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华山气宗还有这样的人物。”余人彦听到风清扬说气宗的一名高手,竟然能够同时击败数名剑宗的高手心中惊叹。
要知道如今的岳不群在江湖上已经是一顶一的高手,江湖上能够胜他的不会超过十人,当然,那些隐居已经多年的老不死的除外。
而岳不群全力出手也不可能同时击败两个封不平,更不用说同时击败数名剑宗高手了,而这位段姓的高手不但能够技压群雄,而且还能跟风清扬过招。这就说明此人不但内功高绝,就连剑法也不差。
“这次的五岳会盟,华山派高手尽出,轻松的拿到了盟主的位置,可是也因此埋下了祸根。”
余人彦好奇的看了风清扬一眼,问道:“什么祸根?气剑之争吗?”
风清扬点点头道:“不错,正是这气宗跟剑宗的矛盾在这次的会盟以后愈演愈烈。会盟中的比剑,剑宗赢了七场输了两场,气宗却只胜了一场,其余皆是败绩。剑宗的弟子便越加的看不起气宗的传人。”
余人彦暗想道:看来这气宗胜的这一场就是那位段姓高手胜的。
风清扬喘了口气,继续道:“自从那日起,剑宗的弟子总是喜欢去挑衅气宗的弟子,要知道,这剑宗的剑法精妙,容易速成,而气宗讲究养气的功夫,十年八年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威力,气宗弟子本来就少,如此一来。气宗弟子灰心丧气,很多都躲到山下,不再回山。气宗便只剩下寥寥十数人。”
“段师兄本来的脾气是很好地,不过他看着自己的弟子一个又一个的,在山上消失,便一气之下,将所有离山的弟子逐出了师门。”
“啊。怎么会这样?”余人彦吃惊的喊了出来。
要知道在那个年代,逐出师门,那是多么大的惩罚。跟现在的人被开除国籍,驱逐出境地效果一样了。
以后这些人走在江湖上便是无依无靠的,基本不会再有门派会收留他们。而且还要被人耻笑。
风清扬叹道:“段师兄那次确实冲动了,幸好那些下山弟子都只是一些学了点华山武功的皮毛,华山派的绝学并没有外泄。而白师兄身为掌门,却乐得看气宗的笑话,自然也不会管。只以为气宗将会随着这些弟子地离去,而慢慢的消失在华山派,却不知道段师兄之所以这么做,却是熄了拼死一搏的决心。”
“这就是气宗剑宗大比剑的预兆?”余人彦见风清扬顿了顿,便接口道。
风清扬点头道:“是啊。那次比剑是发生在这件事的三个月后。”
“为什么还要推迟三个月?三个栽于剑宗的弟子来说可以精进不少,但是对于以内功为主的气宗来说根本没有丝毫效果啊。”余人彦奇怪道。
风清扬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
余人彦看到风清扬的表情,眼皮一跳,脱口而出:“是为了算计你。”
风清扬出一副“你果然聪明”地表情,一脸苦涩的说道:“是啊,就是为了算计老夫。那时候。我已是中年,却一直未曾娶妻,一心练剑,只道这世间最厉害的便是这独孤九剑,只要我将这独孤九剑连成,天下间便没有人是我的对手了。所以我每日除了练剑,便只是偶尔下山去购买一些日用杂物。”
余人彦见风清扬说道下山两字。脸上便浮现忿忿之色,便知道这故事还是要从他下山开始。
“我还记得,那是腊月的头一天,天气很冷,还下着大雪。华山的山道都被覆盖了。当日我在玉女峰上练剑,突然闻到一股十分醇厚的酒香,回头一瞧。见是张师兄拿着一个酒壶。仰着脖子,一边走路。一边痛饮。我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心头直发痒,酒瘾一下便被勾了出来。便朝他要口酒喝。”
“张师兄便是张不移的父亲,他虽是气宗之人平日里跟我地关系甚佳,并没有因为派别之争而产生矛盾。张师兄倒悬着酒壶,笑着对我说,酒已经没了。那时候我酒瘾甚大,一旦发作,便不愿意做别的事了,刚巧我住处已经没有了酒,心中一横,便冒着大雪下山打酒喝。”
“华山脚下便有一家酒馆,我们师兄弟平日里都喜欢那家老板自己酿的酒水。我到了酒馆里,还是像往常一样,让老板给我上酒。老板很爽快的答应了,不过送酒出来的却是一个姑娘。”
说道这里,风清扬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也许是讽刺,也许是愤恨,不过余人彦却错觉一般的看到了更多地是留恋。
“想必这位姑娘就是欺骗风老头感情的那位****吧。”余人彦脸上出明悟的表情。
风清扬留意到余人彦的表情,无奈的说道:“你又猜到了,是吗?”
