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卿气的跳脚,想要挣开与自己交缠在一起的手,却被抓得更牢,只得恶狠狠地瞪着某人,“你要不要脸”
萧琅渐眸中笑意点点,“自然是要的,可我要脸也要你。.”
元卿伸出空闲的另一只手朝对方的面门袭去,却很快被另一只手抱住,抓到了胸前,两人就这么以一种面对着十指相扣的姿势僵持着,更要命的是元卿身体方才是被带倒的,此刻整个人趴在萧琅渐的身上,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元卿脸涨得通红,她当圣女这么多年,身边连只公苍蝇都被靳言看的死死的,还没有人敢对她这么无礼
“虽然这样的姿势累了些,不过卿卿喜欢,便这么睡也没什么。”
元卿嘴角微微勾起,膝盖快准狠地上抬,身下的人眸中一闪,眼疾手快地闪开,“下面”才幸免于难,也就松开了对元卿的桎梏。
元卿眼角上挑,得意地跳到一边,“定北王下次若再这样耍流氓,便不会这么轻易躲开了,我保证,一定让定北王永无后患”
萧琅渐动作微顿,“若真是那样,卿卿岂不是要守活寡”
守你妹的活寡
所幸那定北王虽然言语轻佻,到底还记着底线,也不再在言语上激元卿,在榻上坐直了,道,“卿卿的酒楼里面最近可热闹着呢你就这么窝在这幽兰殿里实在是可惜,不如出去转转来的好。”
元卿开酒楼自然不会是单单为着赚钱,人们喜欢在饭桌上谈事情,能吃饭的地方便都可以得到消息。
是以幽都城内大大小小的酒楼茶馆、甚至还有几间颇为走俏的青楼都是她的地盘,听萧琅渐这话,怕是最近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你是专程来给我提醒的”
“卿卿记性不太好,我方才说了,只是来转转。”
元卿抿嘴,“你的好意我领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便请回吧我这幽兰殿四面通气的,不安生。”
萧琅渐也不再纠缠,从榻上立起来道,“上次我说过的话,永远作数,卿卿若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可来寻我。”
“不会有那一天。”
萧琅渐顿顿,不甚在意地越过元卿,跃上窗台,却突然回头看她一眼,面具下紧抿的嘴角勾了勾,紧接着消失在夜色中。
元卿还在发愣,门外一声试探般的声音响起,“卿卿,你醒着吗”
是靳言。
元卿眸色深了深,如今她这幽兰殿果真成了四面通风的了
将门打开,靳言果然正站在门口,见元卿好好地站着看着他,微松了口气,“我下了朝便来瞧瞧你,我送来那些东西卿卿可还喜欢”
元卿退到一边,“喜欢。陛下请进。”
靳言原本要去牵元卿的手只好尴尬地收了回去,步入殿内,在桌前坐了,扫过桌上的茶杯,没话找话道,“我记得卿卿这副茶具一整套有四个的,怎么缺了一个”
元卿本没有注意,听了靳言这话才发现原本四角果真缺了一只杯子,心中自然清楚杯子去了哪里,只恨自己没察觉那只杯子何时被拿走的。
总归不是很重要,元卿无所谓道,“约莫是臣什么时候不小心将杯子打碎了罢臣也记不太清楚了。还有这几日陛下送来的东西,臣很喜欢,已经让青璃都收起来了,陛下可要看看”
靳言眼中微顿,“不用了,你喜欢就好。”
在屋内逡巡一圈,靳言绞尽脑汁想要想出些什么话来,却听元卿继续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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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陛下今日来得巧,本来臣今日也要去找陛下的。”
靳言还没来得及露出喜色,元卿接着道,“陛下,臣身为圣女,理应住在圣女殿中。只是先前因着陛下还需要臣,臣便就近辅佐,两厢便宜。可如今陛下羽翼渐丰,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臣在想,臣还是迁回圣女殿中比较好。还请陛下恩准。”
靳言脸色变得很是难看,“你这是要离孤而去”
“臣没有。”
靳言看着元卿,片刻后服了软一般开口道,“你若是气孤派人看着你,孤立刻将所有人撤了便是,你何必非要搬出去”
元卿埋首下去,沉默不语。
靳言抿唇,执着道,“孤不会让你出宫的”
元卿道,“陛下这些日子不是已经在忙着立后事宜了吗到时候后宫中有了主人,臣再这样住在宫中,岂不是不合时宜”
“若是你愿意,便可以长长久久地住在这宫中,无人敢阻拦你”
“陛下,众口铄金,你要臣成为众矢之的不成”
靳言的态度一反常态的强硬,“总之,孤不同意。”
元卿正了脸色,道,“靳言,你如今既已经做出了一个姿态要立后,便须得让群臣明白你的决心和立场,他们方才能够安生。你不可能永远这么喜形于色,你要学会藏住自己的念头,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你但凡有一点犹豫和不满,他们便会占尽先机拿住你你重视我我知道,只是,我也同你说过,我会一直坚定的同你站在一起,支持你,就算出了宫,我的初心也不会变。除非,是你先舍弃了我。”
靳言急了,“我怎么会先舍弃你”
元卿笑笑,“这就是了。你我的心是一处的,便是分开了又能如何待在外面纵使见面不方便了些,我却更方便替你看住那些大臣了。总有一日,待你能够完全主宰苗疆的一切,再想要如何方能随自己的心意。”
靳言沉默了,静静地看着元卿,只见元卿眼中的坚定一如从前,内心方才安定了些,“我只是不太放心你。你可知道,最近,俪嬢回来了”
