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云天在断其四肢之后,同时用凰火将伤口烧成痂,这样才会保证此人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老爸,你倒是快救我啊,杀了这臭小子!”
被凰爪死死按在地下的刘浩轩完全乱了分寸,挣扎着叫骂道。
云天冷笑地望着眼前的这幕。
此时的壮年男子体长只到云天腰部,全身痛苦地痉挛着,云天用沾着鲜血的钢刃抵着他的下巴,将其抬起,看向自己的儿子,壮年男子绝望地闭上眼,再次张开,将恶毒的目光深深掩埋在眼底,尽量语气平静地说道:“你别动我儿子,我去就是。”
说罢,他迈起只剩下髌骨以上的左腿,咬了咬牙,落在前方。
“啊!!”
深入骨髓的疼痛,刚烧焦的血痂被尖锐的砾石割破,鲜血淙淙流出,拖出长长的血痕,混着男子凄绝的惨叫声,看者无不打怵,闻着尽皆心惊。
“老爸,打他,打死他啊!你逃什么逃,不就受点伤么,你竟把我丢在这恶魔手里,你个软蛋,你个废物!”
刘浩轩一边抵抗,一边咒骂道,趁云天分心,一口死死咬住云天的耳朵,拼命地向下扯。
奈何云天天生体质比常人强健,觉醒星言后,又经雪蝠王晶核与玉颜泪的滋养,皮肤硬度远超常人,少年咬了半天硬是没咬掉,盛怒之下一口浓痰吐在云天侧脸。
云天下意识地闭上眼,凰火喷薄而出将其烧成灰烬,在晦明不定的火光中,云天的神色越发阴寒,一脚将他踢飞,狠狠地撞在洞顶后摔在其父面前。
云天缓缓上前,一把抓起半昏迷男子的头颅,让其睁开眼看向自己儿子,同时俯身靠在其耳畔,玩味地讥讽道:“瞅瞅,这就是你养的好儿子,你用性命保护他,他好像不怎么领情呢。”
壮年闻言,咳了一口鲜血,勉强睁眼,表情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儿子,神态说不出的苍凉。
见状,云天冷冷一笑道:“现在我改主意了,你和你儿子,只能活一个,不过选择权……在你手里,自己选吧……”
只见手里半死的人剧烈咳嗦数下,满是鲜血的脸庞此时竟泛起决然的神色,依旧慈爱地看了眼仍对自抱怨万千的儿子,对云天坦然道:“杀了我,放了我儿子。”
云天闻言,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疑惑地问道:“你儿子那么对你,你竟还舍命救他?!”
这句话就像炸药碰到火花,原本已经认命的男子瞬间暴走,不顾一切地对云天咆哮:“废话,我是他老子,老子保护儿子天经地义,像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永远不会明白的,少他妈的废话,给老子一个痛快,放了……噗!!”
咆哮声戛然而止,五道钢刃彻底从中年口中贯穿,仅剩的呜呜声也随其瞳孔的涣散逐渐转低。
“真对不起,能不能放了你儿子,还真就是我这种恶魔说的算……”云天猛然抽回钢刃,随意一甩,鲜血成弧线抛洒出去,“方才你好像也要对人家父子赶尽杀绝,既然如此,不如我这个恶魔就成全你和你儿子……”说罢云天抬起脚,狠狠地踩碎依旧一脸无法置信的男子头颅,冰冷无情的声音在整个山洞中回荡:“以同样的方式……”
此时的山洞寂静万分,剩下的众人全部蜷缩在角落中,就连呼吸就小心翼翼,深怕惹来云天的注意,使自己万劫不复。
云天再次看向刘浩轩:“你我年纪相仿,但你这修为……啧啧,这样,我也不欺你……”
刘浩轩闻言,本就心智不深,见这位比自己帅不知多少倍的少年还有这般恐怖的修为,一时无穷的嫉妒与不甘竟吞噬掉恐惧,大张旗鼓与云天叫嚣起来。
“你到底要怎样!有种就杀了我!”
云天头也不抬,随意把玩着手里的钢刃,闻言,也不怒,云淡风轻地道:“杀你,你不配。”
说罢,云天指了指身旁的钟隐:“你来,这次他没有那些帮手,你与他生死战,敢么?”
“敢!”少年闻言,立即点头,但又有几分担心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你父亲我来治疗,这小子与你之前的恩怨,自己去解决吧,两人是死是活,旁人绝不插手。”
说罢,云天咬破食指,将鲜血滴在男子伤口处,竟滋滋地冒起青烟,伤患处见血生肉,看得旁人暗暗心惊。
这玉颜泪的药效被云天吸收掉后,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云天的机体,这鲜血自然带有生津活血的功效。
见父亲的伤已无大碍,小男孩抹干眼泪,重新望向白胖少年,仿佛回想起曾经的点滴,稚嫩的脸庞竟然升起几分阴霾。
“刘浩轩,从小到大,你没少欺负过我,要不是我机警,有几次差点没被你们几人打死,我怕你父亲为难我与爸爸,我次次隐忍,今天咱俩就来个生死斗,你的那些狐朋狗友靠边站,你可敢?”
