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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话江湖(1 / 1)

“江湖,什么是江湖?侠骨柔肠、神仙眷侣?屁,江湖就是腥风血雨、杀人害命!什么时候真正平静过?”酒楼中,一个老头翘着胡须很没形象地斜坐在酒桌上,一双破了洞的鞋子胡乱扔在地上,露出两只脏脚丫,他正高谈阔论,大话江湖。

老头面前挤满了数十个酒客,倒是都不在乎他这副邋遢的样子,都很兴奋地看着他,只听靠前一人道:“木老头,你感慨个什么劲啊,说的你好像武林高手似的!”众人一齐哄笑。

那木老头也不恼,得意笑道:“你们别看我老人家年迈,想当年老夫也曾负剑走天涯,意指最高处啊!”

当下又是讥笑一片,自是没人信这个糟老头子,不过平时与这老头熟了大家也都很随意,又一人急道:“你别扯远了,快说刚才那林氏山庄怎么了,别停啊!”

木老头看着众人瞪着绿眼看着他,“哦”了一声拍拍脑袋道:“你瞧我这记性。我说到哪儿了,对,林氏山庄满门遭屠!话说这林氏一脉世代经商之家,到了当时庄主林云手中家里已经颇为富庶,加上林云为人豪爽义气,这在当时江湖上都是小有名气的。可是这人怕出名猪怕壮啊,林氏山庄做的越来越大,也就有人盯准了那里,所以前去偷盗破坏的绿林人物不在少数。

这林云虽是经商之人,却好刀枪棍棒,结交了不少武林豪杰。他请了上百号有些武艺的好友到庄上镇守,其中不乏一些在江湖上有名的人物。这加上仆人丫鬟,林氏山庄倒是有了数百之众,当真显赫一时。可就是这么显赫的大家族,为何就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你们可知为何?”说道这里,木老头很是拿捏地斜睨着众人。

“老头你就别跟我们卖关子了,快说怎么回事!”这下众人可不乐意了,大有你不说就揍你之势。

木老头眼看卖弄不下去,无奈道:“你们这群小子!就在一个夜晚,十多个黑衣人蒙着面,带着武器来到了林氏山庄。他们也不说话,走进庄内就直接拔剑杀人,这一下,惨剧可就开始了。

那林氏山庄自然不是吃素的,庄内武艺高强之人甚多,听闻这等情况纷纷前来应敌。可是没想到啊,这么多的人竟然全部被来犯者杀光。任你武功再高,在那些剑光之下就跟豆腐一样脆弱。就这样,林氏山庄数百人上下无一生还,都在那个夜里全部化为剑下亡魂了。最后,那几个黑衣人困住林云夫妇问道:傲霜刀在何处?林氏夫妇没有回答,就这般相继自杀死去。”

木老头倒了一口酒,酒水湿了胸前衣襟,但他毫不在乎,神色很是惆怅感慨。

众人听了都愣愣不已,傲霜刀!不曾想,竟听到了傲霜刀的消息。一人问道:“木老头,你是说十八年前那林氏山庄满门遭屠是因为藏纳傲霜刀?你可别骗我们,众所周知,傲霜刀已经上百年不曾出现江湖了。”其他人也是怀疑而急切地看着他,要问个明白。

木老头胡子一翘,“你不相信我老人家不是?老夫说的可都是真的,那些个黑衣人就是为了傲霜刀杀到林氏山庄,不过,最后他们也没得到那宝刀罢了。”

“那谁得到了?”众人纷纷开口。

木老头撇了撇嘴,“这我哪知道?老夫要是知道还能坐这跟你们喝酒吹牛!”

酒客们尽皆失望,没想到好不容易听到了那圣刀消息,竟然不知下落。不过想想众人也就释然了,这等圣物若是再现江湖,只怕会再次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来着酒楼里的酒客大多不是江湖人,不过江湖无处不在,虽然众人并不是那等负剑挟刀的豪杰,却都或多或少知晓些江湖大事。就比如这傲霜刀,当真是无人不知了。

木老头眼看震住了众人,颇为得意,嚷道:“小二,来两坛好酒!”那小二方才也被惊住,听木老头一喊连忙应了声,转身拿酒去了。

靠近木老头的一个年轻人问道:“前辈,你说那林氏山庄怎么会有傲霜刀?这圣刀百年不曾现世,那林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而已,又怎会与圣刀有缘?”

木老头拿过店小二的酒,很是享受地倒了一口,道:“哼,其中曲折我老头子哪知道这么多,你们要问就去问林云吧!”

四下嘘声一片,“你这老家伙,谁不知道林氏山庄早被杀个干净了,还问个屁!”

