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风的身后,立着风卫,正在汇报事情。陆遥风本来听得很耐烦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家这么快就有些不高兴了。他略有些紧张,微微低了头,他抿了抿唇,接着道,“萧家那边派出的是萧二少的人,也不知道是受了谁的蛊惑,正在打听您和南家之间的关系。”
他和南家之间?无非南驰景是南安捷的堂弟,如此一来,他就是南驰景的外甥罢了。虽然没有出五服的亲戚,但有什么值得萧二少这么关注的?
陆遥风并不会以为,萧司越说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是一句笑话,他要是这么大意的话,那他就活不到现在了。
他很清楚萧司越对陆寒筱的心思,那种势在必得的壮志。他第一次听萧司越讲当年信阳陈家三房二女的事,他就从萧司越的语气中听出了端倪。如今的寒筱是谁,与当年信阳陈家三房二女之间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比陆遥风还清楚了。
他也知道,陈宁筱和萧家兄弟也是窥知端倪的。
还有南驰景。
这些人都是从前和信阳陈家三房二女关系比较好,甚至亲近的人。他们都很熟悉她,是以,在与陆寒筱打过交道之后,就会引得他们的注意。他相信,陆寒筱绝对不会当着他们的面承认什么,不会把和他说的话说给他们听。
但,很多时候,不说,反而就是说。
“当年信阳陈家发生的事,查得怎样了?”陆遥风毕竟没有参与过信阳陈家三房二女的事情,他想不明白,就懒得去想。
“暂无进展。”风卫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绝不会跟当家说,事情过去很多年了,不好查。
“继续查吧,只要发生过的事,不管多少年,总会有蛛丝马迹浮上来。”陆遥风想了想,“放话出去,就说嘉世界要进军中医界。我们要投资医疗器械,还有”他想了想,“中药。”
“另外,让人暗地里和信阳陈家二房联系。但不要暴露自己。”陆遥风道,“把这事跟童少说,让他去安排。”
嘉世界下面的企业多得是了,依附于嘉世界的产业也多得是。只要童少放出话来,会有多少人去做这件事。风卫自然是明白这道理的,他应了下来,又接着汇报别的事,“刘建堂那边,已经安排好了一个女人过去,他近期应该就会去找高夫人了。”
刘建堂是陆寒筱当年在江市外校时四年的班主任,四年时间,没少欺负寒筱。陆遥风设法把他从江市外校弄走之后,他在自己家办了个补习班。高玉凤常年独守空房,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偷偷用了陆寒筱孝敬给陆一鸣的逍遥香之后,没把持住,与刘建堂暗度陈仓。
最后,暗结珠胎,在江市找了一家医院做了手术。
如今,证据都握在陆遥风的手里。
他做事从来极有分寸,刚柔有济。有些人,有些事,他会快刀斩乱麻地解决掉。有些人,有些事,他又喜欢慢慢地吊着,就好似撒网打鱼,把网撒下去,让那鱼儿在里头,慢慢地游,先养着,等到想要收网的时候,再收起来,看到鱼儿离了水时,在网中蹦跶挣扎的样子。
六年前,高玉凤为了占有陆家老太太留给陆寒筱的遗产,设法将陆寒筱逐出陆家。这笔账,陆遥风怎么可能放过她们?他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六年中,他有事要办,又养了几年伤,如今,该死到了慢慢还债的时候了。
“嗯。”陆遥风淡淡地应了一声,“让他挑一个陆先生在家的时候去找吧。另外,把一条消息散给他听,就说,前些日子,陆寒婷在长门大街买了一套十万元的红宝石首饰。”
他说完这些,已经听到陆寒筱上楼的声音了,他便抬手挥了挥,让风卫下去。他自己整了整衣领,在临窗的沙发上坐下来,手里拿了一份文件在看,陆寒筱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副很用功的样子。
陆寒筱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也无人拦阻她。
她不知道陆遥风在忙什么,就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进头,扫了一眼屋子里,只从沙发后看到陆遥风的后脑勺,她心里一喜,原以为陆遥风在忙事情呢,没想到他一个人在。
“过来!”
陆遥风好似从后脑勺上长出了一双眼睛,他低沉喑魅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陆寒筱顿时就觉得无趣,她还准备上前去捂住他的眼睛呢。
陆寒筱甩着手走过去,她站在陆遥风身后的沙发外,伸手环住陆遥风的脖子,趴在他的身上,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陆遥风就放下手中的文件,牵着她的手,绕过了沙发,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谁知道,陆寒筱却偏偏不,她赖在陆遥风的膝头,头歪在他的肩上,撅着嘴,不高兴地说,“没意思!”
“什么没意思?”陆遥风好笑地环着她的腰,他一侧头,就与她的脸相贴,她也不像别的女孩子,避嫌一样避一避,相反,她还用自己脸上娇嫩的肌肤摩挲陆遥风脸上点点胡茬,倒是陆遥风让了让,问她,“昨天不是很高兴的吗?买了那么多食材,我听说你们要做烧烤的?”
他透过窗户,朝外望去,有炭烟被风吹起,因为风向的缘故,还能隐约闻到烧烤的气味。
“昨晚,瑾瑜和若瑄在一起,她们说了一整夜的话。她们今天都没精神,就在湖边睡觉。”陆寒筱明显是有些吃味了,“关键是,她们都不把说的话,说给我听。虽然,我很聪明,猜到了一点,可我们不是最好的闺蜜吗?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
陆遥风原本是有些好笑,见陆寒筱斜着眼要看他,他便忙换上了一副皱眉的样子,和陆寒筱同仇敌忾,“是啊,她们的确不应该瞒着你,这真是不好。有什么事是不能和你说的呢?”不过,他转而又问道,“是什么重要的事?怎么会让你发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