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路亦奇和长者进去的时候,那个黑影渐渐地离那座伟大的建筑越来越近了。显然,眼前的一切也让她十分吃惊。
当茵曼得知了美玲的失踪是与消失了很久的路亦奇有关的时候,她已经决定了一些事情。凭借琥珀插在各个系统的人脉,她很快就查出了这两天的确有一个叫做路亦奇的人搭乘了飞往毛里塔尼亚X城的飞机,可是奇怪的是,安迪和美玲竟然没有和他一起。
没有时间考虑太多,路亦奇才是整个事情的关键,她很快瞒着所有人,包括她在琥珀的情人理查德在内,买了飞去毛里塔尼亚的机票,去追赶路亦奇。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可以理解为她为了讨好琥珀的那位新头目班杰明,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她的一种不甘心。
可是,一到了X城,她就不知所措了。这里,没有人告诉她路亦奇在哪,为此,她彻夜不休,她猜想,路亦奇一定住在什么地方,而又不会十分醒目。这个聪明的过分的女人一打定主意,便开始在几条偏僻的,但是离闹市并不远的旅店打听。其中在一家相对偏僻但是条件较好的旅店中,被她发现了一个叫章念人的登记。她盯着这个名字发愣,总觉得在哪里看过,后来她突然想起来,这个名字正是飞机上坐在路亦奇旁边那个人的名字,这样看来他们一定是一起了。
虽然她很累,但是却依旧觉得有希望,她打听出两个人已经退了房,开着租来的车离开了,不禁有些愤怒。这愤怒化成了难言的力量,她查了几家租车行,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家租车行的老板告诉她有两个亚洲人来租车,说去西撒哈拉和毛里塔尼亚交界地。
她内心极为疑惑,不明白为什么路亦奇会去那里。来不及多想,她很快开着租来的车开出发了。一天一夜的奔波,茵曼颇感疲惫,她来不及休息,也顾不上吃饭。等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想要在一个看上去较为繁华的地段找点东西吃的时候,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却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改变了她的用餐计划。她刚刚要开车门的手又重新放到了方向盘上,跟着男人开走的车开了出去。
当看见路亦奇和那个很凶狠的非洲人过招的时候,她的内心简直激动的难以形容。这些认识路亦奇的人当中,她是最早的,路亦奇一开始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并且已经下了定义,那就是路亦奇一定不会再变了。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英姿勃发,身手矫捷,思维敏捷,虽然离得很远,但仍能感受到他那股男子气概。她觉得心头一紧,不知什么感觉似的,竟然不自然地抖了抖身子。
一切犹如梦境,而伴随着那道神奇的光出现的奇异地入口似的茵曼更加确定自己一定是在梦境中。她恍恍惚惚地跟着走了进去,但是,仍然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
一走进去,她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的树大的惊人,并且抬头看的时候,竟然望不到顶。虽然,她对于气候,地理什么的并不十分感兴趣,但是,仍然知道,在这么干旱的,接近沙漠的地方,是不可能长出这么巨大的树的。尤其是那些树仿佛一直在抖动,似乎在说什么,这让她惊恐莫名,很多次,都想调转方向回去。可是,如此坚强的女性又怎会轻易在困难面前低头呢,尤其路亦奇的变化让她为之一振,似乎内心还有一些说不清的变化,这促使她保持了十二分的好奇心,全然不顾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
眼看着路亦奇走了进去,她非常着急,她害怕一不留神,路亦奇又会消失不见。这个家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泥鳅一样,好像怎么抓都抓不到。
过来的人都是黑色的肤色,茵曼灵机一动,抓起了地上的泥土,毫不犹豫地抹在了自己的脸上,脖子上,胳膊上。她拿出随身带的镜子,将黑色柔软的泥土抹匀。这里的泥也和外面的不太一样,似乎非常的细腻,而且也很容易上色,也许还对美容有帮助呢,说不定还可以当彩妆来用。不过,现在她可没时间想这些,她只想抹上了这样的颜色,如果遇到了当地人,也可以蒙混过关,因为毕竟现在这里的天色看上去已经不明亮了。
她收拾完毕之后,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对了,她想起来,刚才过来的人,身上除了穿了几片树叶挡住关键部位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露在外面的,也就是说,她也得这样!
