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楼重岄这么说,但是看他紧拧的俊眉,云朵儿就知道,他心里一点也不安稳,原本还想着问一下隋家将军府的事情,如今也不好再开口了,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只怕这次出去也是非常辛苦的,
她默默的将心中的疑问和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都暗藏起来,尽量不给楼重岄增加负担,只关心他这些日子在外是否安好,
对于这次的外出,楼重岄似乎也不愿意多谈,只简略的交代了找到尉迟离的经过,便没有再多提,
云朵儿安静的听着,一副乖巧的样子,楼重岄忽然停住,深邃的目光略来,仔仔细细的将她看了个遍,看的云朵儿不自觉地红了脸,有些娇羞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楼重岄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不禁道:“我不知道我不在你竟消瘦成这样子,就算靖堂不在,你也该找别的大夫来瞧瞧,怎么能这样任性作践自己,难道你不知道你消瘦如此,我会心疼吗,”
云朵儿不由抚摸着楼重岄也有些消瘦的脸,心疼道:“夫君只怪云朵儿不爱惜自己,夫君又何尝不是,你比走的时候瘦多了,”
楼重岄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我是男子,又有功夫护身,你怎能跟我比,”
云朵儿伸手拥住他,幽幽道:“可是对云朵儿来说,夫君好,云朵儿才会好,”
楼重岄忍不住叹息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的小?子,无奈道:“你呀,”他话音才刚落,便听门外笙儿轻声道:“公子,府外一名小药童求见,指名要见您呢,”
楼重岄不由微微一愣,他才刚回来,便有人来见,只怕是早就盯着府上了,不禁略一沉思,对云朵儿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云朵儿乖巧的点点头,闭上眼睛装睡,瞧着楼重岄起身走了出去,她也从床上爬起来,对笙儿道:“三小姐呢,”
笙儿大约是不太喜欢尉迟离,所以听云朵儿问起,有些心不甘情不愿道:“夫人,那个三小姐,哪里像是公子的妹妹呀,没有一点礼教不说,对您这个夫人也是一点也不尊重,你问她做什么,”
云朵儿不由伸手点点她的小脑袋,善解人意道:“胡说,离儿是夫君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就像夫君从来不嫌弃我弟弟云阳儿是个痴儿一般,我自然也不会对夫君的妹妹有什么微词,你不许使性子,快些跟我说说,”
笙儿无奈,只得如实相告道:“三小姐跟公子生了气,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肯出来,把房间里值钱的东西都给砸了,这会子还在发脾气呢,连刘管家都叫不开门,”
云朵儿不由皱了皱眉头,她不明白尉迟离究竟经历过什么,但是听夫君讲,离儿小时候也是个乖巧懂事、聪慧异常,十分惹人喜爱的孩子,平白变成这种性子,少不了也是跟经历有关的,
但是云朵儿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她真心相对,尉迟离迟早会接受她这个嫂子的,夫君为了复仇大计,已经够累了,若再为了家事操心,那她这个妻子就太不称职了,
思及此,她沉声道:“你先去把刘管家请来,就说我有话问他,”
笙儿点点头,忙按照吩咐去请刘管家,
楼重岄来到前厅的时候,那小药童正一脸慌乱着急,在厅里不停的来回走动,显然很紧张,
他略一沉吟,便轻咳一声,抬脚跨进厅中,
那小药童瞧见楼重岄,忽然一头跪倒在他面前,慌张道:“请问阁下可是楼重岄公子,”
楼重岄淡淡的点点头,道:“我是,你是何人,找我做什么,”
小药童戒备的四下打量一番,有些为难道:“公子,是否可以屏退两侧的人,”
楼重岄扫了他一眼,随即挥手,示意厅内的人先退下,继而沉声道:“这下你可以说了,”
小药童忙回道:“楼公子,请您速速随我去保和堂,”
“保和堂,”楼重岄疑惑的挑挑眉头,下意识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保和堂药店老板是被称作赛华佗的陈岚陈大夫吧,”
