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
男人原本冷漠的俊脸上划过一丝痛楚，他一瞬不一瞬地盯着不远处身着婚纱的女孩儿，脑海中像是放电影般，闪过一幅幅画面。
……
雪白的婚纱，刺目的鲜血，还有那被炸得四分五裂的跑车，记忆中的她笑得凄楚，撕心裂肺地控诉。
“是你，是你做的对不对？蓝爵尊，死的人怎么不是你？你把他还给我！你把逸还给我！”
……
冰冷的病房里，他揪着她的衣领，将她狠狠从床上拽起。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么能如此心狠！”
“我狠么？比起手段来，我不及你的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我为什么要留下他？有你这样的人做他的父亲，他长大了也是个祸害！还不如早点死掉！”
……
冰冷的雪地里，她面无血色地倒在他怀里，鲜血沿着她的大腿成股流下。
“蓝爵尊，我累了，不想再恨你了。”
“素素，你再等等，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我们互相折磨了四年，怨恨了四年，也是时候该放下了。”
“不，我不放，我放不下！佟素素，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死，就算你进了阎罗殿，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阎罗殿？你也信这种东西？在这世上哪有什么阎罗殿。蓝爵尊，我好困，好困，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
过去的那一幕幕，宛若尖利的刀片，一刀一刀划过他的心坎，男人痛苦地捂住心口，时隔多年，那里的痛楚仍在，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反倒越来越清晰。
素素，是你么？你回来了，是不是？
穆一以为自己这一次肯定是在劫难逃，却在下一瞬听到几声震耳的枪声，紧接着是身体倒地的声音。
她手中动作一顿，战战兢兢地睁开双眼，只见那几名欲要对她施暴的法国醉汉倒在了血泊里。
她手指猛地一颤，手中瓶颈随之掉落到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这一幕，眼睛被那刺目的血色刺痛。
在她的认知里，这个世界虽然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斥着悲哀和无奈，却从未接触过社会最阴暗的一面。
而今天，她却见识到了。
不知何时，眼前突然多出一双蹭亮的皮鞋，穆一木然抬头，落入眼睛的是一名俊美到极致的男子，可他手中的那把手枪却让穆一为之一惧。
只是一眼，穆一便知道，他的世界是黑暗的，是她不能踏足的，不然她会粉身碎骨。
见穆一蔓延防备和恐惧，男人蹲下身，伸出手，温柔抚上她的脸颊，“素素，别怕！”
他的手上戴着真皮手套，手心的温度透过手套，漫进穆一的皮肤，让穆一整颗心都剧烈跳动起来。
他的脸太美，身上的气质太邪，可看她的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只有对深爱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穆一在他眼里看到了彻骨的痛楚，和失而复得的喜悦，他眼里的矛盾，让穆一一时忘记了心头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