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镇警局位于镇中心,由于镇子不大,几人走了不到十分钟便到了。
杜乐丁看了一眼警局的外观,感觉还不如他们那的派出所规模大。一推门,门上的风铃便叮叮铃铃的响了,里面只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警,一脸职业性冷漠,瞄了他们一眼,问他们有什么事。
苏腾冷冰冰的戳在门口,时千金懒洋洋的望天,杜乐丁十分庆幸自己这辈子不是哑巴,不然得跟这些人急死。
他走上前表明身份,随后为他们寻找那个小姑娘说了一个合理的理由:“她年纪那么小,半夜到处乱跑,我很担心她有没有安全回家。”
女警看了看杜乐丁真诚的笑容:“再描述一遍那个女孩儿的外貌。”
杜乐丁耐着性子,把女孩儿的五官外形,衣着打扮详细的又说了一遍。
女警皱起眉,用充满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杜乐丁:“你认识瓦伦汀吗?”
杜乐丁困惑的摇了摇头,他不过是想找个小女孩儿而已,怎么会跟瓦伦汀扯上关系?瓦伦汀总不会那么漂亮的小女孩儿口中的“哥哥”吧:“不认识。不过昨天刚进入镇子的时候在街上遇到他了,后来听霍奇说起才知道那个怪人叫瓦伦汀。”
女警脸上的表情很难描述,好像杜乐丁才是一个怪人。她走到一旁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杜乐丁看到她点开了一堆文件夹,进入了大约十年前的档案。
“这是你说那个女孩儿吗?”女警点开一张图片,是素描的人像。
杜乐丁很兴奋:“就是她没错。”
女警眉头皱的更深:“如果你是想开玩笑,我觉得你走错地方了。”
杜乐丁莫名其妙:“我没有开玩笑,我昨晚真的见到了这个小女孩儿,她还说让我告诉她哥哥她来找过他。”
女警把这三人逐一打量了个遍,虽然感觉他们三个的确不是来找茬闹事的,但眼中的疑惑却更深了。她在椅子上坐下来说:“作为一个警察,我是不相信什么灵异事件的。不过如果你确定见到的女孩儿就是她,那我只能说你是见鬼了。”
“什么意思?”杜乐丁茫然的说,“你们镇上,有个鬼?”
女警耸耸肩:“迄今为止,声称见到这个鬼的只有瓦伦汀和你。这素描是十年前画的,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是我经手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案子。”
她再次点开一个文件夹调出了一份档案,指着上面的照片说:“知道这是谁吗?”
照片里的男人五官端正,剑眉星目,嘴角微微上翘,是一副让人喜欢的面孔。杜乐丁诧异的笑道:“我们真是第一次来的游客,你们镇上的人我谁也不认识。”
女警瞥了他一眼:“这是瓦伦汀。”
杜乐丁:“……”
时千金凑过来看了一眼:“嚯,这么帅啊。”
即便是整容失败,也不会出现如同瓦伦汀一般这样大的前后差异。一个人要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变成一个怪物?
苏腾:“他变成现在这样,跟这个女孩儿有关系吗?”
女警撇撇嘴:“不知道。你们也看到我们镇的情况了,根本就没有大案发生,偶尔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调节一下就风平浪静了。十年前我刚刚进入警局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都闲得发慌,直到有一天,有人报案说瓦伦汀失踪了。”
瓦伦汀曾经有个女朋友,二人感情很好,当时已经进入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来报案的就是他女朋友。那天是魂狩夜,他们在餐厅吃过晚饭,去电影院看完恐怖电影,瓦伦汀便将女朋友送回家中,然后独自步行回家。
第二天早上,女朋友给他打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当时她没有在意,以为瓦伦汀出去没带个人终端。等晚一些时候,她依然没能联系上瓦伦汀,便去他工作的地方找他,然而单位的同事说瓦伦汀那天根本就没来上班。
他女朋友立刻去了瓦伦汀家,但他也不在家里,连床铺都没有动过,似乎昨晚压根就没回家。问了左右邻居,都说一整天没见瓦伦汀,他女朋友便开始感到事情不对了。
她坐在瓦伦汀家门口等到深夜,最后实在忍不住跑去警局报案了。
女警喝了口水:“失踪这种事,在沙漠里经常发生,但在镇上却鲜有耳闻。当时我们都觉得可能瓦伦汀临时有事离开了镇子,过几天就会回来。但他女朋友却坚持认为他是失踪,因为无论他要去做什么,都会提前告诉她,不可能无缘无故便离开。”
一开始警局并没有立案,不过还是派人出去在镇子里找了一遍。没有任何人在魂狩夜之后见过瓦伦汀,他就这样不留一丝痕迹的消失了。
警局一共就六个人,分成三组在镇子附近的沙漠里找了三天,还联系了附近几个城镇的警局,问他们镇上有没有出现这样一个人。
结果一无所获,瓦伦汀像是落在沙漠上的一滴水,人间蒸发了。他女朋友很伤心,无法相信瓦伦汀不告而别,更不愿相信他死了。
“半个月后,”女警说,“你们所见到的怪物回来了。”
