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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隐莲心里很乱,很不爽,不爽到了极点,本想出去飙车发泄,但忽然想起顾倾城脸色不对,很担心她,便倒回去敲她的房门。“姐,你在吗?”
“姐?”
“有事吗?”声音带着颤抖,像是在哭。
顾隐莲更担心了,“姐,你没事吧?”
“没事……我……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她分明在哭!顾隐莲忙叫管家拿来钥匙,开门进去。顾倾城瘫坐在地上,一见他进来,急忙背过身去,“不是说了明天再说吗?出去!”
“姐……”
“出去——”顾倾城的声音很激动,哭腔愈发明显。
顾隐莲站在原地,握了握拳,缓了一阵,默默上前,蹲下身,一只手扶上她的肩膀,被她避开,“我说了……出去……”原本激动的声音异常苦涩,沙哑,颤抖得厉害。
“姐,别哭了,好吗?”越是自己关心的人,顾隐莲越不知该如何安慰,只是很心疼。他轻轻扳过顾倾城的肩膀,发现她泪流满面,眼睛都哭肿了,却还要拼命抑制着,比那晚更加绝望。他将她搂入怀中,心疼得抽气,“姐,你不要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是她?”顾倾城悲痛地大哭,终于卸下坚强的伪装,不顾一切地哭泣,将心中压抑多时的委屈和痛苦统统发泄出来。
顾隐莲轻拍她的背安抚,痛得不知该说什么。
顾倾城泣不成声,哭成了个泪人,哭得整个身体都在激烈地颤抖。
顾隐莲知道自己此刻也许不该问这个问题,却终究没能忍住。“姐,你爱舅舅,对吗?”怀中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印证了他的猜想。
原本哭得撕心裂肺的顾倾城被这句话激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竟伤心欲绝到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连莲都能察觉?她疯了吗?
她忙止住眼泪,挣脱顾隐莲的怀抱,别过脸,“你、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爱上舅舅……我只是、只是不喜欢舅舅娶那个女人而已……我很累……我想睡觉了……”
她想逃,却被顾隐莲按住,他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直勾勾望入她心底,望入她最隐秘之处。“姐!你别再骗我了!我是你弟弟,请你别再瞒着我!你一直爱着他对吗?隐藏这么多年,难道你心里不痛苦吗?”
他简直不敢想象,她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爱上舅舅。又需要承担多大的委屈,才能隐藏自己的感情,才能看着舅舅娶雪儿姐!他更不敢想象,看着自己爱的人另娶她人有多痛苦!
而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让她承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出去……”
“姐!你可以相信我!告诉我,你爱的是不是舅舅?”
“你疯了……我怎么可能……我真的很累了……求你出去……”
“姐!告诉我!”
顾倾城原本就濒临疯狂,顾隐莲的的逼问,彻底压垮了她最后一根神经。她用力推开他,崩溃地哭喊出来。“没错!我就是爱他!从小就爱他,只爱他,爱了他十几年!可我得到了些什么,他最后还是要娶别人,连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都比我强!”她声嘶力竭地尖叫,眼泪疯狂宣泄。
“那是因为舅舅不知道你喜欢他,你告诉他,或许他会改变主意!”顾隐莲试图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姐,我们现在就去!”
“不要!放手!放开我!”顾倾城拼尽全力甩开顾隐莲的手,为了躲避他,踉跄着退到墙角,泪如雨下。“够了!你还嫌我不够可悲吗?我不想再自取其辱!”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舅舅会因此改变主意……”
“改变主意?”顾倾城仓皇苦笑,“他会为我改变主意?怎么可能……你难道看不出他是真的对那个女人动心了吗?”
顾隐莲愣在原地,心里一时很不是滋味,但他也不知道那种不爽的感觉源于什么。总之,他一直很抗拒将席白城娶叶茵的理由归结于他喜欢她,而认为他只是将婚姻当做儿戏,他不可能喜欢那个平凡又多事的丑女。
他恼怒不已,扬高声音。“舅舅不可能喜欢那个女人!姐,你不是一向很有自信吗?为什么现在反倒退却了?你真的甘心让舅舅娶别人?”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这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必须找舅舅说清楚,阻止他们结婚!”
