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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回暮云山(1 / 1)

两人次日一早就向姜国公与秦霜夫妇告了别,离开国公府后,两人就直接御剑飞往了暮云山。国公府里暮云山不算远,以他们平日的飞行速度顶多只用一盏茶的功夫就可到达暮云山,可这回两人都不大想回去,在路上一直磨蹭着,生生把这一盏茶的行程变成了半柱香的行程。当然,这主要耽误行程的人还是肖洛桑,秦延见她这般,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她一直折腾。她折腾够了,至少心里会舒服一点。但无论如何还是得回去,肖洛桑折腾一路后,两人也差不多到了暮云山。

按规矩,弟子外出历练回来后,先要到暮云山的办事处和负责打点这些事的师叔伯那里登记,再回自己的师门向师傅汇报这一年来的收获。

肖洛桑与秦延到了办事处时,那里的人不算很多。今日是外出历练弟子回来的最后一天期限,许多弟子怕赶不及会被责罚,大多在前几天回来的,像他们这样拖到最后一天才回来的弟子着实不多。因而负责登记的师叔伯们都没什么事干,竟是闲得在那里聊了起来。

肖洛桑扫了一眼这些师叔伯,发现正好有一个师叔是自己认识的。便径直走到那个师叔那里去登记,那师叔是个性子活泛的,见了肖洛桑,也很是热情,两人东扯西扯的闲聊了好一阵,直到秦延小声提醒肖洛桑该回去见师父时,肖洛桑才不情不愿地与那个师叔告别,语秦延一道走了。

在回玄峰门的路上,肖洛桑一路上一言不发,就连脸上的神色愈发紧绷。两人快到玄峰门厅堂时,肖洛桑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秦延道“要不今日就不见师父了吧。”秦延似乎早已料到了肖洛桑会这般,他轻轻握住肖洛桑的手,柔声道“放心吧,我会一直与你在一起。”肖洛桑蹙眉道“那万一师父不同意,怎么办?”秦延笑着拂去她蹙起得眉头,道“大不了我们拍拍屁股走人就是,若是你还想继续修道,那我们就继续修道,若你不想修道了,你就回去当你的肖家大小姐,我回去当我的国公府公子,你就在家等着我八抬大轿将你明媒正娶回家,怎么样?”肖洛桑被他这一番话给逗笑了,她轻捶了一下秦延的肩,有好气又好笑道“人只有一个,你用八抬大轿抬我不是浪费了。”秦延笑着回道“一台小的抬你,其余几台抬银票和你的金银财宝,如何?”肖洛桑笑着又捶了秦延几下,片刻后,正了正神色,道“先进去吧,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秦延看着她,坚定道“我陪你面对。”

两人进了厅堂后,就有溯昌身边的童子迎上来,对他们道“师傅已在书房等着你们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跟着童子去了溯昌的书房。那童子将他们带到书房门口后,兴许是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匆匆向里面的人喊了声“师傅,肖师姐与秦师兄来了。”就一溜烟地跑了。肖洛桑看着那童子离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下回再见了这见风使舵的小孩定要好好整治他一番。

里面的溯昌在听到他们来后,并未开口叫他们近来说话,而是将他们晾在外面。他们也不敢离开,只好在外面一直候着。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里面的溯昌才语气不善地缓缓开口道“都进来吧。”两人听见溯昌开口后,对视了一眼,秦延看出了肖洛桑眼中的怯意,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道“别怕。”肖洛桑被他这样一握后,顿时心里踏实了不少,朝他轻点了一下头。

他们一道推门进去,一进书房,就见溯昌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桌前。溯昌听见开门的声响后,一抬头就对上了他们的目光。两人眼中虽有闪躲,但更多的却是隐隐的坚定,他看着愈发觉着闹心。

肖洛桑与秦延看出了溯昌的心情很是不好,不好开口,只好安安静静地立在他跟前等着他的发难。溯昌沉默盯着两人看了很久,半晌后,方冷道“你们这回回的可真是及时啊。”肖洛桑垂头低声道“师傅莫气恼了,全是弟子的不是。”溯昌冷哼了一声,道“你不是的地方多了呢,这回来晚了可算不得什么。”秦延不忍肖洛桑一人被溯昌责骂,开口道“师姐不是有意为之,若真说起谁的不是多些,想来还是我。”溯昌听秦延为肖洛桑说话,心中更是不悦,语气也更不善了几分,道“你倒是挺自觉的啊,我这还没教训完你师姐,你就开始主动认错了。你当初可有想过这般行事有何不妥?”听了溯昌这番冷嘲热讽,肖洛桑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正想开口跟溯昌争辩,然秦延却还是以那恭敬的态度,对溯昌道“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都只是心之所向,情不自禁而已。师傅觉得我们有错,我们也认了。”

