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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竹林深处,踏过他走过的痕迹,走在他走过的小道,看着他看过的风景,心里阵阵疼痛,有多疼?
在看到横泻在小道边一根阻止道路的竹枝,竹枝上用兰宁男性使用的缟巾绑着一支通透花瓣玉簪,她知道她心底疼痛有多痛!
痛的她流不出一滴泪,痛的她摘下那支玉簪,斜插发髻上,然后看着空旷天际。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他听到她的呼喊,他听到了,听到了。
他无法也不能,同样,她无法也不能。
他说,‘他只要今生,今生的宁多余,来世太漫长。’
他说,‘你等我,等我!’
眼泪就这样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滴在脚下落叶上,斑斓泪痕,留在了今生,也消失在这刻。
提起脚步,走向出口,在转弯处,她停下脚步,看着在小道中,负手站立人。
“你赢了,”她长长吐出一口气息,“赢在起点,赢在你是帝王身份。”
转而,继续迈步,与之擦肩而过,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毫无怜惜之意。
“跟我回兰宁,”听清楚了吗?是‘我’,不是‘朕’,“你依然是皇后。”
她毫不考虑掰开他在她手腕上的手指,摇摇头,眼中尽显疲惫,“好好照顾治儿!”
侧身而过,走过他与她的近在咫尺,走过他与她的距离,留给他的只是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背影在寒冬残阳下,是那么疲惫不堪,那么毫无朝气,那么无力。
墨发飞扬,白衣在凌风中飘然,他飞身凌空,落在她面前。
“去哪?”他问。
“好累,人的一生太累,”她说,“我不想再累了,”
“不可以,”他慌乱,阻止她继续要说的话。
“佛说,求不得,”她说,“求不得,果真求不得,那就古佛青灯,常伴一生。”
他大步上前,双手紧紧抓住垂下的香肩,星眸黯然失色,犹如残冬中退去的余光。“宁多余,”他玉面扭曲,“朕是帝王,帝王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
“你为什么不能理解?”
“礼部尚书千金……”看着她云淡风轻样子,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吹散,他选择拥抱,拥在怀中,她双手垂立,如死尸般任他动作,“朕杀兰宁叶赫,是心里有你,”
她愤然抬头,双眸嗜血,五指在弯曲中握拳。
他慢条斯理放开她,长指挑起她下巴,那双波光粼粼的眸子中,闪烁出一种情绪,一种帝王发啻号令前平静,“你把朕至于何地?”
“为腾云,你豁出去一切。”
“削发为尼,打算守身如玉?”
在闭眼中压制情绪,选择离开,他红唇发笑,“与月夕冷月交换条件,护腾云、族人一世长安,”
“哈哈!”仰天大笑,笑容阻止她了脚步,她转身,看着满是嘲讽笑意的他,他走进她,说,“朕是帝王,一手遮天的帝王,”
“还是发敕千军万马,挑起战争的帝王。”
“月夕冷月早已按捺不住,”俯身在宁多余耳边,“利用腾云这件事,挑起战争,争霸天卓,你却为了腾云不顾一切,抛开兰宁百姓……认为,朕杀不了腾云?”
“你把朕至何地?”紧捏起宁多余下巴,双眸猩红,“说!”
她看着暴怒却不发作的男人,“你不杀腾云,不就是等着我来相救?”
“设好圈子让我钻,可我不得不钻,杀兰宁叶赫,提醒我,你随时可能杀腾云,要我做早点防范。”
“而月夕冷月对我旧情难忘,找他护腾云安全是最合适不过。”
“你心里确实有我,利用我来挑起纷争,中间横着腾云,随便一个理由就可以与月夕冷月发动战争。”
“实现你们一统天下的梦想。”
一切在倏忽间,静止。就连寒风拂叶尖的声音,也消失。在静止中有两人,白衣缱倦的男子在不语言笑中看向小巧清瘦,骨子里透出几分冷傲,几分聪慧的女人。几言几语在舌尖动扰几下,那层纸捅破。
兰宁凤晨依旧负手伫立,冷眼静止的看着,听着,直到天轰隆一声,随后下起彭勃大雨,雨水淋湿她的心,还有他的身。
如果不曾被伤害,怎会如此明白?!漫天飞舞,眼中一片荒芜,满眼留恋和风雨,在脚步下换成尘埃。
“你死,也要葬在朕的陵墓里。”身后的声音比寒风还令人心寒。
她继续,继续脚下步伐。
“你若出家,朕现在就派死士追杀腾云乃至族人!”
“他活一天,朕就追杀一天。”
她停下脚步,雨越下越大,罗裙湿尽。发丝粘连在一起,像一股力量,分不开,扯不断。
回身,看向对方,“你可以试试看,你若杀他,我会杀了你。”
足尖点地,再一次飞身而来,这一次不似先前温柔,而是一种狠厉,香肩一侧,似被铁钩勾住。她冷冷看着,看着那雨冲击他和她。
“宁多余不要逼朕动手,”他说,“朕的忍耐,已经到极限!”
肩上似有血迹留下,混合在雨中,冲击的一干二净。疼痛再一次涌上胸口,为何决定如此难?
