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较量之后,夏侯元昊也发现了,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就不可能击退所有的保安。
“你们在干什么?”
夏侯啸风呵斥的声音在院子门口响起,随即便看到满面怒容他下车,向院内走来。
“夏侯老爷。”
管事的看到夏侯啸风,向保安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他有些搞不清今天究竟是什么状况,怎么这两位夏侯家的大人物都跑到他这个小地方来了。
夏侯元昊的面子,管事的可以不给,但夏侯啸风曾经在这个别墅住过一段时间,也算是他的主人了。
夏侯啸风只是朝管事的点了个头,便带这夏侯元昊进了别墅。
一堆保安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管事,最后才散去,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爷爷,您怎么来了。”
夏侯元昊本以为夏侯啸风会第一时间赶到二妈那里去的,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不来,你进得来吗?”
夏侯啸风叹了口气,他可是非常清楚,夏侯禹希最初请保安,重点防范的对象就是夏侯元昊这个做哥哥的,自己刚开始也是太心急,没考虑周全,后来想到这一点,就立即亲自赶来了,还好来得还算及时。
在夏侯啸风的带领下,夏侯元昊很快看到了在家庭医生特别护理下,睡得正安详的卫子珊。
看着房间里不输于专业医院的布置,夏侯元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侯啸风示意从隔壁房间赶过来的家庭医生不要过来,才向夏侯元昊解释道。
“你妈就是单冰冰的继母,因为那场车祸,单冰冰的亲生父亲死了,而你妈妈,就一直昏迷至今。”
夏侯啸风的话,不亚于一道惊雷,在夏侯元昊的头顶劈下,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夏侯禹希能够那么信誓旦旦的保证,如果二妈出事了,他妈也要跟着陪葬了。
他更因自己的粗枝大叶而懊悔,如果,他早点关心一下单冰冰,又怎么会到今天才回发现这个事实。
还真是可笑啊!自己的母亲,居然是那个可怜卑微的单冰冰用自己卖身的钱来接受治疗的,之后又是由夏侯元昊这个恨自己恨到入骨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照顾的,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还真是够“合格”啊!
“不要想那么多,先赶紧带人走。”
夏侯啸风自然知道夏侯元昊此刻必然是五味杂陈了,当初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何尝不是如此。
也正是因为如此,夏侯禹希更有理由怨恨夏侯元昊,因为夏侯元昊没有照顾好他的母亲。
这不是什么等价交换,但是,在亲情的天平上,是容不下理性的。
不用夏侯啸风催促,夏侯元昊也知道该怎么做了,去掉卫子珊套在手上的检测仪器,拔掉正在输液的针头。夏侯元昊直接抱起穿着病服的卫子珊,朝门外走去。
一众保安虽想出面阻拦,但没有得到管事的只是,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爷孙俩带人离开。
“你先去安顿你妈,我去找禹希。”
没有了后顾之忧,夏侯啸风也要想办法去灭火,同时去看看夏侯禹希那个苦命的妈。
即使到现在,夏侯啸风还是没有真正的接受夏侯禹希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收容她照顾她,无非是看在自己的乖孙的面子上。
但现在,他却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不管他承认或者不承认夏侯禹希妈妈的名分和地位,她的生死,都已经跟夏侯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也是到今天才发现,这么多年来,他在这件事情上暧昧的态度,在他跟自己的乖孙之间划下一条鸿沟,而他竟然二十年来都没有察觉到。
可笑自己还以为自己很精明,殊不知,顾全了夏侯元昊的感受,却必然伤到了夏侯禹希的感情,在这个问题上,他不论怎么做都是错。
可这是他自己养的儿子留给自己的难题,他除了去解决,连找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了。
失去了老伴以后,形单影只的他,终于明白了寂寞的可怕,也感叹这岁月的无情。
如果可以,他也想随着自己的老伴而去,但是,夏侯元昊和夏侯禹希纠结的关系,始终让他无法放下的撒手。总期待着能够在他有生之年,让他们兄弟俩能够真正的握手言和。
但现在看来,这一切变得很遥远。
究竟是谁,是谁将夏侯禹希的母亲带出去的?
夏侯啸风绝不相信这是她本人的行为,夏侯府有着严密的监控,而她身边也时刻有人照料着,但奇怪的是,监控室刚好在那个时候停电,而负责照料的人居然大白天睡着了。
原本以为将人找回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自己太天真了,对方的目的就是置人于死地。
如果夏侯禹希能够冷静一点,或许他可以分析给他听,可夏侯禹希会听他的解释吗?
他现在可是连自己也一起恨上了!
夏侯禹希赶到现场时,车屁股后面跟着十几辆的警车,因为一路上,因为他的超速行驶,至少造成了三起交通事故,有五人因此受伤。
虽然看到跟在身后的警车一辆一辆的增加,但夏侯禹希根本就没有减速的意思,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东郊的事故现场。
“二少爷--”。
早就在那里等候着的,是夏魅。
夏侯禹希直接拨开夏魅,很快就看到了他身后地上,那个已经烧焦了的尸体,已经旁边四散的小车碎片。
夏侯禹希眼睛落在唯一完好的右手上,右手的小拇指上带着一只脸颊的防祖母绿的银戒指,那是他八岁时用捡易拉罐存的钱,给她买的生日礼物,他没有想到,他的母亲一直到现在都还戴在手上。
夏侯禹希默默地跪在母亲的遗体面前,想哭却流不出眼泪。
这么多年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潇洒风流,却将自己的母亲关在狭小的院落,一年都没有去看过几次。说什么为了母亲委曲求全?未免也太虚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