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昏君竟然是龙长钺的入室弟子?
天衍‘门’的红衣修行者暗道‘晦气’,心里更是不住地咒骂,嫌怪自己那些无用的同‘门’,事前没有调查清楚,害自己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www.79xs.com-
凡事经不起推敲,他甚至以为这是‘门’中与自己不对付的同‘门’故意设下的计谋。
昏君也有些吃惊。“我那挂名师父竟然有这么大的名头?那些人都不确认一下,就跑了?”
龙雪‘露’出鄙夷的神‘色’。“你还真是无知的可以!师叔祖外号‘龙颜大怒、寸草不生’,你以为是什么意思?天衍‘门’不过是个二流‘门’派,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细问。也幸亏他们没有怀疑。别忘了,你可是货真价实的龙长钺师祖的弟子,他们若是再造次一点,被我师叔祖知道了,他天衍‘门’能剩下几块石头都是未知之数……”
欧阳广一咋舌,想起当时龙长钺发脾气的样子,心说:还真有这个可能。他那副样子确实‘挺’吓人的。
“师叔,龙长钺是什么人,咱们为什么要跑?‘混’元天意‘门’的人也太霸道了!”尖嘴猴腮的年轻修真的确是第一次出‘门’。
“霸道你个‘奶’‘奶’!”红衣修行者忍将不住,将怒火发泄出来,一掌打在自己这个无知的后辈肩头。“回到山‘门’,去藏书阁把天壬六界异人传给我抄一万遍!你想死,别拖着我天衍‘门’其他的同‘门’。”
其余弟子,但凡有些阅历的,也都无不向他投去了鄙夷的眼‘色’。
昏君大获全胜。
天衍‘门’的修行者一退,反王们立刻阵脚大‘乱’。原本已经势如破竹的慕容疾更是摧枯拉朽一般,横扫千军,乘胜追击而去。
城内,惶恐的百姓还不清楚情势,只记得慕容疾陷入了包围,敌人出动了修行者……他们在极度紧张的情绪中焦急等待,谣言就很容易滋生。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说是慕容疾已经被飞剑斩杀,欧阳广也已经被人生擒活捉,而皇甫娇更是被人当众凌辱……
这个消息就像会飞一般,短时间内传遍了半个京城,人们在绝望中崩溃,更加怀念起过去的日子。
昏君在众人眼中也并不是那么昏庸了。
有的人忍将不住,冲出‘门’外,大声嚎哭。“陛下,陛下啊,你怎么就舍下我们独自去啦?”
有热血‘激’‘荡’的少年,更是义愤填膺,从家里找来父母做饭的菜刀,挥舞着,做势要和入侵者同归于尽。
老人们想起过去大煌王朝的辉煌鼎盛,唉声连连,潸然泪下。
人们奔走相告,准备迎接自己悲惨的命运。
就在此时,城‘门’开了。城内附近的居民率先关‘门’闭户,各个端桌子,掀椅子。只要叛军敢攻‘门’,他们就要鱼死网破。
半个京城刹那间安静下来。随后,是有秩序的马蹄声。人们预期的呼喊与咆哮并没有发生,鱼贯而入的是整齐的队伍。
“那是……那是陛下的仪仗……”
“啊,陛下啊,你死得好惨,人都死了,仪仗还被人抢了……”
“爹,不是的,你仔细看,那是陛下的仪仗,陛下还活着呢!”
“噫。我老眼昏‘花’,看不清楚,陛下真地还活着?”
“陛下还活着!陛下胜了!大煌胜了!”
