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寒因为失血有些过多再加上昨天连着午饭跟晚饭以及今天早上的早饭都没有吃最后再加上失而复得的真实感之中终于彻底晕死过去了,当时他整个人脱力了的挂在慕栀身上,把慕栀吓得差点直接心脏疼死过去了。
陆岑已经让人把东西都拿了上来,他让乔斯帮忙,除了慕栀其他人都让他赶出去了,因为人太多了,对他又没什么用,留着还会时不时的被干扰一下,倒不如都出去。
慕栀坐在沙发上,她一直看着床那边的情况,陆岑他给时光寒处理伤口跟包扎花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她的心脏依旧会感到难受,但是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陆岑给时光寒处理伤口就处理了一个多小时,再接着包扎的事情总的花了两个半小时,这才算是终于弄好了,弄好之后的陆医生心神俱疲的松了口气,将东西都放到一边之后对乔斯说:“劳驾,帮我把他搬起来一下,那个……慕小姐,能麻烦你帮忙拿件他的衣服过来吗?诶算了乔斯,你把他稍微抱起来一下,这垫子我先抽出来……”
“……”乔斯不明原因的变成了陆医生的助手,简直是要任劳任怨极了,他抄着时光寒的背跟膝盖窝把人抱了起来,得亏时光寒这两年来瘦了不止一点点,抱在手上莫名有些轻。陆岑将垫子小心翼翼的拿了起来,没有让上面的血掉到那洁白的床单上面,于是再一次松了口气,乔斯将人放下之后慕栀也拿着时光寒的衣服过来了。
“他这样快要营养不良了吧?”乔斯眉心微蹙着说,慕栀动作一顿,又把衣服递给陆岑,乔斯又说:“再不好好吃饭养一养身体,精神是好了,身体可就要跟着下一个坏掉了。”
“那也得看他自己愿不愿意吧?”陆岑把时光寒稍微抱了起来一点,给他换上衣服,又说:“他要是不乐意好好吃饭,谁能有办法呢……”说着,他的话音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慕栀,意思还是挺明显的——别人可能没有办法,但是“慕栀”本身就是一个办法,甚至是不需要人,只有“慕栀”这么两个字,那也是一个办法。
“……”慕栀跟陆岑对视了一眼,又转头看向时光寒,那人比两年前还瘦,连脸部轮廓都直接小了一圈,眼窝似乎深陷了一些,看起来棱角愈发的分明了起来。
“他现在还好吗?”慕栀重新将目光移回到陆岑的脸上,开口问道。
“还好,就是不知道他的手上会不会留下祛不掉的疤了。”陆岑说着挺糟心的叹了口气,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转头看向时光寒说:“就他这样三天两头雪上加霜的自残法,这两条手臂估计是要花掉了。”
“……我知道了。”慕栀心情有些复杂,然而当她感觉到了心脏再一次传来了刚刚那令人想就地自杀升天的疼痛感时,她又看向陆岑跟乔斯,语气略显淡然的说:“我会待在这里,你们大概也都很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等他醒了我会跟你们说的。”
“也好。”陆岑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他要是醒过来了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就会相信今天发生的一切不是一场梦,也不是……”再一次的骗他的了。
“我知道。”慕栀再一次说道,她走过去,又说:“我知道他想要什么,我今天不会走的。”
“那……我们先回去了?”陆岑又站在那边定定的看了慕栀片刻,才轻声问道。慕栀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再说点什么,于是她近乎于无的“嗯”了一声,要不是陆岑离得近基本上就听不见了,至此,陆岑跟乔斯两个人一起出了房间,只留下了慕栀跟时光寒两个人。
等到陆岑跟乔斯都出去并且把门关好了之后,慕栀才终于忍无可忍的直直的跪了下去,她右手捂着心口处,左手则是撑在地步上,并且慢慢的紧握成拳,冷汗涔涔的下来了,她脸色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的,嘴唇上的一抹朱红还是早上抹的口红,只是此刻那朱红更将她的脸色衬得苍白。
慕栀咬牙切齿的忍着,她不住的喘着气,心脏绞着疼的,好像里面住了个小小的小人儿一样,那个小人儿不仅要将她的心脏扎烂,还要扯着嗓子在她的心里头大吼大叫的。
“离开这儿!”
“离开时光寒!”
“不要继续再待在这里了!”
“快点走!快走!走!”
“不要管时光寒的死活!!!”
心里头一直有另一个声音在怒吼着,可慕栀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咬着牙的忍住了,这样的折磨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吧,慕栀几乎要脱力了,那种疼痛才慢慢的缓解了下来,同时那个大吼大叫的声音也慢慢的消停直至消失不见了。
“呼……”慕栀松了口气,她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背,她攒了好几次的力气才能够站起来,时光寒还没醒,她坐在床边看着他,终于还是缓缓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抚上了时光寒的脸颊。
“瘦了好多。”慕栀轻声说道,跟在旁边看的时候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因为此时此刻,当她的手放到时光寒的脸颊上的时候,她才发现时光寒比看着更瘦了。
她明白时光寒的感受,正如那个时候她独自一人租房子住的时候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因此在那间小小的出租屋里面不断的自残甚至是自杀,那段时间里她几乎不吃东西,瘦得比什么都快。
那个时候她是没有人能做她的救赎的,她从来都是一个人,除了身边的一些同学——他们甚至没办法称得上是她的朋友,她根本毫无依靠,又如何能得到救赎呢?
可时光寒还有“慕栀”,他是有救赎的人,也许是同病相怜,慕栀实在是不希望时光寒真的走上死亡的结局。
她想改变那个既定的结局。
时光寒不能死。
不论是因为什么,时光寒都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