因为决定代表付出,选择有很多种。她可以选择随心所欲,可以选择抛弃所有,但不可以决定抛弃她的孩子治儿。
雨,最终会停歇。停歇已是晚上,她站在青山脚下,看着闪闪红光,看着长流不息的河流,感受着冷凉的风,享受着夜晚孤寂。她选择与兰宁凤晨并肩从竹林小道离开,离开那希望破碎之地。
在雨中,他说‘治儿,不可以没有娘!’
他还说,‘你可以不爱我,治儿不能没有娘!’
气息,随风而来,她未转身。
“宁多余!”身后的人,似乎有点哀伤。
“你来了!”
她转了身,一把纸伞遮掩在头上,原来天下起了毛毛细雨。纸伞上,两条鲤鱼闹戏,欢快无比。月夕冷月一支撑纸伞,一手提着大红灯笼,站在她面前。
灯笼闪闪出火红光耀,照在她和他视线中。他深情看着她。
说,“腾云可以为你,什么都不要,功臣名利。”
“家世、族人,个人生死。”
她不语,聆听月夕冷月很少碰触的话题,红光下,一身蓝衣在风中飘逸,黑发张扬,深邃迷人的五官上,那双幽深眸子中,正荡开一层层波澜。
“这一点确实值得你……爱。”
冷凉的手,覆盖在她手上,那把鲤鱼嬉闹纸伞到她手中。
她说,“月夕冷月其实,你没那么混蛋!”而后‘噗哧’一笑,空闲一只手,遮掩笑声。
月夕冷月静静看着,回忆拉开,拉开同样话题场景……似乎不愿在继续,手中灯笼转移给宁多余,用一个背影说:
“这生,朕不会在立后!”
冷傲的身影随后容纳在黑夜中,她一手提灯笼,一手支撑纸伞,看着月夕冷月消失的方向。
‘谢谢!’她始终未说出口。
看着头顶纸伞,她眼眶中似有泪水在流动,寓意她怎么不会明白?在风雨时,他会一直为她遮风避雨。照明路线的灯笼示意她,踏着路线走就好,跟兰宁凤晨回兰宁。
是谁,在耳边说,‘我月夕冷月得不到的,兰宁凤晨要休想染指!’
是谁,又在耳边说,‘要她等死!’孤寂一生在青灯下等死的?
是谁?
如今,又是谁,在不舍中送出承诺。
又是谁,在难舍中收回帝王言语?
是谁?
她一手支撑纸伞,一手提着大红灯笼,快步在他消失的方向。伞架外,有雨痕像连线顺着圆形落下,手中灯笼红光在风中摇曳,她加快步伐追赶,加快步伐赶上。
“你在找朕?”
细细风雨中,他站在路中,看着疾驰追上的人。
“雨很大!”她说,说完靠近,瞬间两人站在雨伞下,“会得风寒!”
摇曳烛光,射放出两个黑影,一个欣高身影在颤抖,可能是风太大。另外一个娇小身影,支撑雨伞,手挑灯笼,两人消失在黑夜中。
黑夜与白昼做交替,在交替中日子轮回在昨天、今天、明天。
许久,到底有多久,她不记得了。她只记得,那日清晨青山红光尽显,满天火红,而后似龙吟声,响天遍地,在那一瞬间中,青山耸天翠竹,仿佛到了生命末端,化成老耄之年老者,奄奄一息等待生命结束。
就那一瞬间后,翠玉国再无茂盛之竹,青山下河流流尽一生疲惫,干涸呈现生命耗尽之态。
然而,曾茂盛翠竹之地,却出奇盛产出翠玉。或许应验了一句话,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江湖豪杰,天卓大陆权势之人有心来到寒翠国。只为那异物出世,大展宏图、呼风唤雨,不料令牌在最后一天夺冠之时,在夜晚丢失。
次日清晨,龙吟声刺破苍穹!蛟龙出海,遨游上苍,转瞬之间消失在白昼。豪杰们纷纷飞往青山之上,在异物出世之地发现一个荷包,荷包内装着早已枯碎的一根青草和一片落叶!
宁多余打开手中荷包,一根青草和一片落叶,转手在她手中早已成细沙。荷包放入胸口,胸口那里疼的颤抖。
在颤疼中,听见治儿叫声。
“娘!”治儿展开双臂,欢快飞奔在她身怀中。!
“嗯!”她双臂抱起,亲了又亲。
抱在怀中,暖暖温度,再多飘雪、料峭寒风,也融不化她怀抱中的温度,冷不凉治儿的一声‘娘!’。
“娘!”在怀抱中,‘哇’一声大哭,哭的浑身抽泣,浑身打颤,眼泪横洒,洒在她脸上,落在她胸口。
滚烫眼泪,灼伤了她的肌肤。滴落泪水,刺痛了她的心。
“娘,治儿听话!”小手抓住,死死抓住她胸前衣襟,说,“腹黑坏!”
她惊愣,在惊愣中看着一脸愤怒的男人。转而一脸笑,笑看走进她和治儿的兰宁凤晨。
“该启辰了!”他说。“就我们三人!”
如秋、如波的眸光,如镜面般明亮,静静看着一个抱孩子上马车的女人。随后,顺着那个女人脚迹,上了那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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