溯昌被他这话彻底气到了,他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为人师表的仪态了,对着两人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道“还和我说甚情不自禁,且不说你们是师姐弟。肖洛桑你可是比秦延大上好几岁,你没脸没皮不怕被人说,我这个做师傅的都替你臊得慌。还有秦延,你虽入玄峰门晚,但想必你也听说了你师姐与溯封之间的事了吧,你这般作为,不是明摆着与你溯封师兄抢人吗?”肖洛桑被溯昌这话也激怒了,她也顾不得什么尊师重道了,直接对溯昌道“我与师兄之间清清白白,别人都没说什么,你这当师傅的倒还先开口坏你弟子的名声。瞧你方才的那般言辞,说得倒像我与师兄有奸情一般。我不过比秦延大上几岁而已,暮云山之前难道就没有师姐弟两情相悦的先例吗?说穿了,你不过就是因着师兄是你侄孙,偏心于他。”溯昌被肖洛桑这番话气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肖洛桑以往虽在他面前随意了些,但也绝不敢当着他的面跟他叫板,然现下自己不过是说了秦延几句,她就与自己杠上了,溯昌越想越气,厉声喝道“放肆,你这什么态度!难道我之前与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你与你师兄相识这么多年了,暮云山上谁人不知你与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一对。结果呢,你倒好,居然跟你师弟好上了,你一个姑娘家就这般不注重自己的名声。”溯昌的话越说越难听,肖洛桑气得几乎失了理智,她反唇相讥道“说是暮云山谁人不知我与师兄的关系,当初还不熟你明里暗里搬弄是非的,我不说别以为我心里没数。再说了,我与师兄又没订下亲事,与秦延在一起怎么了。我爹娘都没说我什么,别人要说什么尽管说去,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再这件事上说三道四。”

溯昌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当下一冲动就想动手教训肖洛桑,可刚一抬手,就听秦延平静道“师傅是准备对自己的徒弟动手了吗?”溯昌一愣,顿了顿,才稍微冷静了一些,只是那手还停在半空中,一时有些尴尬,只听秦延继续道“我知师傅原是属意撮合师姐与溯师兄,但想必强扭的挂不甜这个道理师傅也懂。师姐这几年在玄峰门一人孤零零修行的日子师傅应是再清楚不过的,溯师兄走了六年,师姐等了他六年,她在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等他,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师傅明知师姐的苦楚,却还要用这般不堪入耳的话来责骂师姐,可真是叫人寒心。既然如今师姐与溯师兄没了往日的男女之情,师傅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呢?”

溯昌停在半空的手不知何时放了下来,秦延这一番话说得他无言以对,比起肖洛桑方才在言语上与他争锋相对,秦延虽是毕恭毕敬,可他那些话竟叫他一时间生出了几分惭愧之意来。秦延说得不错,对于溯封这个侄孙,他确是存了偏帮之意。溯封这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肖洛桑的心思丝毫不会比秦延少,然在男女之事上,溯封确是个极为木纳之人,去南灵岛修行的这几年,竟是连封书信都没有。饶是肖洛桑再大大咧咧,也会心存埋怨,只是溯昌没想到的是,肖洛桑对溯封的感情竟因为这些琐事一点一点淡化了。他还记得,一个月前,溯封一人神情落寞的回来,回来后,就独自去了以前肖洛桑与他住的那个小院,一人无言静坐直至天黑。他见溯封那般失落,当时恨不得立即将肖洛桑给捉回来,好好质问她一番。然现下想来,自己在这事上倒是偏心过了。

三人间一时无言,良久后,溯昌放软了语气,才淡淡道“过不了几日秦延就要独自一人进迷荒林了,你们切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见溯昌言语上有了些许缓和,又主动赶人,他们不想自讨没趣,便齐齐向他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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