突然之间,人们意识到取胜的是欧阳广,‘激’动与欢喜猛然爆发。前一刻的‘阴’霾悲情瞬息被狂喜和‘激’动取代。
在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起伏后,京城的居民爆发了,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涌上街头,口呼'万岁',以此来宣泄情绪。声音震天动地,久久不绝于耳。
休说欧阳广本人,就是身为修行者的龙雪和百‘花’真君也颇觉震撼。
东王脸‘色’惨白,意识到自己与皇帝之间强弱异位,自己想要压过对方的念头将再难实现,不由得庆幸自己请来的修行者虽然失败,但没有暴‘露’,更是已经消失,自己总算没跟皇帝撕破脸皮。
宰相贺元橙则心中惴惴,他听说南王的人马也在城南,生怕他一时冲动,铸下大错。“南王啊,南王,时不待你,快回去吧。”
欧阳广心情‘激’动,被满城百姓拥护着回到了皇宫。
不久之后,有人来报,大怀王以及另外几个反王全被慕容疾生擒活捉。七路反王溃散。不仅如此,兵峰正盛的慕容疾又在城西遇到了同样在观望的武阳候,一鼓作气,将他的军队也击溃了。
安国大将军从此摆脱了只能单打独斗的名声,真正成为大煌的名将。
这些年昏君昏庸,丧失了对大部分国土的控制,导致朝廷实力下降。但大煌王朝屹立千载,底蕴深厚,京城附近的军力依然不容小觑,只是没有振臂一呼,天下响应的领袖可以发挥其潜力。
现在,欧阳广强势回归,麾下慕容疾骁勇能战,重塑乾坤指日可待。
接下来几天,欧阳广广纳谏言,稳定朝局,果然开出了赦罪令,让那些因为反叛而被关押的各部官员可以用赎金买回自己。欧阳广又任人唯贤,物尽其用,破天荒地重新启用了部分大臣,让他们戴罪立功。
群臣战战兢兢,既对皇帝的宽宏大量感到震惊,又觉得皇帝深不可测,不可揣摩。
奇妙的情绪‘混’杂一处,朝廷开始重新行之有效地运转起来。
“国师立下大功,想要什么赏赐,说吧!”
书房中,欧阳广对面的不远处,站着脸‘色’有些黝黑的凌真人。
无论凌真人愿意不愿意,喜欢不喜欢,如今他都是货真价实的大煌的国师了。昏君的气量惊人,不仅不追求他当初刺驾之罪,而且信守承诺,在收到赎金后将囚禁的所有无量观的人全都放了。
凌真人在四方奔走的过程中也早已经潜移默化,改变了自己的立场。
欧阳广脸‘色’恬静,并无明显的得‘色’。他深知一个道理:想要说服一个人,很多时候,语言是最差劲的选择,让对方自己选择,让形势帮助对方选择,才是最有效的。
“陛下,臣不敢奢望赏赐,但希望陛下能给臣一个机会。”
昏君没有接话,而是突然问道:“朕记得无量观内刺驾的人中有一个姓秦的年轻人,对朕恨之入骨,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凌真人一惊,以为昏君反悔了,要将重新秦公子抓回来,脸‘色’便有些不自然起来。但他现在已经归顺了朝廷,不敢说谎,愣了一愣,还是将实话道来。
“秦湘?他就是皇甫贵妃青梅竹马的伙伴吧?”欧阳广若无其事地说道。
凌真人又是一惊,以为昏君已经起了杀心,可没想到欧阳广紧跟着说道:“既然是贵妃儿时的朋友,被关了这么久也委屈他了,把他的那份赎金退回去,就当朕替贵妃送的礼物吧!”
“陛下宽宏大量,亘古未有,贫道替秦公子谢过陛下了。”
欧阳广点点头,又挥挥手。“去吧,你要的机会朕给你了!”
“陛下知道贫道想要什么?陛下不反对?”
欧阳广一笑。“你说服了几家反王不来攻朕,这是惊天大功。既然那些人里面有你的朋友,就由得你去继续游说吧,这是再好不过的事了,朕为什么要反对。以前的事,事出有因,告诉你的那些朋友,只要肯为大煌效力,朕对他们过去的罪责可以既往不咎。不过……”
“不过什么?陛下。”凌真人有些紧张,毕竟几家反王与他的确大有‘交’情。
“如果他们曾经作‘奸’犯科,杀过无辜的百姓,那罪责是免不了的!”
凌真人立即跪倒。“皇恩浩‘荡’!贫道的那些朋友都是义士,从前……从前……是对陛下有所误会才会揭竿而起,绝不是无恶不作的强盗……贫道……贫道这就去了……”
走出皇宫,凌真人长吁一口气,笑道:“这哪里是昏君?分明是千古明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