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他轻描淡写的一个字，却又充满无限杀机。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樱扑通一声，单膝跪地，皮裤上随即多了个血窟窿，血流不止的滴到洁净的白色地面。
绽放着一朵朵妖艳刺眼的花。
樱心脏如同被千万只虫啃咬，她到今天才终于明白，这么多年的陪伴，终究抵不过他爱的人一丝一毫。
“你杀了我吧。”
这是八岁以后她第一次哭泣，泪水毫无预兆的从脸颊滑下，在下巴顿了几秒中后进血泊中，与鲜血混为一体。
她的双目绝望又痛心的闭着，脸颊高扬，形势如此，她依旧不肯放低自己的姿态。或许更多的是她在赌，赌他是否真的会一枪杀了她。
为了他，她愿意拿她的命做赌注。
她的这条命对她来说早就不是自己的了，他想要，随时拿走就是了。
身上的痛让她不禁直冒虚汗，原来她还会痛，身为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这些年她早就忘了她其实还是个女孩子。
“别考验我的耐心，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杀了你？”顾夜烯放下枪，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我从来不那么想。”
樱冷笑一声。
“所以，你还想你的另一只手臂另一条腿废掉吗。”
“我说过，我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在帮你，帮你清除所有不利你的人。”
“是么……”
“你觉得莫媗对我来说是不利的？”顾夜烯恶狠狠的掐着她的小巧脸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樱的泪水滴到他的手上，他依旧不为所动“从什么时候开始往她的食物里下药的，说！”
樱忽然失控的笑起来“晚了，已经晚了。”
“……”
“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你给她吃了什么。”
“毒药，会上瘾的毒药，是会让她离不开的东西，她就要堕落了。”
还得多谢水初染的主意，报复她最好的方法就是她的孩子保不住的同时她也要承受着身体和心理的剧痛。
顾夜烯松开手，轻轻阖上眼睛“为什么这么做。”
“就为了她不该生下别人的孩子！烯殿，她不爱你啊，她爱的人是牧景宸！你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还要对她的孩子这么好！”
“……”
“呵呵，烯殿，其实你心里也是期待的吧？”
顾夜烯的怒火一点点被她的言辞点起，她继续似笑非笑的扬着嘴角“这个世界上哪个男人会甘愿替别人养孩子，难道烯殿你就没这么想过吗？我只是在成全您而已……”
顾夜烯微微撇了下头，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她已经惨白的脸上，他的薄唇动了动“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他的长腿越过地上的血泊，徐徐朝楼上走去。
樱在他离开后跌坐在地砖上，难过的闭眼啜泣了一会儿。顾夜烯的行为或许她到死都不会明白：他是因为多年情分放过了她，还是因为她说中了他内心隐晦的想法。
她的人生至始至终都是可悲的，她很懂他，又很不懂他，可是这次她深刻的知道，她被抛弃了。
这样的她，没有了顾夜烯还能去哪。
她睁开朦胧的眼睛，目光落在被顾夜烯放在茶几上的手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