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肖洛桑把准备好的白酒倒入了酒坛后,酿酒的工序就基本完成了,剩下的就是一个月的等待。秦延也终于结束了他的酒童生活。
但接下来两人却又有要忙活的事了,再过十来天又是两个月一次的考核。但不同的是,这回不是玄峰门内的比试,而是玉清门和玄峰门两个门派之间的比试。这种门派间的比试并不稀奇,只是玄峰门和玉清门一向不对盘,就连两派弟子平日里也很少有往来。而之所以会定下这么场门派间的比试,原是在几日前的门主聚会上,溯昌与玉清门素灵真人为一间小事起了争执,两人一时冲动就定下这场比试。还说,若哪个门派比试输的弟子人数多,就算这个门派输,输的那方门主要向赢的那方赔礼,且还要奉上自家的珍宝。
肖洛桑得知这个消息后,只得无奈地直叹气,她知自家师傅是个急脾气,脾气一上来,脑子就不太好使了。他和素灵真人有过节,却要牵扯到玄峰门弟子。万一输了比试,日后还叫他们这些玄峰门弟子怎么在暮云山上做人。那素灵真人性子不讨喜是众所周知的,而自家师傅偏要与那么个惹人嫌的妇人斤斤计较,这可不是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了。偏偏溯昌又是个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哪管她素灵真人有多难缠,定是一心想着要让她在自己面前没脸。
不过溯昌不是个会挑事的人,两人起争执定是素灵真人先惹到溯昌,溯昌再反击回去,而后两人便吵得不可开交,因而一气之下定了现下的赌约。然换做是其他门主,大概会因素灵真人不仅是个女流之辈,还是个貌美的女流之辈而不与她一般见识,但自家师傅似乎不太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不然怎会七八十了还是孑然一身。所幸溯昌也知那玉清门弟子的实力,玉清门弟子修为在暮云山顶多只算中等偏上,虽其中不乏有资质极佳的弟子,然总体水平却是不及玄峰门的,故这场比试玄峰门极有胜算。
话虽如此,因着比试将近,肖洛桑又是将秦延的修习强度提高了不少,秦延适应得很好,可她这个当师姐的却是有些吃不消了。秦延见肖洛桑这些时日几乎是倒床就睡,怕她太累主动提出休息一日,肖洛桑却以比试在即为由一口回绝。秦延知她这般坚持,不仅是想让自己在两门派间的比试中得优胜,也是不想在自己这个师弟面前落了下风。短短十来天下来,两人均是进步不小。
比试当天,肖洛桑特地起了个大早,给秦延煮了碗牛肉面。牛肉是昨日晚饭后,她让肖圆做好的,因她的厨艺道行不若她术法修为那般出色,做个牛肉对她来说尚有些困难。但她又想亲自下厨,让秦延吃些荤腥补补体力,只好麻烦肖圆了。肖圆对她这种算是借花献佛的行径无甚不满,毕竟她现下还知道要关心师弟了,也算是有了点作师姐的样子。
秦延来到饭厅时,看见肖洛桑正系着围裙,端了两碗面走到桌前,便知她是亲自为自己下厨。看着她小心翼翼将两碗面端到桌上,他不禁联想到了夫妻之间,妻子给丈夫洗手做羹汤的情景,顿时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走到桌前,看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嘴角竟是不自觉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看向肖洛桑道“师姐今日可是专门为我早起煮面?”肖洛桑见他笑得一脸灿烂,那舒展的眉眼让人好似如沐春风,连带着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她笑着回道“是啊,你今日要比试嘛,吃饱了才有力气比试。到时赢了可别忘了我这当师姐的。”秦延继续道“行啊,大不了我赢了比试,把赢得的宝贝送你得了。”肖洛桑一听,来了兴致道“那我挺划算的呀,我就用碗面,换了个你赢得的宝贝。”秦延摇头,这人的贪婪真是无处不在,他玩笑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可别太当真。”肖洛桑不在意地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吧,吃完早些过去。”
两人用完早膳后,一齐御剑飞行至了比试场,到的时候比试场的弟子几乎来了大半。人群分成了两拨,中间隔着一条道,乍一看还真有些对峙的气氛。