元卿眸色沉了沉,“她回来便回来,我又何曾惧她”
“卿卿,我只想你知道,若是她伤了你,我怕会忍不住亲手了结她,到时候就算是辜负了皇祖母,成了罪人,我也回不了头了”
说到这点,元卿便不得不为这位已经仙逝的太后鼓个掌了。
她原以为她自己是这位太后的杀手锏,却没想到人家提前为自己的乖孙子做了两手准备:一个是她,另一个却是表面上心仪靳然实则拥护靳言的前圣女俪嬢。
这俪嬢身份若是平常些,同她一般无依无靠也就算了,偏偏还是太后母家的人,太后走之前似是怕自己与俪嬢两虎相争,便早早地将俪嬢送走了。
如今回来,自然是要拿回自己这么多年在朝中的经营的。
元卿不怕她同自己争,却怕她不肯好好辅佐靳言,另生事端。
要知道,当年俪嬢倾心于靳然的事情几乎弄得人尽皆知,至今都无哪家的女子敢肖想进靳然的府邸。
元卿不愿继续在朝中耗着,却也不会就这么将权杖交到俪嬢手中。
“她一走便是两年,如今想要重新在朝堂上立足,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是夜,元卿等到幽兰殿外间的人睡下了,才换了一身便衣出门,往城中最大的酒楼而去。
天香楼前熙熙攘攘,不同于宫里的寂静无声,热闹得紧。
元卿朝前门迎客的自己人打了招呼,便自上了二楼,往一处偏角处走去,进了一处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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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在里面带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得隔壁房间闹起来。
一声“哐啷”的破窗声传来,元卿朝窗外扫了一眼,只见一个身影被丢出了隔壁房间,头朝下往大街上落下去。
元卿眉心轻皱,身形微动,一袭鞭子已经从手中祭出,以比那人落地更快的速度勾住了那人的腰身,一个使力,将人吊了上来,却未曾将人拉上来,而是半吊在窗外,淡定地喝了口茶。
那人本以为自己掉下去死定了,没想到死里逃生,笑眯眯地抬脸要道谢,在看到元卿的一瞬间脸都黑了,“怎么是你你快点将本公子拉上去”
元卿好笑地瞥他一眼,“才这么两天,俪大少爷就忘了我的习惯了,一向是只害人,不救人的。”
“你你快点将我拉上去,我姐姐就在隔壁”
元卿遗憾地看了一眼俪扬,白长了这么一张翩翩佳公子的脸,偏偏是个没脑子的。
“你姐姐若是要救你,那方才将你丢下去的又是哪个”
“那是嬢姐姐在同我玩闹,岂是你这等卑鄙小人可以理解的”
俪扬是真真正正不问世事的纨绔子弟,对元卿的第一印象完全来源于两年前跟着俪嬢被送走的时候,在他心里,要不是眼前的女子,他就不会被送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两年。
坏印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观的,如今俪扬自是对元卿没什么好脸色。
索性元卿也懒得同俪扬计较,将长鞭一收,任由俪扬两只手扒住窗台,转身就待要走,俪扬连忙大喊,“喂你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把我吊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元卿扭头,眸中全是好笑的神色,“谁说我是救你了”
俪扬一愣,元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房间里,只留下让俪扬抓狂的声音,“我只是怕你将下面无辜的行人砸伤了。”
俪扬在空中荡了半晌,才确定人当真是走了,最终还是没有抗住,脖子扭得老费劲,朝着旁边的房间大喊道,“孃姐姐好姐姐救我”
嗓子都快喊破了,旁边的窗户才再次打开,一张清冷的脸露出来,只一眼,俪扬便熄了声。
俪嬢看着夜色下的行人,眸色更冷,“将他给我带过来”
“是”很快有两个属下飞快地跑到隔壁房间将被吊了半天的俪扬救了下来,扶回了俪嬢面前。
俪嬢看了他一眼,见他腿软站不稳的样子,嘴唇微抿,“你如今腿脚倒是越发软了,连坐在窗前都会掉下去,那窗沿对你来说太矮了不成”
俪扬委屈地看了俪嬢一眼,“嬢姐姐,我真的只是坐在窗沿上不小心打了个盹儿。”
俪嬢白他一眼,“你倒是狗屎运,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发现她就在隔壁。”
一个属下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主子,她会不会听到了我们说的话”
俪嬢扭过头,嘴角冷笑道,“她听与不听,又有什么用我手里有着姑母的一切权力和人手,该是我的我早晚会拿回来你待会儿便照我方才所说往名单上的大臣府中跑一趟。”
“是,主子。”
俪扬还在旁边嘟囔不已,“既然嬢姐姐这么厉害,为何不早早地带扬儿回来,要让扬儿在那里受那么久的罪。”
“在苦地方待了这么久,也没见你有多少长进,明日上朝时你便给我进到军营里面去,什么时候这浑身的懒骨头勤快了,什么时候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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