“公子说的没错,正是家师,不瞒公子,我已经在府外等候好几天了,就盼着公子能早日归来,家师曾经给府上的夫人看过病,有要事要跟公子详谈,如果方便,还请您速速随我去保和堂,”
楼重岄眼底闪过一抹疑惑,沉声道:“既然陈大夫给我夫人看过诊,为何不亲自前来,”
那小药童显得有些急迫,他竟忍不住上前来拉扯楼重岄的衣袖,急声道:“请公子随我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楼重岄见那小药童一脸着急,不像是撒谎,略一思忖,沉声道:“带路,”
那小药童见楼重岄终于点头,顿时欢喜道:“公子随我来,”
保和堂离楼府并不算远,两人没过多久便到了,只是楼重岄远远的便瞧见,往日门庭若市的保和堂,今日却挂着闭馆的字样,不禁问身旁的小药童道:“怎么,保和堂没有开馆看诊,”
离开楼府以后,小药童明显放松了许多,听到楼重岄的问话,他不禁叹息一声,有些无奈道:“保和堂不开门看病已经有几天了,自从师父从楼府回来,就终日里郁郁寡欢,问他原因也不肯说,才几天的功夫,竟把自己弄的险些病重,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堂堂的赛华佗,竟然会把自己弄病了呢,”
楼重岄越听越觉得蹊跷,想起云朵儿消瘦病恹的样子,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不禁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保和堂的伙计,看到小药童回来,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连忙将他和楼重岄让进屋子,一脸懊恼道:“你可算回来了,陈大夫都要急坏了,”
小药童不敢耽误,忙道:“楼公子,快随我来吧,”
楼重岄点点头,随着小药童往里间去,
“师父,楼公子请回来了,”小药童快步走到卧榻前,恭敬道,
陈大夫在小药童的搀扶下慌忙从床上坐起,看到楼重岄,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内疚道:“公子总算回来了,陈某的罪孽总算还有救,”
楼重岄面色一沉,忍不住问道:“我夫人怎么了,”
陈大夫挥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这才沉声道:“楼公子请坐,”
楼重岄依言入座,狐疑的望着陈大夫,心里隐隐有些预感,觉得接下来陈大夫要说的事情,大约会和云朵儿有关,
果然,楼重岄才刚落座,就听陈大夫叹息道:“贵夫人中了狼毒花的毒,已经一月有余了,”
“什么,”楼重岄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走到陈大夫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恼声道:“你说什么,”
陈大夫的状况本来就不太好,被楼重岄这猛然一拎,忍不住咳了起来,他慌忙道:“公子,请息怒,夫人的毒虽然已深,但是我已经帮忙在抑制了,彻底清除痊愈,只是时间的问题,”
楼重岄一听,稍稍松了口气,缓缓松开了陈大夫的衣领,他沉声道:“我夫人如何会中毒,”
陈大夫沉声道:“具体为何我不清楚,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这毒是府上的锦绣姑娘所下,”
“锦绣,”楼重岄猛然一愣,不解道:“你如何得知,”
几日前,夫人状态不佳,府上管家要找人给夫人诊脉,锦绣怕大夫看出端倪,提前将小人唤到府上,威胁小人,去帮夫人看脉,一定要咬死说夫人没事,只是因为思念过甚,所以才虚弱起来的,小人原先不肯,可锦绣说了,若小人不照做,就除了我保安堂,我一时怯懦,竟答应了这违背良心的要求,”
“既如此,你为何要私下找我说明,难道就不怕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除掉你保安堂吗,”楼重岄厉声喝问道,
陈大夫苦笑一声,缓缓道:“我是一名大夫,本就该救死扶伤,奈何心志不坚,被人利用,本来坏事已然做了,就是后悔无用,只是想起夫人腹中的孩子,小人实在于心不忍啊,”
“什么,孩子,”楼重岄忍不住露出震惊的神情,痴痴道:“你说我夫人已经有孕了,”
陈大夫点点头,道:“没错,当初我为夫人诊脉的时候,发现夫人已经有差不多快两月的身孕了,便瞒着锦绣开了一副保胎祛毒的方子,交给夫人的贴身婢女,如果夫人有按方抓药,此时体内的狼花毒应该已经有所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