那天突然下了暴雨,女警的一位同事在警局值班,闲着无聊便看起了恐怖片。正到关键时刻,警局门上挂着的风铃响了,他抬头一看,一个*的怪物正向他扑过来,当时就把他吓晕了。
他是被怪物叫醒的,睁开眼睛看到那张皮肤都要脱落的脸,他顿时便掏出了百年难得一用的□□,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
更让他感到惊悚的是,怪物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是瓦伦汀,你们快去救荷莉。”
由于怪物没有进一步举动,他便没有开枪,赶紧打电话把其他同事都叫来了。女警也在其中,当晚本来准备跟男友度过浪漫的夜晚,突然被叫去警局,心里十分不爽,当时还觉得这破镇子能有什么突发情况,去了一看当场便吓呆了。
别说他们当中还有跟瓦伦汀同届的同学,就是他女朋友来了,也认不出他这副鬼样子。因为无法确认他的身份,他们暂时把他关了起来,轮流进去审问。
他说他是被一帮奇怪的人抓走的,被带去了一个如梦境般的地方。在描述这个过程的时候,他的话颠来倒去,一会儿说那个地方十分梦幻,一会儿又说到处都是尸体,简直是地狱。
警察们怀疑他可能是个疯子,不知从哪得知了瓦伦汀的事情,便玩起“角色扮演”来。他的情绪也的确非常不稳定,在讲述这段经历的过程中,不断的让他们去救荷莉。
直到审问他的警员问“谁是荷莉”之后,他突然陷入了安静之中,虽然面部十分僵硬,但却能在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睛里看到惊愕的眼神。
直到对过指纹之后,警察才确定这个怪物,的确就是失踪的瓦伦汀。事实摆在眼前,就算他们不想相信也没办法。
既然他的确是瓦伦汀,那么有可能他说的都是真的。只是他似乎受了很大刺激,声带也受损了,说的话让人听不懂。
根据瓦伦汀的描述画出荷莉的肖像后,警察确定镇上绝对没有这么一个女孩儿,于是更加认为瓦伦汀是疯了。
杜乐丁:“那他记得自己去过的地方在哪吗?”
“记得,他还带我们去了,”女警挑眉说,“就在警戒区的绿沙子那边,我们到了之后,什么也没找到,于是便判断瓦伦汀的确是精神不正常了。”
瓦伦汀像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到处跟人诉说他的经历。然而包括他女朋友在内,压根就没有人敢接近他,谁又愿意听他的疯话。
他还在夜里闯进了霍奇家中,质问霍奇怎么可以忘了荷莉,吓得霍奇赶紧报警了。
杜乐丁心中一动:“瓦伦汀的意思是,霍奇认识荷莉,而且关系很亲近?”
“他说荷莉是霍奇的妹妹,”女警失笑,“霍奇是独生子,哪来的妹妹啊。接警后我们只好把瓦伦汀关了起来,轮番劝说很久之后,他才终于停止了发疯。”
自那之后,瓦伦汀再也不提那些叫人听不懂的话了,他成了一个沉默的怪物,人人都避之不及的躲着他。就连他的女朋友,也因为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搬去了别的镇上。
“她说她不承认什么指纹,”女警转述瓦伦汀女朋友的话,“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瓦伦汀。她爱着的瓦伦汀,已经死了。”
说完,她指了指屏幕上笑容甜美的女孩儿:“所以如果你真的见到了这样一个姑娘,只能是见鬼了。本警局不受理灵异案件,有需要的话请另寻高明吧。”
杜乐丁他们三人被打发出门,站在路边面面相觑,短时间内有点反应不过来。
苏腾沉吟道:“瓦伦汀的经历听起来,跟你昨晚见到的情形不谋而合,他所谓奇怪的人,应该就是那些古代亡魂。”
时千金:“所以传说中去过圣殿,见过狩魂者的,就是瓦伦汀没错了。”
即便有了这些线索,杜乐丁依然感到很费解:“那荷莉呢?除了我和瓦伦汀,镇子上没有一个人说见过她。而且瓦伦汀说她就是霍奇的妹妹,但包括霍奇在内,所有人都说他是独生子。”
时千金忽然停下脚步:“你们俩先走,我有点事情想再问问那个警察。”说着便往回走去。
杜乐丁和苏腾一边往回走,一边讨论这其中的蹊跷,最后绕来绕去都回到了荷莉身上。
一个跟荷莉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儿,拿着刚买的甜筒从他身旁跑了过去,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喃喃道:“如果荷莉真的存在,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她呢?我昨晚见到的不会真的是个鬼魂吧。”
他一边说一边打了个激灵,这事儿真是越想越让人发憷。
苏腾也看了一眼跑过去的女孩儿,不过注意力却是落在她手里的甜筒上。他冲杜乐丁笑了笑:“想吃甜筒吗,我去给你买。”
苏腾显然是想缓和一下二人之间的尴尬。杜乐丁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他口无遮拦的说错话,但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儿。
他笑着摆手说:“不吃,我戒了。”
苏腾的笑容渐渐收敛:“你打算揪着那件事不放吗?”
