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我义旗所指,兹已纷纷归顺,······百姓生命财产,绝不乘机相侵。”一边贴着安民告示,一边在城中大肆搜捕劫掠的泼皮流氓。同时黄海指示把所有有家室的童生,只要是二十到六十岁身体健康的,也按照抢劫罪给抓起来。清查登州城内十岁到十五岁的孤儿,都送到童子营。
而登州府衙的知府和一干佐官跟衙役也是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夜,见城中的混乱已经逐渐平定,越发的惶恐不安,生怕反贼打进来。而反贼迟迟不动手,让府衙里的一干人等陷入将死未死的无限折磨之中,再这么干等下去,只怕不等反贼打进来,人就快疯了。千古艰难唯一死,于是肩负府衙全部人员的生死大事的招安大计,又落入了周宏心的肩上。
门都被木板钉死了,于是只能爬梯子翻墙而出。虽说如此有辱斯文,但是为了生死大计,区区斯文又值什么。周宏心甚至预想到无数被反贼屈辱的场景,然后自己宁死不屈,大义凛然的感化反贼,让他们招安为朝廷效力。
可是无数的设想一件都没有发生,周宏心一跳下墙就被反贼抓住了。却见到这两个明显是反贼的人却穿着城防标营的军服,丝毫不敢有任何沐猴而冠的话语,连连告饶道:“二位军爷,我奉府尊大人之命向你家大王商讨要事,还请通融禀报一下。”
说完还一边从身上拿出几两银子,往两位士兵的衣袖送去。不想士兵接过了银子之后,却还不耐烦的道:“哈哈,又有一个银子送礼的,把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吧,看你是个读书人的样子,免得我们搜身了。”
周宏心心中直叹倒霉,自己跟反贼送银子真是利令智昏,又暗骂反贼贪得无厌,行人身上的银子都不放过,只怕要大掠全城,刮地三尺了。
一个士兵一边掂量着银子跟身边的士兵道:“老刘,不想这看上去文弱的读书人银子倒是不少,竟然有二十多两,这次又算发了点小财。”
“你既然过了数目了,我去后勤处缴银子,到时候你那份我也帮你带回了,你把这人带到巡抚衙门去。”
吃拿卡要是中国革绝不掉的弊病,于是黄海想出增加行贿成本的招数,只要递银子给任何执行公务的人员,公务人员可以没收行贿人员身上的全部财产,并且上缴后勤处,自己还可以拿三成,多人发现的最多可以一起拿五成,上缴的银子数目和次数都可以记功。反之查出没有上缴的,军法处置之外,还要没收自己的全部财产。
巡抚衙门是登州城中的最高权力机构,因为巡抚不在也早就落入贼手,成了黄海的驻地。而这一天黄海直到日上三竿,才从被窝中醒来。看来温柔乡,真的是英雄冢,以前自己可是每天跟着士兵一起出早操的。
而滕玉莲侧卧在床边一角,大概是想离自己远远的。露出迷人的香肩,睫毛也不时的抖动着,估计一直在听着周围的动静。黄海起身之后,瞧见那脸上还红扑扑的,黄海的的脸越欺越近,脸上的也越发红晕神色中还带着一丝羞涩。
“还在装睡?”
眼睛睁了开来,视线相对,却如同老鼠见了猫,极力躲闪,身子也直接想缩到被窝里。黄海不给他这个机会,双手托住脸颊,直接印上哪娇艳的红唇,长吻之后。只是无力反抗的一声“淫贼”。
“记得好好洗漱一下,然后好好补个觉,要是你变丑了,到时候我可不会救你爹的。”
黄海哈哈一笑,然后愉快了出了门,做这种反派也是能让人身心愉悦的。
看着黄海远去的背影,滕玉莲明明心中恨死了这个让自己差点家破人亡的男人,可是他又强占了自己的身子,不免又有一种别样的憧憬。再想到昨夜的疯狂以及自己的反应,滕玉莲不禁有点痴了。
周宏心在门房处候了许久,才终于得到了反贼头子的传唤。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而且还有一丝书卷气,跟反贼的相貌没有一丝关联,而且年轻的很,这是周宏心见到黄海的第一印象。连忙作揖道:“学生奉府尊大人之命前来咨询,不知将军此番率兵入城究竟有何打算?”
对于城内的官员黄海心中早有盘算,所以没有派兵直接攻打府衙。
“我等军民都是心向朝廷的义军,因为见到当今圣上的天下兵马勤王诏,我也是举家抒难,想率领军民北上勤王,不想城中衙役竟然见财起意,不难强抢我义军粮食军饷,还强抓我采买义民,我等也是迫不得已才入城救人,还望府尊大人海涵。”黄海叹口气道。
“不想将军竟是如此深明大义之人,一心报效朝廷,都是衙役这等贱役宵小之人,一心中饱私囊,贪得无厌,竟然连义军的粮食军饷都敢抢夺,真是死不足惜,不知贵军损失多少粮饷,将军如北上勤王,府尊大人和城中缙绅一定不会吝啬钱粮,义军所需军需也一定会尽力筹措。”周宏心不想这个反贼竟然还有一颗忠君爱国之心,虽不知道真假,但是先恭维一番,如果真愿意北上勤王,打发一些钱粮又何妨。
“这次我义军在登州被抢夺了,五千石粮食,二万两军饷,也不知道那些衙役把粮饷藏到了哪里,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清查,不能让这等硕鼠吃了我义军的好处。”黄海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什么,五千石粮食,二万两军饷?”周宏心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
“没错,就是就是五千石粮食,二万两军饷,到时候如未在衙役的家中搜出来,只怕登州城中的官员也参与了其中,到时候就不得不上门亲自去取了。”黄海斩钉截铁的说道。
“万万不必如此,义军忠君报国,一片赤心,进京勤王,城中官员都是乐见其成的,义军所需粮饷,一定尽力筹措,绝不要让登州再起刀兵之灾啊。”
这下周宏心哪里还不知道,所谓义军就是强盗,只不过打着勤王的幌子,逼迫地上献上钱粮罢了。而且还不知道,喂不喂的饱这群反贼,就算筹措出了钱粮,到时候又来个借口,催逼钱粮,又有什么办法。不过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登州已经在贼人手中,又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不过幸好自己只是一个幕僚,这笔钱粮怎么都轮不到自己出。而且看得出贼人不想大动刀兵,看样子自己的性命应该暂时无忧,这大概是最好的消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