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祖师爷的那些惊世的不同流俗想法,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司明朗猜中呢?施柔芳爽快的一笑:“刚刚你也经历过从山崖上落下的那段路程了吧?据说祖师当时从崖上不慎失足落下,体会到的就是我们刚刚的感觉,只是祖师当年修为还不算高,这等压力对他已经足以构成伤害了。”
“等到祖师爷落在这片草地之上,睁眼之时就觉得眼前一黑,晕晕乎乎之间似乎白(日rì)就能看见大片星星闪烁,足足持续了一刻钟才消失,是以才有了星辰洞这样一个名字。”
“等祖师爷功法大成,准备开山立派的时候,就把这星辰洞的落崖地整改了一番,设下了一座大阵,只要在元婴期之下的修者,按照修为高下有不同的历练等着他。从崖上落下之后,是必然要经过一番左右晃((荡dàng)dàng)的,而且时间就是当初祖师爷经历过的一刻钟。”施柔芳将那点隐秘往事一一道来,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很是激动的模样。
司明朗一开始还没注意到施柔芳的激动,他只是想起了引起了盛月山与逍遥剑宗数千年相争的逍遥剑宗的字辈——“道法自然,一剑破万”,这样想想,逍遥剑宗的祖师,在取名方面的喜好,还真是直白得可(爱ài)。
紧接着他看见了施柔芳的闪亮的眼睛,那神采飞扬的模样,简直像是面前摆满了她喜欢的烤(乳rǔ)猪,就等着她拔刀去片开了。小龙悄悄的打量了她一眼,转过(身shēn)来问司明朗:“她这是怎么啦?”司明朗自己还迷糊着。
给出答案的是走在前面,看似对两个弟子的话语充耳不闻的柳念菲,当然了,司明朗也完全不会注意到,柳念菲借这个机会,远离了某人两三步,脸上的笑容也自如了许多。
不过没关系,只要始终注意着这些的人注意到了就好。
这位看起来很是骄横不好相处的红衣……少年,看了施柔芳一眼,不甚在意的为自己的弟子解释道:“门派中只要提到祖师爷,就有不少弟子会变成这副模样,习惯就好了。”
原来是在遥想祖师纵横天下的风采,司明朗自以为懂了,他也有点(热rè)血沸腾的感觉:“也不知道那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当年到底是何等的风采。”
柳念菲遗憾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子:“想要看到祖师的风范倒是很简单,剑宗里不少地方都留下了祖师的等(身shēn)画像,甚至还有三尊会自动演示剑宗入门剑法的据说与祖师的形貌完全相同的傀儡。虽说没见过真人,但是那三尊傀儡演示的剑法,门派里所有的弟子都要学习的。”他默默的吞下了那句:也正因此才有了这么多弟子被祖师的风(美)采(貌)所折服。他却是选择了修行法术的异类,对祖师的崇拜就不如这些剑修了。
一脸激动的接话的是原本神游物外的施柔芳:“可惜落花剑谱这等需要剑意支撑的天阶剑术不能由傀儡演示出来,不知道祖师当年领悟此剑法之时,持剑于粉色落花之间修行,到底是何等惊艳!”
司明朗此时才领会到柳念菲的未尽之言,他尴尬的笑了笑:“想来应是剑气纵横,剑意精妙异常罢!”敖锐只要面对跟剑术相关的话题,就一副很是向往的样子:“恨不能回到那个时候,与这般强大的剑修相较一二。”
在这个方面,施柔芳跟敖锐的共同话题就太多了。
司明朗眼见着话题即将走向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赶忙道:“剑宗立派这么多年了,祖师飞升都将近六千年了,这些故事到底是怎么流传下来的?”