随后,脸上的表情回复自然,尽量让自己的情绪没有波动,淡淡地说道:“这位姑娘给我送酒出来时,立刻有三名莽汉出口调戏,还有一人走上前来,对她动手动脚。我自然不会看着她在华山脚下被人如此欺凌,当即三拳两脚,便将人打跑。而这位姑娘却自然对我千恩万谢,殷勤地陪着我喝酒,对我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世上出了练剑,还有如此让我迷恋地东西。”
“从那时起,我便每日下山,整日在她家的酒肆里。她爹爹,也就是酒肆的老板也觉得我这华山派弟子的身份十分体面,愿意将女儿嫁给我。当她爹跟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动心了。”
风清扬虽然将这件事说地极为简单。不过余人彦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热恋中的那种沉,以及跟那酒家女厮守在酒馆的幸福感觉。
风清扬用力的干咳两声,用来掩盖自己心里的躁动,过了半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道:“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以前都是骗局。”
“从张师兄带着酒壶上玉女峰开始。阴谋便已经诞生了。张师兄跟我的关系最好,知道我平日喜爱喝酒,便故意等我地酒喝完以后,拿着一个只装有少许酒水的酒瓶在我身边走过,故意引发的我酒瘾。引我前去酒肆买酒。而酒肆中几名莽汉也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而最可恨的是,这名酒家女竟然是那酒肆老板为了骗我,用高价专门从江南找来地,极善于迷惑人的****。也不知道气宗到底给了那老板什么好处,竟让他如此卖力。”
“酒馆老板告诉我,如果想要娶她女儿,便需要跟他回江南成亲。我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带着足够的银两,便随他们走了。这老板再三嘱咐我。他们是本分人家,不喜跟江湖人物来往,希望我在成婚前不要去跟江湖人物接触,成婚之时也不要宴请江湖朋友。我不疑有他,以为是这平民百姓都不愿意惹是生非,自然满口答应。万想不到这些正是气宗为了不让我知道华山比斗的消息,才定下的策略。”
“等我去了江南以后,气宗的段师兄便忍不住了。他知道剑宗的人数虽多,却多是内功平平不擅久战,只要我不在,便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所以便大放厥词,要跟剑宗一分高下。白师兄听了此言,心中高兴,他正找不到借口将气宗赶下山去呢。欣然答应。”
“白师兄见我没有在山上,虽然有些担心无人制约段师兄,却还是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剑宗跟气宗地高手人数差距实在太大了。所有的剑宗弟子都认为只要将剑法练成,不论他内功多么高强,也没有用。所以便欣欣然的前去比剑。想不到这一比,才发现。气宗的高手虽然不多。但是一个个的都极为难缠。光段师兄一人便杀了剑宗近十名高手,宁丫头的父亲还有张师兄。紫霞功练的都是极为高明,一战下来,原来人多势众的剑宗,竟然败了。”
余人彦听到这里,沉默不语。这华山派地气剑之争,他早有耳闻,如今听到这事从风清扬的口中说出,还是极为感慨。
“风老前辈,我觉得这气宗虽然胜了,多半还是因为这位段姓前辈的原因,而这位前辈虽然是气宗之人,但剑法也十分高明,要不然也不能杀掉这么多剑宗高手,若是他只练内力,不练剑法,恐怕也没有如此威力吧。”
余人彦凝视着风清扬,开口道。
风清扬默默的点点头道:“剑法,内功。剑宗与气宗之争本就荒谬之极。如今剑宗已经沦为邪魔外道,不提也罢。”
“那酒馆老板告诉我,他去准备嫁妆,便带着女儿离开后。我在江南的小村子里等了近十天,发现这两人竟然渺无音讯,我感觉不妥。急忙跑到镇子上查问,竟然听到华山上感染瘟疫,华山派的高手一夜之间,竟死的只剩下三五人。连华山派地掌门都死了,现在由宁清林接任了华山派掌门。”
“我心头大惊,也不顾什么儿女私情了,纵马疾驰,赶回华山。到了山上之后才发现,玉女峰上竟然没有一名剑宗弟子的存在,而华山派正堂剑气纵横的牌子也换成了正气堂。我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阴谋。当夜,我便潜进段师兄的房间。”
“我见到段师兄时,他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身子上缠满了白布,已经奄奄一息了。段师兄听到动静,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是我,脸上不但没有惊慌,反而挤出一丝笑容,他对我说,风师弟,你终于来了。我一直在等着你。”
“随后,他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我听得怒火中烧,恨不能立刻将华山派所有的人都杀光。就在我拍案而起,准备动手杀人地时候,段师兄开口了。他说:风师弟,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你要是想出气,就杀了我吧。我们华山派因为这次地事情已经元气大伤了,你若是将其他的人都杀了,咱们华山派可就要灭门了。”
“我高声斥责道:你们既然担心华山派会灭门,为什么又要干出这样地龌龊事?他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只能勉强的将床边的长剑递给我,然后说道:我这一生虽然口口声声说内力是最重要的,却没有一时忘记修炼剑法。可如今我却将剑彻底抛弃,只留下了气。这把长剑我已经没脸再留着了,你杀了我以后,不要把它跟我放在一起,将它埋得远远的。”
风清扬说道这里,语气一顿,目光投向了余人彦手中地长剑。
“这把剑?”余人彦一怔,缓缓的将长剑抽出,细细的一瞧,见剑身之上刻着一个小小的段字。惊道:“这就是那位段前辈的长剑?”
