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到公司前后并没有多久时间,这就要打道回府,那也太遗憾了。小妹也有些不舍,尽量劝她:
“我们这出来也没有多久,好歹让我们的眼界再长进长进,只不过见了些小兵小卒,最多也就是些小丑,这样回去你不觉得亏了吗?”
“没什么亏不亏的,我不喜欢这种压抑、沉闷的感觉,真的,我一天都不想呆下去了。”
“感觉是会变得,你先别那么急,明天还是到公司看看再说,延两日再作打算,你这辞职报告先搁着,要是过几天你还是这么想,再去交给经理。”
“我真的不想去公司了,不想踏进去一步。”
“你就当已经辞职了,不要带任何压力去上班,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走都不怕,还担心啥呢?再说你就当关照我了,你这一走,我一时又去哪里寻人,你晚走一天,我这房租的事就轻松一天。”
“我都这样,你还惦记着你的房租。”
“不是给钱逼的嘛!支持一下。”
“好吧,那我就发扬一下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再坚持几天。”
“挺好,就这么说。对了,无论如何,你家里的地到时留那么一小块给我。”
“没问题,实在不行,到时我们一起守着我那一亩三分地。”
有退路的人都是幸运的,至于那条路还是不是原来的路,这并不重要,关键是在你绝望碰壁的时候,心底除了一团黑还能渗透进那么一丝丝光亮,使你不至于现出**裸的狼狈。
一个礼拜过去了,丽丽到底没有走。
小妹的订单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但她心中有数,这些订单和原来不一样了,它们都长了眼睛,默默地监视着你。
只要一想到莫逆天,她的头就会大。
这个被眼前利益禁锢了双脚的人,只记住前面挖到的一桶又一桶的金,死死地守着。任何有可能阻碍他继续挖金的人都会被他踢开,儿子的理想与追求对他来说只是个遥远的传说,他不愿意为之出一点力。
为钱所困的老子还好挡不住儿子的脚步。
天益那栋新造的厂房成了汽车项目的研发中心,莫子曰大部分时间会在那里工作。
小妹对于他具体的工作很是好奇,总想找个机会问他。
好奇是一个方面,她更想打探一下这个新项目的方方面面,看看有没有能和自己的工作扯上关系的。
因为周经理较之以前一点也没有放松对工作的要求,他不仅自己尽心尽责,还积极地给每一个人灌输“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努力找工作”的观念,鞭策他属下的所有员工。
所以尽管莫子曰忙得每天都要披星戴月,她还是有天截住了他。
可她旁敲侧击了半天,答案似乎不太理想,不仅他负责的那个研发中心和她没有啥关系,只要是这个汽车项目的任何部门、任何业务都和她无关。
亏得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这边能帮上什么大忙,他话还没有说完,小妹就知道他要避嫌了。
“我听得很明白了,除了你,其他的任何东西、任何人我都不能扯上关系。”
对方立马满意地点点头。
“你这嫉妒心是不是也太强大了,好歹给我留个念想吧。”小妹不知道这人还留了这一手,就怕自己沾了他的光,只好自嘲地笑笑。
这真是和莫逆天的想法如出一辙。
本来指望从他这边问到个线索,好顺藤摸瓜,看看业务上有没有沾边的,问个什么都舍不得讲,好像防着她似的。她还只是假装有口无心地随便带一句,他都能那么敏感。
不过,对于这一点,她并没有真正地责怪他。只是拿他好好打趣了一番。
等到小妹要走的时候,他拉住她的手对她说:
“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更忙,你要想我了就给发短信,我一有空就会给你打电话。”
“有事没事都尽量不要来找我,发短信也不要等着回音,当天不一定有空看,有时间了,自然会去看你的,你最好不要太惦记我。’你干嘛不一起说完呢?”
“你知道的,万事开头难,而且好多事情是要许多部门协同作业的,如果工作需要,我们也是要二十四小时配合其他部门的,汽车不比其它,光我们研发中心就能细分好多部门出来……”
“明白了,上班时间绝对不会找你,也不会电话骚扰,我还是有原则的。”
他似乎预言又止。
“你好像不太满意,那下班时间也绝对不找你,骚扰电话绝对也没有。”
“绝对就不要了。”莫子曰歉疚地笑笑。
他对工作竟如此上纲上线,小妹知道他以前的“豪言壮语”真不是装腔作势的,他似乎已经撸起袖子在加油干了。
他这边的忙碌倒多少“成全”了她,就算她愿意,他也没有时间见她。
“这好像暂时替我解了围!”她苦笑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受到莫逆天的影响,可她确实高估了自己,她有时居然会为了订单的事情纠结,患得患失地想到头脑发胀。
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段话劝勉自己:
“如果有些东西能成为筹码,那说明你看它太重了,或者是它会带给你决定性的影响,但是如果哪天你看轻了它,或者它给你造成的影响无足轻重,你就不会那么的被动。”
可只要稍微一想,她的心就会疼。人没法看轻,订单也不能少,两难。
乐美的订单只要耗上一段时间,她兴许可以找些新的来补充。
“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每次的销售会议都会有这样的话,周经理更是天天将它挂在嘴边。
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去找“别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