顾倾城眼泪婆娑地望着他,觉得讽刺得不得了。“现在……连你也把我当做利用的工具了?”
顾隐莲皱眉,不明白这“莫须有”的罪名从何而来。
“你根本不是关心我……只是想让我阻止他们结婚而已……”
“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是为了你!”
“你是为了你自己……”顾倾城轻嗤,“你问问自己,你阻止舅舅娶叶茵,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认定她是个坏女人?而不是因为喜欢她?”
顾隐莲如被人用毒针在背脊上扎了一针,引来激烈的反应。“我喜欢她?怎么可能!我厌恶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喜欢那种女人!”
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起来,血液急速流动,统统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抗拒承认那个可怕的事实。
他想不屑,想嗤之以鼻,可是心里那种强烈的不安从何而来?仿佛被人看穿了心底的秘密,非常恐慌,掌心直冒冷汗。
“……你心里清楚……”
只是顾隐莲无暇去想那些,眼下心里都是顾倾城。“无论你怎么想都好,你是我最爱的姐姐,我不希望你委屈自己,不想你后悔!”
顾倾城背靠墙壁,缓缓滑下,觉得自己糟糕透了,呜咽。“你不会明白我心有多痛……就好像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痛得窒息……痛得想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顾隐莲蹲到她身边,再次将她搂入怀中,紧紧搂住。她的眼泪,让他的心都碎了。
“对不起……莲……姐不该那么说你……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最关心我的人……我只是太痛了……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对顾倾城的心疼逐渐转化为对叶茵的愤恨,顾隐莲恨叶茵将他们家搅得鸡犬不宁,更恨叶茵伤害了顾倾城。恨意的怒焰在胸膛中熊熊燃烧,烧得双目赤红,被恨意充斥着。
他搂紧顾倾城,咬牙切齿地发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让那个女人千万倍偿还!”
……
席白城晚上十点才回到家,推门进房间,叶茵窝在床上,抱着膝盖发呆。床边开着一盏小灯,温馨的灯光洒落她一身,青丝披散在颊边,包裹着她的小脸,她像个可爱的小天使。
一个……正在发呆的小天使……
也许是灯光太温馨,也许是她懵懂的表情太可爱,席白城心里泛起暖意,忽然觉得以后如果每天有人在家等他,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之前他觉得特别矫情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家,就是有人,点了盏灯在等你!现在却感觉有那么点道理。
他脱了西装,走过去揉揉她的脑袋。“还没睡?”
“……”
“我妈今天下午搬走的?”
“……嗯!回澳洲!”叶茵抬头望向他,眼里逐渐有了焦距。
席白城了然地扬唇,“她总是这样,一会儿一个主意,满世界乱飞!”
“嗯!伯母是很有个性的人!对了,她同意我们结婚了……”叶茵挠挠头,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不觉得很神奇吗?就因为我看了她的电影,她就答应了我们的婚事!”
“电影是她的软肋!”席白城走到床边,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漂亮的眼睛近距离望着她,笑眼放电。“再说,她不妥协也得妥协!她聪明得很,知道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喔!那还是你厉害!连你妈都败给你了!”
席白城玩味地揶揄。“你不认为形容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较妥当?”
“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得意什么呀!如果以后孩子遗传了你的腹黑基因,我才该头疼!”
“还没结婚就开始想孩子的事情了?”席白城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瞳孔明亮得惊人,嘴角却满是痞气的笑容。“宝贝儿,你是有多爱我?”
叶茵羞恼地推了他一把,“爱你个头!自恋狂!全世界我最讨厌你,怎么可能爱你!”
“女人都口是心非,嘴上越说讨厌,心里越喜欢,尤其是你!所以,你一定很爱我!”
瞧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叶茵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扑上去抓花他的脸,叫他还有脸得意。
“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又长得帅了不起?讨厌鬼!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要爱你?”
“我不要她们爱,只要你爱……”席白城扑上去亲叶茵,两人闹了一阵,她从怀中挣脱,扬起小脑袋,气喘吁吁。“等等……结婚之前……必须、必须定一些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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