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瞅了瞅玩得正起劲的小尘儿,暗暗吐了口气:“看来,我们的尘儿长大了要行侠仗义,做个大女侠呀。”
听了相公这话,陈.云乔的眼角上扬,“原以为尘儿会选择书本、笔画之类的,能逍遥江湖也不错。”
在旁人的哄哄大笑中,萧久尘的抓周结束了,任谁也不知道,命运的齿轮早就开始转动,等待回归的那天。
北苑所有的开支来源就在于萧烈出猎所得和族内的月俸,所以萧烈除了平时要出猎以外,偶尔还要去玄武堂教授武艺。北苑总共才一个管事,两个家丁,两个丫环再加上一个厨娘,夫妻二人也不是奢糜之辈,开销不是很大。
玄武堂,位于萧府正大门右侧,是北延城培养武者的地方,不是萧家子孙的,只要是通过玄武堂入学考验的任何人,都能进去其中。玄武堂有着严格的纪律,违反纪律的都会被遣返或者是处罚。
南国509年立春
萧烈如往常一样,吃过朝食后,准备前往玄武堂。
“夫人,今日是玄武堂三年一度的入学考,我得前去考核。你和尘儿慢吃!”说完,萧烈大步往玄武堂的方向走去。
“娘亲,尘儿能去玄武堂看看热闹不?”只见一个穿着粉色长裙、外面披着鹅白纱衣的小女孩对陈.云乔撒娇道。
“你爹爹今日忙得紧,再说玄武堂人太多了,尘儿还是在院子里陪着娘亲,可好?”望着坐在一旁的萧久尘,陈.云乔出声道:“吃饱了没?吃饱的话,陪娘亲去后花园走走吧!”
“恩,尘儿吃好了。娘亲,我们走吧。”萧久尘迫不及待地想出去玩。
“好好好,我们这就去。”陈.云乔牵着小尘儿的手,走出北苑,后面跟着叶春和柳绿。
柳绿是萧久尘五岁时,北苑另聘的丫环,是沈厨娘的亲闺女,只比萧久尘大了六岁。五岁的萧久尘单独居住在后院的尘心阁中,柳绿专门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也算是她的贴身侍婢。
后花园,萧家族人茶余饭后休息游乐的地方,位于萧府的最北边,身后就是北门。这里有亭台楼阁,盆花桩景,奇花异草,假山水塘,还有鹅卵石铺垫的石径。每逢过年过节,萧家都会在此设宴,彼此交流,畅吃畅饮。
初春时分,百花齐放,后花园满是生机勃勃的气息,陈.云乔带着尘儿在其中畅游。
草儿冲破泥土的束缚,池边杨柳轻轻拂面,鱼儿在水里自由自在地嬉戏,花儿也争先恐后地绽放。这诉不尽的繁花,道不尽的绿叶,数不尽的绿草,散发着清香,沁人心扉。
此时,跟在陈.云乔后面的萧久尘,呼吸着这迷人的芬芳。置身于这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中,没人发现有丝丝透明的气息,缓缓被吸进萧久尘的体内。
“娘亲,这味道真好,像蜂蜜一样甜。”萧久尘对着陈.云乔欢快地说道。
“恩,这气味甚好,尘儿说得没错。”陈.云乔抚了抚萧久尘的头。
萧久尘张开嘴巴,一口一口地吃着空气,“真好吃,娘亲,尘儿感觉好暖和。”
看着尘儿这调皮的样子,陈.云乔笑出了声,“尘儿喜欢闻,那娘亲天天带你来,好不?”就像没人发现那丝丝透明的气息一样,也没人注意到萧久尘用的是“吃”这个字。
“好呀,娘亲,尘儿每天都要来。不麻烦娘亲,叫柳绿带着尘儿来就好,娘亲很忙的。”别看尘儿才六岁,却是知道陈.云乔有很多事要忙。只从李叔去了后,相公萧烈又是要出猎,又是要去玄武堂教学,这北苑的事务就落到了陈.云乔的身上。除了北苑的家务,对尘儿的教育也在她肩上。看着尘儿这么体贴人,陈.云乔欣慰地笑了。
“好好好,知道你心疼娘亲,就叫柳绿陪你来,你可别到处跑了去。”
“不会,尘儿可听话了。”萧久尘一双大眼睛狡黠地望了望柳绿。
“这后花园也看了,尘儿可要跟娘亲回去习字?”走了大半会,陈.云乔牵起尘儿的手,蹲下身子,平视着古灵精怪的萧久尘。
“娘亲,尘儿能再玩会不?这里可舒服了。”萧久尘一副不愿意走的样子,陈.云乔觉得自己的女儿着实可爱,对旁边吩咐道:“柳绿,你在这里陪着小姐,不可让她到处乱走。”
“是,夫人,柳绿会看着小姐的。”说完,柳绿对陈.云乔辑了辑,站在了萧久尘的身边。
萧久尘看着走远的娘亲,转身就往后花园的里面走去,“柳绿,咱们去前边的水塘看看。”说完,便拉着柳绿的手往前走去。
后花园里有一个大概半亩的水塘,叫作夏荷塘。只因到了夏天,水塘里的荷叶开得格外茂盛,远远望去满眼都是绿绿的荷叶和点缀其中的荷花,根本看不到原有的水面。
“小姐,小姐,你慢点。”柳绿轻轻拽了拽萧久尘,“别摔着了,我们慢慢走,好不?”
