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t大回医院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话,直到林念意识到车厢里似乎太过安静。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猛地侧过脸。
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晕染在尹鹿寻的俊脸上,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他的双眸紧闭着,唇角微微上扬,敛去一贯的玩世不恭,此时的他温润如玉,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球。
她一直都知道,即便是放在千千万万的人群之中,他永远都是最耀眼的那一个。只是,她却再也探不到他的鼻息。
林念颤抖地收回手,沉痛地闭上眼,不可自抑地痛哭出声。
……
穆一是当天下午赶到t市的,她从来不知道,当初和尹鹿寻的那一次见面,竟然成了永诀。
这让她怎么相信,明明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好好的,还是健健康康的,怎会突然……
见到穆一,林念几个箭步便到了她的身前,一把扣住她的肩膀,死命摇晃,“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为了等你,他苦苦撑了多久!”
穆一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任凭林念怎么摇晃都无动于衷。
她在说什么?
她怎么一句话也听不懂?
穆一一把将林念推开,穆一踉踉跄跄走进别墅大厅,眼睛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尊棺木,一步一步走近。直到看清棺木里的那张脸,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了个干净。
这一次,在这里面躺着的,再也不是骨灰盒,不是破烂的旧衣服,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人。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当初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她为他买那件棒球服!
让她怎么相信,她的小鹿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了?
穆一无力地跌坐到地上,眼泪簌簌落下,地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一直都在等你,哪怕是痛得死去活来,抽筋剥骨,都一直在等你。可是,他左等右等,等了你一天,两天,三天,你依旧没有出现。你知道吗?每一次,他痛得全身抽搐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都是你的名字,哪怕是昏迷,他也在呼唤着你的名字。甚至在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还不忘嘱咐我,让我不要将他的事告诉你。活着,为了不拖累你,他一直强迫自己远离你。就连死后,他都不忍心不愿意让你为他掉一滴眼泪,想让你一生无忧无虑地活着。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为你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你却能将他抛之脑后,忘得干干净净,甚至与别人结婚生子?”
所以,哪怕是违背尹鹿寻的临终的心愿,林念还是将尹鹿寻的死告诉给了她,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穆一至少也应该将他一辈子铭记在灵魂深处。
不知为何,看到穆一悲痛欲绝,万念俱灰时,林念的心里又萌生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悲痛来。
穆一为什么就不能来早一点,哪怕是早一天,早几个小时,尹鹿寻也不会这么遗憾。
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将一个超极本递至穆一面前,沉声道,“这是均亦生前最宝贝的东西,我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可猜猜大致也能知道,多半与你有关,这东西你就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