杜乐丁胸口顶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语气也不怎么好:“我揪什么了,放不下的是你才对,我问了你那么多遍你都吞吞吐吐的,到底为什么不能直接说?”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介意?”苏腾逼近杜乐丁,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
这个问题切中要害,令杜乐丁一时语塞。他也曾问过自己很多次,如果他只是把苏腾当成普通朋友,他还会介意这件事吗?
这时杜乐丁口袋里的通讯器响了起来,他按下通话键敷衍道:“查理吗,我们现在就回去。”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几秒钟,查理的声音才传了过来:“丁丁,快来救我。”
杜乐丁眉头一紧:“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查理的回复很慢:“我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杜乐丁握紧了通讯器:“什么地方?”
查理低声说:“我去了山丘上的破房子,看到了一个怪物,之后掉进了地下室的洞里就昏过去了。醒来虽然看到了梯子,但我不敢上去,怕那怪物还守在外面。”
过了一会儿,查理才继续说:“我就往洞里走了走,这里面有风,我以为它能通到外面,但是走了很久也没有尽头。”
杜乐丁听不太清他的话:“你为什么这么小声说话?”
查理颤抖着悄声说:“我感觉这洞里,不止我一个人。”
“尽量不要走远,我马上去找你。”杜乐丁挂断通讯,刚好时千金也回来了,三人立刻回到霍奇家门前开车前往山丘上的老房子。
一路上苏腾和杜乐丁都没有说话。时千金是看惯了苏腾的冰山脸的,但杜乐丁这整天乐呵呵的家伙也神情紧绷,就有点不正常了。
虽说他是在担心查理吧,但时千金却感觉到那俩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杜乐丁的余光看到时千金审视的目光,便打破了车里沉默尴尬的气氛:“查理看到的怪物,会不会是瓦伦汀?”
镇上的孩子都说瓦伦汀住的地方有一个大洞,直通地狱,他就是从那里爬出来的。听完查理的描述,杜乐丁推测可能有些胡闹的孩子,曾经跑去瓦伦汀的破屋里,碰巧看到他从暗道里出来,便将之描绘成了极其恐怖诡异的场景。
但瓦伦汀为什么要挖暗道呢?
虽然从本质上来说,瓦伦汀是个普通人,貌似曾经人缘还挺不错的。但就是再好的人,在被匪夷所思的经历折磨得不成人形后,又遭到亲朋好友遗弃,心态恐怕都不太正常了。杜乐丁十分担心查理,几次试图用通讯器联系他,但他都没有接通。
掠食者动力强劲的爬上斜坡,在破屋门前停止了轰鸣。三人抓起手电冲进屋子,立刻听到了一丝动静。
那声音正是从走廊尽头的门里传来的,三人尽量放轻脚步走了过去,从门缝里看到了一道亮光,楼梯尽头处有个人影。
时千金用眼神询问另外二人:是瓦伦汀吗?
一起来的人里只有苏腾和杜乐丁近距离接触过瓦伦汀,那佝偻的身形很好辨认。二人颇有默契感的一起摇头,楼下的人身姿挺拔,看上去倒有些眼熟。
就在三人眼神交流的时候,下面的灯光突然灭了。这三个人反应都很快,立刻意识到那个人应该是进入查理描述的暗道里了。
三人打起手电推门进入,下了楼梯后杜乐丁环视四周,忍不住说:“瓦伦汀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这破败简陋的地下室很像是变态囚禁少男少女的地牢,也难怪镇上的孩子把瓦伦汀当做妖魔鬼怪了。苏腾拉开暗门,用手电光照下去,黑漆漆的洞里挂着梯子,铁条上已经生锈了。
苏腾率先顺梯而下,杜乐丁紧随其后,时千金在等待期间随便扫了眼地下室的环境,在床边看到了一些绿色的沙子。
“千金小姐,赶紧下来吧!”杜乐丁抬头一看,头顶的灯光一动没动,赶紧叫了一声。
时千金便果真如同需要三请四请的大小姐一样,慢悠悠的进入了暗道。
三人在梯子下方往暗道深处看去,里面一片漆黑,正如查理说的那样迎面有风吹过来。
杜乐丁使劲儿吸了两口气:“你们闻到什么味儿了没?”
