白旻冷笑,“如今我已自请下堂,大殿下还要为你姐姐来奚落我不成?”
“你想多了,”公子殊连忙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如果不是殿下年纪尚小,这样的话让不明所理的人听了可是会误会的。”白旻说到,“不过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是准备回白府?”公子殊问道。
“不,”白旻道,“我记得殿下有一座别院,就在这都城的最南边儿,可否让我暂时落脚?”
“你准备做什么?”
“做什么?”白旻勾起一个唇角,在月光之下,令人胆寒,“既然他能有新人,我为何要为他守节?”
“如果你真心想要这么做,带着孩子好像不方便吧?以后你的孩子们也会在众人之前抬不起头来。”
“这事儿不用你管,”白旻笑着道,“早在我应承蒙易的要求之时,我就与他说明白了,无论如何,我的孩子在这个将军府里总是有一席之地的。只是不知道公主殿下会否放过我的孩子。”
“我会让我姐姐好好待你的孩子的。”公子殊道。
“如此,便好。”白旻道,“如今我们白家已经没落,但是我还要一个妹妹,与殿下年纪相当,再过两年她也即将及笄,可否请殿下多家眷顾?”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公子殊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