“钟隐,你在找死,我以前能把你打成死狗,今日老子照样能,这次非废了你不可!”刘浩轩见对手是钟隐,立马来了精神,口气也强硬如初。
钟隐闻言,昔日的委屈愤怒一同爆发,极尽冲破理智,却隐而不发,身体前倾下压,如嗜血妖狼,死死地盯着刘浩轩,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制其死门,不死不休。
云天见状,心中暗叹,不错,这少年好城府。
一旁的刘浩轩早已双目赤红,咿呀呀地乱叫一通,左右摇摆着冲向钟隐,抡起拳头狠狠砸去。
钟隐的身材要消瘦许多,甚至有些营养不良,即便觉醒星言,也仅能操控少许苍痕之力,要与高自己一头多的刘浩轩决斗,最多旗鼓相当。
不过云天并不担心钟隐,在这种兵荒马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年代,小小年纪,为了生存,委曲求全,为了家庭,隐忍不发,这样的人,为了活命,自然会不择手段,压榨自己的潜能到极限,甚至会超越人的本性,回归本源那最为原始的黑暗人性。
在云天看来,这不是错,是命。
“星言·风鼬!”
钟隐敏捷地侧身躲过刘浩轩的攻击,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第一次当众开启了星言!
“什么!这小子竟然开启了星言,什么时候的事!”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温饱都是问题,哪还有资源用来修炼!”
“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竟隐忍到这般地步!”
钟隐对旁人的惊叹置若罔闻,翻身踢向刘浩轩屁股,竟席卷几分苍痕之力,痛的后者嗷嗷直叫,反身一巴掌死命扇向钟隐。
两人都没有练过什么功法,也不懂得武技,完全就是最直接的赤手肉搏,上不得台面,却也叫人看得分外揪心。
只见钟隐周身已经隐隐可见灰白色的风鼬,举止投足间风漩渐起,速度更为灵活敏捷,偶然反击也是稍沾即走,绝不恋战。
共界眼中云天却看到,钟隐竟暗自将苍痕之力尽数汇聚到右拳之中,孱弱的筋骨根本禁不住这般强度,血管已经开始破碎。
刘浩轩抡圆胳膊,拳头上青筋怒跳,照着钟隐门面就死死砸下。
“你他妈只会躲么?觉醒了星言又如何,你不依旧只会逃,跟你那废物老爹一样,鼹鼠般东躲西藏,刚才那装逼的气势呢!没胆量正面与我交手么!你这个废物,只知道逃避的懦弱废物!”
“给我闭嘴!”
钟隐猛然止步,五官因愤怒扭曲到一起,右手气劲涟涟,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纵身而起,正面与刘浩轩对轰在一起。
一头暴躁的雄狮,真正发飙!
“你以为我不敢么!你以为我真怕你么!你以为老子是在躲你么!你脑袋里装的是屎么!”
砰!
钟隐右腕应声断裂,鲜血飞溅,飙洒一地。
刘浩轩瞪大双眼,凌空抛飞,胸膛气血不畅,呕出大口的鲜血,右臂彻底耷拉下来,强横的苍痕之力连并风鼬那特有的持续破坏属性,在刘浩轩体内肆虐起来。
钟隐此刻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神情癫狂,骑在刘浩轩身上,一拳接一拳不要命地砸下,常年累月的隐忍一朝汹涌喷发!
“你知道么,每次被你们揍完,我都偷偷跑到河边,偷偷洗净伤口后,忍痛抹上酸草汁,剧痛中等待鲜血定痂后,我再抹上泥巴,直到天黑!却笑着跟父亲说我摸鱼去了!”
“你知道么,我饿了几天的肚子攒下钱买的牛肉馅饼,就是为了‘讨好’你身边的小弟,让他们不跟你同流合污地针对我,你却拿着一整头我父亲送给你家的烤鸡叫他们过去吃,把我的牛肉馅饼拿去喂狗!”
“你他妈知道么,”钟隐说着说着竟然有些哽咽,一拳拳接连不断地砸向刘浩轩,看着沾了一脸自己鲜血的刘浩轩,狰狞之中扬眉吐气:“我不怕你们,但我揍你一次你父亲就找人打我爸一次,我爸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要挖煤,还要被你们剥削,我不忍心看他那般遭罪,我拼命的修炼,见到能对身体有用的药草就拼命试药!”
“你以为我星言怎么觉醒的?我告诉你,拿命换的!觉醒星言又如何?哼哼,你说如何啊!”
钟隐已经打得有些脱力,双拳抱在一起,高高抬起,看着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刘浩轩,准备给其最后一击。
“住手!”
此时已经有人看不下去了,上前准备拉开钟隐。
云天舞氏上位巅峰的气势彻底爆发,震慑众人,一时无人再敢上前。
“我刚才说的话,你们没有听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