没时间犹豫,路亦奇随时可能消失,也许又会进入什么其他奇幻的地方,那样,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她躲在一棵树后面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雪白的背靠着大树,总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心里别扭极了。她快速地在地上捡了几大片树叶,然后撕了几条T恤,串在树叶上,套在自己身上。看了看白白的肚子和大腿,索性直接在地上滚了起来,直到认为身上都已经粘上了泥土为止。
她这一系列动作用时不过5分钟,她已经觉得等不及了。然后,蹑手蹑脚地向着建筑靠了过去。天色已经渐渐黑了,几根藤条垂在入口处,门口并没有人,她轻松地走了进去。里面点点火光,将建筑的内部照的红红的,看上去极其雄伟壮丽。内部的房子一栋栋的,仿佛建在空中,用藤条编的梯子相连。太神奇了,茵曼顷刻间就融化在这温暖的色调里。
在琥珀这么多年,茵曼仗着和理查德的关系也去过不少地方,但是,她认为没有任何一个建筑可以和眼前的着一座相比较,她看的如痴如醉,几乎陶醉在这神奇幻境中。建筑里的居民都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似乎开始晚餐了,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她一个人在空地上慢慢走着,欣赏着,没有人留意她,偶尔有人看了窗外几眼,也没有将她当做外来的人。这一定是与光线不强,以及她做了装扮有关。
这时,她听到了一声怪叫,不禁吓了一跳,飘荡的心神猛然全部收了回来。这声音那样凄厉,似乎,似乎是路亦奇的声音,茵曼感到不妙,知道一定有问题,甚至开始后悔自己怎么会忘记了来的目的。
她飞奔着向着怪叫的声音奔了过去,心中暗自庆幸这声音是从一层传来的。否则,她都不知道如何能够爬上去又不惊动其他的人。
她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一层一间屋子的旁边,蹲在地上,往里面看去。一看之下,她差点要叫出声音,然后又狠狠地在自己的腿上掐了一下,才控制住了几乎要喊出来的欲望。
看到眼前的景象,茵曼马上理解了现在还在发呆的路亦奇刚才为何会发出如此惊恐的叫声了。因为,因为,一个看上去像树,又像人的不明生物正树立在屋子的一角,他的脸还是人的脸,而腿已经生了根,双手向上伸着,绿色的树叶已然长了出来。
茵曼看着这个奇怪的生物的脸正朝着窗口的方向,似乎在微笑,手臂上的树叶一抖一抖的。她紧紧地攥着拳头,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几乎咬出血来。
“路,你可以想象,当时我是多么的震惊,觉得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后来想想,历史上也并不乏一些可以与自然界沟通交流的神人,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我会是其中之一。
于是,我就问它为什么会选中我,我能够提供什么帮助,它便向我述说了这里的事情,在我同意提供帮助之后,它便迅速的与这里的族长取得联系,于是我就被他们抬过来了。”
“搞什么啊!你不过是来帮忙的吗,那就帮啊,犯得着把自己变成树啊?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不打算回去见你的家人了吗?”路亦奇听见阿粟这样说,突然暴躁起来。
“不要惊讶,路,我想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作为一名科学家,能够为科学献身是很值得的,况且,能够成为一颗树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可以存在成百上千年的时间,我可以目睹人世间的一切繁华变化,这不是很好吗?”
“这又有什么好的,我不明白,就算你可以存在成百上千年的时间,又能怎么样呢,你只是看着,你又能做什么呢?”路亦奇看着面带微笑的,骇人的“树人”,自己的朋友,阿粟,心中无比伤感。
“我研究了这么久的人类行为和心理,又研究了动物心理,觉得生活在有群体和社会的智慧型生物中实在没什么意思,我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才决定这么做的。”阿粟依然坚持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可是,你现在是半个树人,你怎么帮助族长解决问题。”
“没关系,我是智库,不用行动,动脑就行了。”
听他这么一说,路亦奇气得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但是也无可奈何,因为已经这样了。再和他生气也于事无补,还不如冷静下来,想一想怎么帮助族长解决问题。
“咳咳……”,路亦奇转到长者那边问道,“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困难,需要帮助?”
“要知道,路先生,粟博士是难得的有缘人,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树族的一员,具备修炼成树的资格的。粟博士的出现,也让我们感到了一丝希望,当然,希望能不能成真还要靠路先生的帮助。”
这个老家伙还真能说,可是绕来绕去也没有说需要干什么,路亦奇有些不耐烦的问“你就直接说我需要做什么吧。”
“路先生果然是个直脾气的人,我们需要你帮助去除我族的恶势力,恢复我们平和美好的生活”。
“难道你所说的美好生活就是成为一颗一颗的树吗?成为了树又能怎么样呢?就只是为了看别人生活吗?就只是为了见证别人的日子或者靠年轮记录历史吗?他们都想成为树吗?还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
“路先生!”长者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竟然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对我们族根本所知甚少,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们品头论足!我们通过粟博士请到你,只是为了寻求你的帮助,如果你不帮忙就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