这一点倒是逍遥剑宗的内门弟子都知道的秘密了——“当然是因为祖师的亲传弟子,第二任掌门留下的记载了。他花费了十年时间,找到了祖师飞升之前,埋藏于衍水界某处小世界中的玉简,玉简中是祖师修炼多年的所有关于(日rì)常的心得,有些只言片语便就此流传了出来。”来自于剑宗祖师的崇拜者之一。
司明朗几乎是无言以对的扭过了头去,做师父的藏得严实,居然把(日rì)记留在了衍水界的一处小世界里,问题是做徒弟的也是够认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小世界,居然一个个找过去,十年才从某个小世界的地底挖出来了师父的玉简……
也是叫人不佩服不行。
让人忍不住畅想起自己将来在这个门派里的师徒相处(情qíng)况,只是想了个开头,司明朗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总觉得有些大事不妙的预感。
从悬崖落下之后,他们便一直徒步往前走,走了大约两盏茶的时间,才走到一个山壁的拐角处,绕过去眼前便是一片开阔,一座九层高的琉璃宫(殿diàn)在半空之中熠熠生辉。
这里的灵气浓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水泽门提供给司瑜婷的环境。不愧是三大仙宗,底蕴就是不凡。
领路的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周秦,这位看起来严肃冰冷的强大剑修,一路走来一言不发,这时也没再出言挑衅柳念菲,而是拔出了自己的剑,往后一挑自家徒弟,便把施柔芳一起带上了那座宫(殿diàn)。
柳念菲自然也不肯示弱,他从戒指中拿出了一艘核桃大小的小船,往上吹了口气,这小船便涨成了小屋子般的大小,把司明朗跟敖锐往小船中一摄,他便以毫不逊色于周秦的速度往那处宫(殿diàn)而行。
这是座极为美丽,也是极为冷清的宫(殿diàn)。正(殿diàn)居住的是星辰洞的洞主柳云轩,左(殿diàn)是柳念菲的居所,右(殿diàn)属于周秦的地盘,两人就此便分作了两个方向。
能居住在此的,不是星辰洞洞主的亲人,就是洞主的弟子,其他的普通弟子和长老,都被分散在星辰洞里的各处地方,只是因为洞主现在正在闭关,是以封锁了别处来到这里的道路,除了被(允yǔn)许的人从落地崖上一跃而下能到达之外,再没有别的方式。
在拜师礼节方面,就司明朗看来,比水泽门的拜师典礼还要更加简略一些,只要有人见证,司明朗去给祖师磕个头,再给柳念菲磕头敬茶就行,等司明朗把自己的一丁点神魂依附到逍遥剑宗的魂灯之中,弟子阁就自然会出现他的名牌,显示出他的师承来。
按照常理来说,周秦自然是那个做见证者的不二人选,他自己甚至还向柳念菲主动提出了这个问题,表示自己可以帮忙——这是他回到星辰洞以来,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偏偏柳念菲自己毫不犹豫的把他拒绝了,表示自己的事(情qíng)不用他((操cāo)cāo)心。
司明朗原本以为这座宫(殿diàn)里还会有其他的师兄弟们——就像是水泽门的内门一样,但是一进入柳念菲居住的左(殿diàn),司明朗就明白了过来,这里再没有了别人。
宽阔美丽的的宫(殿diàn)里,冷冷清清空空((荡dàng)dàng)((荡dàng)dàng),无论怎么看,除了他们几个刚刚到来的人,已经很久没有人或者事物打搅它的安宁了。
于是现在他们就必须要面临一个问题——要从哪里去找一个能见证司明朗入门的人?这人必须要比司明朗的字辈更高,而且今天晚上得有空。
就这样,施柔芳一开始就被排出在考虑的人选之外了。不过就算她可以,柳念菲也不会肯的,跟施柔芳求助,跟向周秦低头有什么区别!
面对着徒弟跟他的小灵兽两双纯真的眼睛,柳念菲的小嫩脸上半点端倪也不露,谁也看不出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沉吟了一会儿,又沉吟了一会儿,眼见着徒弟已经和他的小灵兽一起开始玩起来他制作的游戏棋盘,柳念菲终于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
在收拾干净的剑宗祠堂内,司明朗第一次见到了将要成为他入门见证者的“人”。还有虽然没有被邀请,依然冷着脸站在一旁观礼的周秦师徒两人。
略带着些惶恐,别别扭扭的站在柳念菲(身shēn)侧的水蛇腰美人,偷偷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qíng)的周秦,传音给柳念菲:“有他在,你何必非要找我呢?明明他更……”
穿着红衣的少年鼓起了脸颊,拉长声调道:“林姨~~”“好好好,我知道了。”被柳念菲称作林姨的美妇无奈的摆摆手:“怕了你了。”她慈(爱ài)的目光从柳念菲的(身shēn)上一掠而过,飞快的转向了另一边,每当这时,她总是有种错觉,原本已经离他们远去的那个人,又回到了他们(身shēn)边。
想来这孩子也是这般想的,所以从那之后,便扔掉了自己所有的白衫,穿起了这样艳丽的红,明明这是他从小就不肯穿一件的颜色。
被柳念菲用撒(娇jiāo)**找来的见证者,是洞主柳云轩的灵兽,如今有了个名字叫林璇,跟脚是玄水蟒,如今修为也在相当于人修金丹圆满的境界,化形成的人形虽然她自己尽可能的往温柔沉稳方面靠拢了,但跟脚天生的影响,总让她在一颦一笑间,流露出两分天生的妖冶魅惑。
虽然是灵兽,但是逍遥剑宗的规矩是只要灵兽化形成功,就将之视为外门弟子的,如果在与修士的契约之外,再与门派签订一个条约并不算严苛的契约,就能被当做内门弟子看待——这也是敖锐将来要做的事。
总之,担当司明朗入门的见证者,林璇还是完全够格的。虽然周秦看起来就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
不管这些背后的牵扯,克服万难,司明朗如今总算成为了逍遥剑宗的一名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