木老头嘿嘿一笑:“那老夫可就管不着了。”众人见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有用消息了,也就不再纠缠,不过心里都痒了起来,想知道那圣刀到底去了何处。

一人很是不以为然地道:“都说那傲霜刀是武林至宝,刀锋可斩鬼神,可是谁人见过?依我看,远远不如剑快?所谓宝刀,不过以讹传讹罢了。”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下来的酒楼又起闹声,许多人不同意这人的看法:“你懂什么,傲霜刀是刀中圣物,哪是什么剑可以比的?”

“放屁!你看那些武林豪杰哪个不是用剑的,少夸什么刀好刀快!”骂声一片。

木老头管不着这些,独自酌了一口酒。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这下众人居然尽皆安静了下来,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年轻人背上背了把长剑。

这是个江湖人。

不需要太多的考虑,他这身装束已经说明了一切。方才众人虽吵闹非凡,争那刀剑孰强孰弱,现在却万万不敢高声争辩,江湖人向来视人命如草芥,何况眼前这人又是个用剑的,要是听到了他们的争论可就糟了。

不过众人担忧的拔剑伤人并未出现,那年轻人自顾自地走向了一个桌子,轻声道:“小二,上酒。”

“得嘞!”小二答应一声就去了。木老头自那年轻人一进门便不再言语,悄悄地摸下桌子,鞋也不要了,就要抽身离开。

这时,声音突兀响起:“老人家何必这般匆忙,过来共引美酒如何?”

木老头身子一僵,转过身讪讪笑道:“多谢少侠美意,不过老夫家中还有急事,就不久留了。下次,下次定不负少侠盛情。”言罢,他转身要走。可就在他走到楼梯口时,一杯酒水突然挡在了他眼前。那杯酒直冲楼梯而去,竟将楼梯扶手冲射个口子!

四下骇然,众人皆哑然无声,不敢言语。

木老头也顿住脚步,不敢再往前走。他转过身来,勉强笑道:“少侠莫要难为我这么个胡言乱语的老家伙,我方才不过是瞎吹吹牛罢了。”

那年轻人放下酒杯,缓声道:“老人家无需害怕,我只是要问个问题罢了。问完便放你离去,绝不为难。”

木老头暗暗松了口气,谄媚笑道:“少侠想问什么尽管问,小老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敢藏私。”

青年并不急,悠哉道:“我方才听说大家在讨论刀与剑谁更快,可对?”他看向众人,眼中尽是询问意味。

可是在场诸多酒客都是本本分分的百姓,平时说些江湖趣闻逗逗乐子,哪里是真的江湖人?这番听负剑青年一问,都瑟瑟不敢言语。加上方才看到他露出那一手,心中更是震动胆怯。

那青年没有得到回应,看向木老头道:“老人家,我想问的是:你认为刀与剑谁更强呢?”

木老头丝毫不需要考虑,爽快答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剑了!用刀的不过是凤毛麟角,哪有使剑的厉害。要我说,跟剑比起来什么刀都是糊弄人罢了!”

青年微微摇了摇头,对木老头这般谄媚的态度并不心动,道:“若是那傲霜刀呢,又该如何?”

木老头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这下终于问到点子上了。他面上神色不改,疑惑道:“什么傲霜刀?你说那个啊,方才小老儿不过是与他们吹吹牛罢了,哪里知道什么圣刀的真正消息。当不当真,当不得真啊,哈哈。”

四下众人都为木老头暗暗捏了把冷汗。平时众人都爱听他说些江湖乱事,与他颇为熟稔,此刻见他被为难,都很是着急。不过没人敢出头,江湖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下,青年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手中酒杯,也不饮下,只是静静似在想些什么。

他这一安静,别人也不敢说话,木老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那里颇为尴尬。

片刻后,那青年又轻声开口,似自言自语道:“人间六剑,天外一刀。莫非这般传言为虚吗?我倒真想见见那天外一刀!”

自是无人答话。

木老头尴尬笑道:“少侠,我可以走了吧?”

青年瞥了他一眼,道:“你要走便走,只不过,或许你已经走不了了。”

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就这般从栏杆外窜入酒楼,立身窗边。

“哎呀,圣刀啊,小女子也想见识见识呢。”一声柔媚的女声入耳,众人只觉魂都要被勾走。一个身着红衣的年轻女子妩媚站在栏杆上,眼中噙着笑意看向青年。

她旁边是一个强壮大汉,也正盯着木老头和青年。他背负着一柄近丈大刀,样子颇为凶煞,只听他开口道:“你说剑比刀强?王某倒想看看你有几分斤两!”

酒客们纷纷离开座位,眼见双方言语不善都悄悄下了楼。酒楼老板心中叫苦,却是万万不敢抱怨的。

木老头也想走,不过那柔媚女子轻声唤道:“这位老前辈何必急着走,也一并留下来吧。”这下,他知道走不了了。

此时,二楼只有青年,木老头,那柔媚女子和负刀大汉四人。哪怕是木老头这个不懂丝毫武功的寻常人,也看出了眼前几人武功非凡,一个随手撒酒便打断楼梯,另外两个轻松跳上二楼,今天恐怕是难以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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