“柳绿,我想看看那荷塘。”萧久尘嘟了嘟嘴。
“扑哧。小姐,那荷塘到了夏至才有的,现在可没有。”柳绿解释道。
“真的没有么?”萧久尘歪了歪头,疑惑道。
“千真万确,柳绿骗你作甚,有没有你一去看就知道了。”
隔了半会儿,就听萧久尘说道:“那娘亲说,今日府里的人特别多,我怎么没看见几个呢?”
“我听我娘说,今日是萧府玄武堂入学的日子,人都在玄武堂呢。”柳绿不慌不忙说道。
“那咱们也去看看,到底人多不多?”说完,就拉着柳绿的手往后花园外面走。
柳绿一听,就着急了,“小姐,咱们不可去。刚刚夫人说了,不能到处乱跑的。”
“那你肯定是骗我的,府里一定没那么多人,不然你怎么不敢去呢?”萧久尘有点怒气的说着。
“我骗小姐干什么?”柳绿急忙说道。
“那咱们就去看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不会让娘亲知道的。”萧久尘摇了摇柳绿的手,撒着娇:“柳绿,就一会儿,我就看看热不热闹,好不好?”
柳绿想了想,自己进萧府也有两年了,除了府里的聚会,热闹场面也没怎么见过,也想去瞧瞧。眼看柳绿有点动心,萧久尘急忙说道:“柳绿,我保证就看一会儿。”
“好吧,咱们就偷偷地看一会儿。”柳绿说完,两人就往玄武堂走去。
因为柳绿的哥哥也在玄武堂里面,自己跟着娘一起去给哥哥送过衣物,所以,这北苑去玄武堂的路,柳绿还是清楚的。从北苑出发,笔直往南走到底,再往西走就能看到玄武堂。
萧久尘和柳绿走在往南的道路上,经过一个地方时,里面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
“柳绿,这是什么地方呀,他们读的跟娘亲教我的一样呢。”萧久尘疑惑地问道。
“小姐,我估计这里是立学堂吧,是教人读书的地方。”柳绿猜道。
“那我怎么是娘亲教我呢?”
柳绿对着满头问号的萧久尘说道:“我估摸着小姐这段时间也要去立学院了,满了六岁的萧家子孙都是要去的。”萧久尘想到自己也快去立学堂了,就没再追问,两人继续往前走去。
“小姐,再往前拐个弯就能看到玄武堂了,要不柳绿背你?”萧府其实很大,从北苑走过来许久,柳绿都有些累了,便问道。
“我不累,咱们快去瞧瞧。”听柳绿说快到了,萧久尘更是来劲儿,往前走了去。
这萧久尘也才六岁孩童,柳绿都十一岁了,走得都有点累,倒是萧久尘看不出有一点疲意,着实让她感觉怪怪的。难不成小姐这么爱热闹,以至于忘了疲惫?柳绿心里琢磨了下,随即摆了摆头,“小姐,你等等我。”望着走在前方的萧久尘,柳绿追了上去。
两人还没走到玄武堂,就听到了嘈杂的人声,闹哄哄的。萧久尘心想,柳绿果然没瞒她,玄武堂热闹的紧。正门左侧的廊道上都是往里赶的人群,两人根本挤不进去。
“柳绿,这怎么进玄武堂呀。”萧久尘急急问道。
“小姐,别急。我们往后走走,那里有个小门,当初我和娘走得就是那个门。”柳绿笑着说道,就领着萧久尘往记忆中的小门走去。
进门转角的空地上,正是入学考核的地方。考核点是平时玄武堂的竞技擂台,用青石整齐地铺着,大约有半亩。台上有三个考核点,一个是比力气的,一个是设陷阱的,一个是解谜题的,只要通过其中任意一项就能进入玄武堂。
萧久尘慢慢地朝围满人的竞技擂台摸去,柳绿眼看小姐逃离了自己掌控的范围,没办法也跟了上去。快跟上小姐的时候,突然头顶上方暗了下来,柳绿猛地抬头,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头朝萧久尘甩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