风清扬点点头,沉声道:“我当时十分气愤,根本没有理会段师兄地话,只知道这一切的阴谋都是张不移的父亲,我那位平日里交情最深的张师兄所谋划的。一心只想找他报仇”
“张师兄与剑宗的比斗时并没有受伤,我见到他时,他在房中打坐,我冲进去也不答话。奋起一剑,刺向他前胸。张师兄的内功很强,剑法却平平,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轻易的便将他地手腕划伤,他长剑被我挑开,扎在了桌子上。”
“我便问他为何要算计我。他只是惨笑着,却不回答。这时候师嫂突然冲了过来。将我紧紧抱住,大声叫喊,让他快走。张师兄见我行动受制,不但不走,反而突使杀手,重重的撞在我的前胸,他内力比我高出甚多。只一下。便把我撞成重伤。我心中大怒,当即也不再顾忌什么。挣开师嫂,长剑连刺,将他的双手双脚的筋络全部挑断。”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我这奋力一挣,竟把师嫂撞到了桌子上,她脖子正好撞上了张师兄的那柄扎在桌上的长剑。连句话都没有留下,便死了。”
风清扬说道此处,一时竟说不下去了,只是默默的看着天空。看来这件事情对他地影响还真是不小。
过了许久,风清扬才继续开口,将故事说完。
“我见师嫂死了,心中大惊,一时间报仇的心思也随着师嫂的死亡而消散,这时候我拖着重伤的身子又一次的来到段师兄的房间,想要告诉他,我不再报仇了。可是却发现他已经死了。原来这么多天,他之所以能掉着一口气,全都是为了等我,为了告诉我这一切。我拿过他的长剑,按照他地吩咐,将它葬道了后山,一直到今天才被你起了出来。”
风清扬陆陆续续的说了近一个时辰,才将华山的这些故事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小子,满足了吗?华山派二十几年前的破烂勾当,老夫可是全部告诉你了。”
余人彦嘿嘿了笑了两声道:“风老前辈坦诚相告,晚辈多谢了。”
风清扬道:“这些事情乃是华山派的奇耻大辱,家丑本不该外扬,可是老夫多年不曾见人,今日见到你这位故人之后,忍不住想起了那些陈年旧事,年纪一大,这嘴就没有那么严了。不过老夫还是希望你不要到处乱说。”
余人彦急忙说道:“风老前辈放心吧,小子听完就忘了。”
风清扬讲的故事,跟张不移说地有些出入,不过总体还是一样地,只不过是张不移讲的内容风清扬被丑化了。
风清扬看了看地上地宁中则,继续道:“地下的三人快要醒了,老夫还是避开一些为好。”
余人彦知道这老头不喜见人,不以为意,只是好奇的问道:“方才张不移说您最喜欢的就是宁伯母,您为何又不见她啊?”
风清扬摆摆手,抓起地上的张不移转身离开,只在转身的时候说道:“她?比她爹,她丈夫都强多了。”
余人彦看着风清扬走出很远,俯下身子准备将宁中则救醒,就听到远远的传来一句话。
“三天以后,想办法带着岳家丫头来我住的山洞找我,老夫还想看看你们青城派创出的剑法有什么了不起的。”
余人彦脸上的表情一滞,暗道:这老人家还真是好强的,看来这岳灵珊有福气了。
“宁伯母,宁伯母。”余人彦伸手在宁中则的肩井**上揉了揉,解开她身上被封住的**道,看着她悠悠转醒,便开口唤道。
宁中则睁开双眼,见一名颇为陌生少年正站在她的身边,猛的一惊,随后见这人十分眼熟,而听他的语气似乎跟自己十分熟络,蹙眉道:“你是?”
“宁伯母,晚辈是青城派的余人彦,去年曾来华山,见过您的。”余人彦拱手退后,笑着说道。
宁中则立刻出笑容,道:“原来是余贤侄,瞧我这记性。哎呀,珊儿呢?”宁中则突然想起女儿还不知生死呢,脸上的笑容立刻消融,换成了紧张的神色。
余人彦指着倒在一旁的岳灵珊道:“宁伯母,您瞧,岳姑娘没有事情,只是被人点了**道而已。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晚辈未敢失礼。”
宁中则看到岳灵珊跟陆大有都倒在一旁,急忙上前探视,见他们都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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