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思前想后,确认自己并无过分的言语,应该没有刺激到他的可能,她想总不能就这样坐着发呆或是看着自已的伙伴神游。
“子曰……”小妹轻轻地喊他。
莫子曰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他努力地折回到正常的轨道。虽然他的眼神还有些慌乱,大脑还没有完全地回频,但他想起来了,他过来好像要和她说个什么事情,有个蛮重要的事情,必须和她好好地谈一谈。
终于想起来了。
他将之前在电话里念叨过的话又复制了一遍,但他总感觉自己有点心不在焉,说话竟会前言不搭后语,大脑似乎不愿意受到理智的控制。
莫子曰说了半天,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一句是他此刻真正想说的话。公司也好,天益也好,最好暂时都靠边站去吧,他现在一点也不愿将心思放在那些烦人的事情上。
他就是愿意这样坐着,听小妹和她说说话。他的胸中有不停跳跃着、呼之欲出的一团火,他自己并不能灭了它。
可她却少了往日的热闹和自来熟的天分,偏偏特别吝惜自己的话,偶尔地蹦三两个字,不知是要安慰他还是敷衍他。
莫子日说了些什么,他自己不是很明白,小妹更是不明白。\\
她觉得就算坐到大半夜,她也不能猜透他的心思。
小妹只好说了一些感谢的话:
“无论如何,请你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对你们绝无二心。”
莫子曰听到这句话,满脸通红,但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听错了,他将“你们”听成“你”了。
小妹看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好歹又寒暄了几句,准备回去了。
莫子曰看她起身了,也赶紧立了起来,对她说:
“小妹,我送你吧,我去开车。”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自顾自往外走。
出了大门,他忽然放慢脚步,慢吞吞地走着,心里希望小妹能像上次一样朝他奔过来挽着他的臂膀,和他一起走到停车场,或者随便什么地方也行。
他清楚地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内心一阵狂喜,他担心自己又要有晕倒的可能,努力控制着身体和心灵的平衡。
他双眼盯着前方,耳朵却全神贯注地捕捉着身后的动静,他感觉到小妹停在了他的身边。
“你真的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吧。”小妹知道两人不在一个方向,不愿意大晚上劳烦人家。
“不行,我送你。”他说得没有商量。
小妹听他说得斩钉截铁,又仿佛有些生气,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就他今天的状态,小妹肯定他是受到了刺激,她想起以前在学校教心理学的老师讲过的应激反应,大概明白他遇到了相当的压力。
然而对于个人的事情,她以为还是不要刨根问底为妙。
既然他坚持送,那就送吧,这并没有大的说法。
她乖巧地跟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他不知是过分的矜持还是过分的专注,双手紧握方向盘,眼睛紧盯着前方,比那考驾照的还全神贯注。
一直到了目的地,他又像个专职的司机一样,跑前跑后替她开门。
当小妹从车里面弯着腰准备往外跳的时候,他又忙不迭地伸出自己的手,这让从没有享受过如此待遇的她有些尴尬,她不知道是无视呢还是顺从地接收他的好意,可她来不及细想,那只大手更加靠近了过来,她干脆大大方方地握住他的手,第一次像个淑女一样,很优雅地下了车来。
看着他似乎要当起自己的保镖,小妹赶紧和他挥挥手,又大声地说着道别的话。
莫子曰到底停了下来,但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一直看着小妹进了小区的大门,还久久不忍离去。
对于他不同往日的殷勤,倒让小妹越发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