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满嘴流血,眼看另外几个见过李超打军体拳的人都要冲过来打他,虽然心里并不是怕李超,但对赵宝这些曾经的侯七帮凶,还是忌惮,也知道这些痞子们的手段,嘴里的血都顾不上吐,就用有点含糊的声音说:“是侯七放的火,也是侯七让我们挖的坑。”
难怪415处会突然有火情,果然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都是侯七一手设计出来的。
“好!”李超操纵火爷伸出钢爪伸出,把一截拇指大小的一次性微型显像晶体管送到那人面前:“清楚明白的说一遍,再滴入你的血作证。”
这种一次性微型晶体管,是共和国法律认可的专业作证工具,一次性单向录入声音影像,再滴入作证者的血液,后面需要的时候,用微弱的能量激活就会再次显示出来。
那人一见要把他说的话录成证据,顿时犯浑起来:“你打死我吧!在江岸麦场公然打死人,看看麦场护卫处到底管不管我们这些麦场人员的死活!”
李超操纵火爷往前跨出一步,火爷钢爪里捏的一次性微型显像晶体管落到地上,再往前一伸,就掐住那人的下巴;李超就觉得胸口涌起一股热意,有点口干舌燥,就和当时提起钢管一下插穿侯七时的感觉一样。
“你以为我不敢么!”异常阴戾的低吼了一声。
周围的人都被李超这突然一下惊住,个个脸上都泛起惧意,也都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少年和他的机甲,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变化,但已经完全不再是那个忍气吞声的人,这机甲也不再是那只会救火的垃圾。
那人浑身颤栗着,用发抖的声音把侯七如何组织人员偷粮食去黑市卖,如何被李超发现,如何故意放火然后再在李超前去的必经之路上挖坑陷害,都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滴入鲜血。
收回颜色由透明变成鲜红的一次性微型显像晶体管,李超心里也不知道是该感到幸运还是不幸运,若是侯七不陷害他,肖管事也不会让他去报废场卖火爷,那么龙芯模块也就不会激活,他现在也不会有这样的改变,一切都难说得很。
操纵火爷转身离开。
不管是围观的人,还是修路处的赵宝等人都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啪!啪!啪!……”
接连几声响,就见几条东西扔到地上,是保鲜膜包裹的肉食。火爷远远而去,传音器送来声音:“赵宝,把这些肉和那些填我屋前深沟的人分了,虽然那本来就是你们欺负我所做的恶事,但不管怎样,也算是你们为我处理了一桩麻烦,只要为我做事,都不会让你们白干。”
赵宝和那几个一起去探看李超究竟的人,都是欣喜非常,拥过来,纷纷称赞赵宝想出填深沟的主意高明,而另外一些没去的人,则是后悔不已,眼睁睁看着赵宝等人张扬的分肉显摆。
李超这一番恩威并施,不仅让他之后再不会被赵宝这样的宵小之辈烦扰,也让他找到了一种心胸豁达的气概。
军体拳虽然是外在锻炼的有效方式,但也和一个人的意气相关,回到住处后,李超迫不及待的又操纵火爷打了一遍军体拳。
这一次,招式直接彻底随心施展,大开大阖,相比之前,又顺畅强劲了许多。
一套军体拳打完,李超不再像之前那样觉得身体疲惫,长长的一口气呼出,只觉得浑身通泰,精神振奋。火爷的检测音响起:“契合度3%。”李超不禁得意非常,忍不住就放声大笑起来。
这时天穹漆黑,无星无月,但李超却觉得眼前前所未有的一片光明。
原来每天疲惫不堪,只想着麦场统一派下的那一顿糠皮餐,现在躺在床上,李超浑身热意,心里泛起种种难于抑制的冲动:这江岸麦场之外,是些什么地方?又有些什么人?那些人过怎样的生活?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昏昏睡去。
接下来的时日里,李超在修路处的表现,通过赵宝和当日在场的那些人之口,很快传遍整个江岸麦场,成为这些穷苦人茶余饭后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谈资。不过好坏参半,有人钦佩他的勇气,有人则是言之凿凿的说他即将异变。
不管如何,李超和他那架五彩斑斓的机甲火爷在这些人眼中,已经成为不要招惹的事物。
肖管事接连找了几个人去谈话,虽然严令去的人不能泄露任何关于谈话的讯息,但麦场的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肯定和李超有关。再一想到侯七至今下落不明,心里就泛起不安,虽说他是江岸麦场的管事,但手下并无明确的一兵一卒,共和国为了防止基层管理人员鱼肉平民,就连配给他的那架军用机甲,也被权限设定为只能管制带了江岸麦场数据手链的人。反馈到江岸麦场护卫处,但那些护卫都以不在职责范围为由,完全不干涉这件事。
经过修路处的事后,他彻夜不安,时刻担心异变的李超找上他,不得已还找了两架带锋利镰刀的农用机甲,护卫在自己的住所外面。本来是想调用麦场相对更有战斗力的基建机甲,但还不等他到修路处,赵宝那些家伙竟然闻风而动,都提前躲开,跑去修筑一条荒废好久的运粮道了。
后悔不已肖管事正挖空心思的想着对策,听到一阵机甲行近的声音,惶恐的迎出去,就见到两架机甲一前一后的到了他的住处,前面一架是麦场护卫处胡队长的T29-III型战斗机甲;后面一架则看起来陌生,整个机甲一色碧蓝,背后没有装备任何武器,只有一个蓝色的储物箱,再一看,箱体的上面纹了一个亮蓝色的徽章,形状是怒涛之中乘风破浪行进的一艘古老帆船。
“胡队长,没想到你竟然亲自来了!”肖管事惊喜不已,看来护卫处是要出手管治李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