肖洛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齐云楚和连心连翘,走过去打招呼。齐云楚此时正和连心连翘嘱咐什么事,见肖洛桑和秦延来了,笑着迎道“肖师姐,今日气色不错呀!看来今日信心十足啊。”肖洛桑白了她眼“行了行了,少在我这儿贫。我看你倒是心情好得很啊。怎么连心上次争了回气,这次可是要在两个门派面前立个名?”齐云楚还没开口,连心就急着道“若是今日借了肖师姐的吉言,我定要好好答谢一番。”肖洛桑笑着摆了摆手道“跟我还这么客气。”齐云楚看向一旁的秦延,道“秦师弟今日看起来倒是意气风发啊,想必对得优胜是十拿九稳了。”秦延笑着应道“齐师姐说笑了。”齐云楚撇撇嘴道“在我面前还这般谦虚,别跟你师姐学这一套。”肖洛桑不乐意了,一挑眉道“我怎么了,这叫处事为人之道。少挑唆他!”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没过多久,两派的门主就到了。底下弟子见自家师傅已至,停了笑闹,都纷纷站好。
溯昌先开口“今日是两门弟子本着相互切磋的目的,举行的比试。虽只是个切磋,还望大家能拿出自己的本事,为本门争光。可无论如何还是要顾及同门情谊,点到即止。”溯昌说话时明显是对着玄峰门的弟子的,那语气分明就是在说自己门派弟子比玉清门弟子强上许多。肖洛桑叹了口气,这师傅还真是连表面功夫也不愿做,这般说辞不明摆着和玉清门作对吗?而对面的素灵真人也丝毫不相让,道“听见你们溯昌师叔的话了吧,点到即止就行了。可别让人觉得我们玉清门不懂同门之谊。”眼见两派火药味越来越重,溯昌也懒得与素灵打嘴仗,只道“那比试就正式开始了吧。”如此一来,两人才没再继续争执下去。
这回比试也是随机抽签,秦延前几轮对峙的都是几个修为平平的弟子,他上场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已把对手击败。只是他上场前肖洛桑对他嘱咐过,叫他切莫叫对手输得太难看,否则人家记起仇来,日后定会找他麻烦。秦延对她这话深感赞同,想来肖洛桑之所以会这样说,估计是以前吃过这种的亏,才会有所感悟吧。
几场比试下来,秦延轻轻松松的进了决赛。这次由于是两个门派之间的比试,进入决赛的共有十二人,而这十二人中竟又九人是玄峰门下弟子。为此溯昌更是在素灵面前喜形于色,气得素灵几乎说不出话来。只是在肖洛桑看来,玄峰门虽实力明显胜于玉清门,但玉清门那三名进了决赛的弟子也不容小觑。
不出她所料,接下来几轮比试后两门派各剩一人进入最后的总对决,秦延则是其中之一。与秦延对峙的,算得上是玉清门平日比试的常胜将军,是一名单一火灵根的女弟子,名习月荷。与她在前一轮比试的是韩离脩,照两人实力来看,韩离脩并不在她之下,可她在斗法时,手段极为高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卑劣。在两人最后决胜的关键时刻,韩离脩使了一个卷土术,她险险避过了攻击,却装作被击倒的样子。那韩离脩也不是什么再斗法时会手下留情的人,但见对手一落败,便不再纠缠。可正当他转身离去时,那习月荷竟向韩离脩抛出了几枚暗器,韩离脩措手不及,败下阵来。溯昌见韩离脩被暗算气得几乎破口大骂,而素灵真人一见自己的得意弟子胜出,也不言语,就得意地瞥了眼溯昌,这一眼让溯昌更是差点动起手来。通过方才的比试,肖洛桑对这习月荷却是有些厌恶,她若仅仅是在比试时使了点小手段,用几枚暗器将韩离脩打败倒也无伤大雅。可好巧不巧,肖洛桑认得那几枚暗器,那暗器是她肖家所售卖的,暗器里灌有能使人即刻瘫软的药,若是试图运功将那药逼出体内,那药则会顺势进入经脉,让人完全使不上术法。思及此,肖洛桑对秦延与习月荷的对峙不禁有些担忧。
场上两人开始斗法后,秦延因在下面观看时熟悉了习月荷的套路,比试伊始就没隐藏实力,直接利落出击,这倒让那习月荷有些措手不及。随着两人的斗法越来越激烈,秦延逐渐稳占上风,那习月荷的术法便看似有些慌乱了。正在这时,习月荷忽然向秦延抛出几枚之前的暗器,秦延一闪身,习月荷却从他背后袭来,双手凝聚着一团紫色的火焰。肖洛桑心叫不好可秦延反应很快,当即一翻身避开了那团火焰,可他的肩膀却不小心碰到了那火。那火的威力极大,只是这一点的碰触,秦延肩头的衣服就迅速的烧了个大洞,那火穿透了衣料还在他的肩上烧出了一块焦黑的印记,秦延一掌拂过,火势才没蔓延开来。肖洛桑在下面看得心惊,好在那衣服是她一早就给秦延准备好的,衣料可御水御火,若换做是一般的道袍,恐怕秦延拿身衣服早就烧了个精光,况且,那衣服价值相当不菲,一米的布料就是十两银子。而她此时比起心疼银子,更加心疼秦延肩头的灼伤。
秦延被伤后,然这上对秦延并无影响,他当即想出了下一步的攻击。若说他原本还没使尽全力与之相斗,此时他便是没半分的留情。习月荷见自己的紫炎术都给对手带来了重创,便打算继续用紫炎术将秦延击败。可秦延哪是会在同个地方栽两次跟头的人。在习月荷运足灵力前,秦延先发制人,使出了缚金术,习月荷正欲结印使出紫炎术时,只觉着自己好似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全然无法动弹。她想奋力挣开束缚,然以她的修为能挣开,要知道就连肖洛桑也是差点在这缚金术上吃过亏。秦延见对手已然没了反抗能力,直接一跃到他身前对着她的后颈狠狠一掌,习月荷便昏了过去。这场比试便以秦延的胜出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