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甜甜很干脆的睁开了眼,她有些不自在的望着眼前的男人,轻轻叫唤一声,“少爷。”
商余熠在床前几米开外的圆桌旁坐下,他长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褂,整个人由里到外透着一股清爽又俊逸的气质。
他抬起手指慢慢敲打着琉璃桌面,骨节处传来的咚咚声轻重得宜的节奏刚刚好。
“你是什么时候得了这个病的?”
叶甜甜有些楞神,她目光疑惑的望向商余熠,有些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商余熠紧盯着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涌动着连他自己也不太理解的情绪,他薄唇轻启,吐出短短两个字,“宫寒。”
“噗……”
叶甜甜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原来刚才翠微与翠兰在窗外说她得了不能生养的病,是宫寒?
我了个去,叶甜甜顿时有些无语,不过对于古人来讲,落下这个病,也确实是不好生养了。
“我也不清楚,可能初潮来的时候……便没有调养好吧。”
叶甜甜说得很坦当,仿佛得了这么一个病,并不是什么着急忙慌的事情一般,再说以她之前在叶家的待遇,在这事上马虎了也不奇怪啊。
最重要的事情是,她说出这句话时,没有一点属于女儿家的羞涩
“大夫说你的腹痛也是宫寒所致,所以……你需要好好将养将养。”
叶甜甜顿时一脸黑线,宫寒会导致生理期腹痛,这个她是知道的,但是方才的腹痛,分明是系统施加给她的惩罚,跟宫寒有一毛钱关系吗?
“少爷,这大夫靠谱吗?”
商余熠沉吟,难道她不相信这大夫的话?
“我不太清楚,不过据说府里大小病基本都是他在看,而且他在莲花郡里名望还行。”
说来惭愧,他向来是两眼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叶甜甜长长叹了一口气,难怪说古人的平均年龄不高,原来这不靠谱的大夫,在这乡郡里已经算医术不错了。
商余熠抿了抿手边的一口茶,当温热的清茶香气充斥着他的味蕾时,他仿佛斟酌了许久一般开口。
“今天你的事情,阖府上下都已经知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她腹痛之时,自己情急之下守着她泡澡,接着又为她找大夫惊动了母亲余氏,现在他与她之间,只怕已是彻底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为损她的名声,他已然决定要纳她进房,刚才他已经请示过母亲的意思,母亲向来开明,在这事上她也乐意他自己拿主意。
他刚才从母亲那里过来时,脚步匆忙喜形于色,明明只是短暂的一段路程,他却想了很多。
她还小,如若还不愿意这么快成为他的人,他可以等,等她及笄之后再完完整整的拥有她,正好,也可以趁着这两年好好为她调养好身子,他们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种可能,日后出了莲花郡,还能遇见更好的大夫,到时候说不定便能医治好她身体里的顽疾,那么她便可以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从刚才翠微与翠兰的态度里,叶甜甜隐约明白了商余熠所指是为何事,不过在这事上,她向来是装糊涂的。
“少爷,我有些累了……”
可惜商余熠却没打算这么快放过她,他放下手中的茶杯,温润的声音如春风拂面一般。
“等谈完这事再休息也不迟,此事毕竟事关你的名声,你若愿意……咳,我明日便收你入房。”
他说这话时,耳尖处红的宛如滴血,以他的性子,能说出这番话,也是下了一定功夫的,况且,按照商府的规定,纳妾虽然与取妻不能相比,却也是要行礼的,上敬正房与各房主子,下则告知奴役仆人。
今日告知她一声,明日他便可以请母亲开罗下去了……
正想着,那边床头的叶甜甜已经从床上缓缓站起身了,她的身子站立那一瞬间还有些摇晃,显然她的体力并没有恢复过来。
“缘为起来?快快躺下歇息吧。”
商余熠忙走了过来,他虚扶住她的手臂,害怕她又如方才那般重重摔倒在地。
叶甜甜推开商余熠的手,她的声音里带着很明显的疏离与客气,“少爷,谢谢您,不过我只是一介婢女,自然不能总是在您的床榻休息,也无福消受您的一番心思。”
叶甜甜的一番话,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了,商余熠呆立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待叶甜甜慢吞吞地离开了里间,又将外间的门缓缓带上时,商余熠才醒悟过来,她的意思是……拒绝他了?
双手成拳紧紧攥着,商余熠赫然想起那日,她对堂兄说的那番话。
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时,自负的自己以为他便是那个特殊的人,毕竟她说过欢喜于他,他愿意自降身价的纳她为妾,她定然会放下自己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与他好好过日子。
而现实则如一盆凉水一般狠狠地将他淋醒,纵然他是这十里八乡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她也未成看中他。
“站住!”
商余熠出声时,叶甜甜已经走至廊下了,她回过身子,缓缓看向里间的他。
他们中间,就隔了一扇若大的白锦底边轮八角窗,有风轻轻吹过,窗角边的轻纱缓缓飘起。
“就这么走了,难道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声?”
“谢谢少爷关心,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名声一事大抵就是如此吧,我相信智者自能分辨。”
商余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奇谈谬论,他直觉想要反驳,却又发现她说的又像是那么一回事。
“你若不计较名声,我却是不能不顾,否则世人将会如何舆论我?我的仕途不允许我做出这样有勃常伦的事情,待你休息好了后,我们便行礼吧。”
叶甜甜回头,有些好笑道:“少爷,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他并不清楚她要的是什么,便把自己所想强加到她的身上,他的仕途难道注定就比她一生的幸福重要吗?
亏得她以前只是觉得他迂腐,却还以为他面冷心热,却没想到,也是一个假情假义的。
她脸上的无所谓彻底刺痛了商余熠的眼,他直直地望向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心底的怒气涌向脑关,那股冲动之感快要让他精明的头脑一片空白。
“不管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的,便是最合适的,你想成为我商余熠的正妻,太过于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