暗道里的风卷来一阵难以形容的味道,腥臭又刺鼻,好在并不是十分浓郁,不至于无法忍受。往前十几分钟之后,杜乐丁说:“这十年之中,瓦伦汀一直在挖地道?他想挖到哪里去?”
暗道上下左右的挖掘痕迹十分明显,刚从梯子上下来那一段更是粗糙无比。越往后就越平直,貌似瓦伦汀在经年累月的挖掘中,还挖出了技术,挖出了水平。
苏腾:“我们不了解瓦伦汀的经历,当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像镇上那些居民一样,在他们眼里瓦伦汀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可理喻的怪事。”
他看了一眼杜乐丁,淡淡的说:“人们对于无法理解事情,总会妄加揣测,尤其瓦伦汀的外貌实在惊悚,更是丑化了他的一切行为,也难怪这莫名其妙的暗道,被臆想成通往地狱深渊之路。”
杜乐丁感觉他好像话里有话,顿时有些不爽:“遮遮掩掩的行为必然惹人怀疑,如果瓦伦汀做的事情光明正大,为什么不敢让别人知道?”
苏腾平静的说:“也许他有苦衷,即便他说了,也不会被人接受。”
杜乐丁失笑道:“他都没有尝试过,凭什么断定所有人都无法理解无法接受?”
时千金打断了他们俩的争论:“你们现在讨论的是瓦伦汀还是别人,我有点听不懂了。”
杜乐丁悻悻然转移话题:“对了,你刚才回警局去问什么了?”
时千金一手拿着手电,一手踹在兜里,走得四平八稳,目不斜视:“问问看近些年有没有失踪人口,尤其是那些在魂狩节后就没有露过面的人。”
杜乐丁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知道有没有人跟瓦伦汀一样,在魂狩节被古代亡魂带走:“警官怎么说?”
“没有。”时千金挑起眉,“女警官说,虽然这十年来也有那么四五例人口失踪案,但从没有在魂狩节左右发生的。”
杜乐丁:“这就怪了,昨天他们还来过,总不会真的是那些蜜瓜头起了作用吧?”
苏腾也觉得不大可能:“会不会是瓦伦汀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这十年间,古代亡魂都没有来过特里镇,所以除了他再没有人被带走过?”
时千金慢悠悠的提出了另一种可能:“又或者,每年都有人被带走,他们没能像瓦伦汀一样活着回来。”
苏腾看了他一眼:“你觉得那个警察隐瞒了这件事?”
“那倒不是。”时千金低声说,“如果那些失踪的人,都跟荷莉一样,曾经存在的痕迹被完全抹除了呢?”
杜乐丁脚下一顿,有一瞬间被时千金提出的说法动摇了:“你是说,被带走的人,连存在过的痕迹,甚至是在别人脑海里留下的记忆,都会消失?”
时千金的猜测未免太过耸人听闻,若真是这样,那么一个人无缘无故失踪,连记得他的人都没有,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找他。
“这有点儿太玄了,”杜乐丁笑了一声,心里却感到一丝不安,“怎么可能。”
时千金还想再说点什么,杜乐丁的通讯器响了,他赶紧按下通话键:“查理,我们已经进入地道了,你在哪?”
查理急促的呼吸声呼呼作响,他听起来似乎是在狂奔:“丁丁,我遇到了瓦伦汀。”
杜乐丁加快了脚步:“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你听我说,”查理语速极快,“别摘掉手腕上的绳子,你们三个千万不要摘掉绳子。”
杜乐丁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手腕上的红绳:“这绳子怎么……”
“当”的一声巨响,从通讯器里传来,听上去像是沉重的金属物砸在了石头上。杜乐丁心口一紧,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发生什么事了?”
查理大叫了两声,听起来已经带着哭腔,似乎是恐惧到了极点。过了好一会儿,他战栗的声音才再度传来:“丁丁,一定要找到我啊!”
“啪”的一声,通讯器里没了动静,杜乐丁叫了几声查理的名字都没有回应,但通话连接并没有中断。
三人都一脸寒霜,紧紧盯着传出风声的通讯器,很快就听到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声音,听上去仿佛是深渊中的厉鬼在沸腾的滚油中翻滚哀嚎,压抑凄厉的惨叫在空旷无垠的地底,不断震荡回响。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