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1 / 1)

顾谨若有所思,而木音似是想明白了,开口问了另一个问题,“师祖,你来替圣上调查救灾款为何不够用,不该是私下查吗?您如此高调的住在最好的酒楼,不就是等同于告诉李璠您来查他了吗?”

“命格都挺好,怎么脑子都这么不够用?”墨非玄看了一眼木音,发现那孩子还在执拗的看着自己,只得叹口气道:“朝堂上李骥明明白白的知道我要到汴州,他会不告诉李璠吗?当然,你没有在朝堂不清楚也情有可原。可是马上就要进内城了,查身份的时候你准备怎么糊弄过去,我这样的身份,可不跟你们一起偷偷摸摸。”

墨非玄话音刚落,就听到车厢外士兵的声音响起来,“都下来,查车。”

木音按住了顾谨拿腰牌的时候,淡淡道:“你的身份太显赫,还是用我的吧。”

木音从怀里摸出一块御史台的令牌,从窗户递了出去,道:“我是御史台监察御史木音,奉皇上之命前来汴州。”

那士兵显然是一早就收到了消息,看到令牌忙恭敬的又递了回去,放了木音一行人进城。顾谨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木音,摇了摇头道:“怕是汴州知州都要坐不住了,京城里突然来了位监察御史。”

木音瞥了一眼顾谨,没有说话,而顾谨看着木音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更是稀罕的不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向木音剖白心迹之后,他的小音儿似乎越来越生动了,思及此,顾谨就想抬手摸摸木音的头。

墨非玄坐在主位上,一只眼闭着,另一只眼则轻轻抬起了眼皮,看到顾谨正准备上手,突然出声咳嗽了一下,木音一惊赶忙离顾谨坐的远了些。

顾谨没有摸到木音的头,眼神幽幽的看向墨非玄,而墨非玄好似一无所知的闭着眼坐着,嘴边还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几人到了汴州最大的酒楼,也就是仙味楼在汴州的分店,却被小二告知只剩两间上房了。墨非玄挑了挑眉,木音也皱起了眉头,两人同时看向了顾谨,顾谨温和一笑,对小二道:“你们老板在吗?”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顾谨一眼,此人穿着一身宝蓝色长袍,外面罩了一件薄纱,手肘上扣着一件嵌着蓝宝石的护腕,一看便知非富即贵,更重要的是这位客人的腰间挂了一块刻着‘玉’字的墨玉。小二在仙味楼里跑堂,其眼力见非一般人可比,知道眼前人的身份贵重,态度更加恭谨了起来,对顾谨道:“我们店主今日去临县谈生意了,不如委屈三位贵客挤一挤先住下,明日店主就回来了。”

顾谨看向墨非玄,一副我尽力了但是没办法的样子,墨非玄轻咳一声,看向了木音,见木音皱着眉头的样子,道:“也只能这样了,都先住下,木音跟我一间。”

木音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而顾谨嘴边的笑意则渐渐加深,顾谨身边的小二打了个寒颤,心道,奇怪这初秋怎么这么冷了。

顾谨现在可以确定墨非玄就是故意的,若非要问个为什么,只怕就是墨非玄的恶劣整人心理再作怪。顾谨看着墨非玄带着木音离开大厅上楼的身影,唇角又加深了一点弧度,转身去交付租金了。

几人吃完晚饭,顾谨刚想开口问明日的安排,就被墨非玄打住,“明日只管跟着我走便是了,不要问那么多。”

墨非玄话音刚落,仙味楼里便闯进了一队官兵,小二一惊,正准备上前打探消息,就看到汴州知州喘着粗气进来,扫视一圈,直接闯到三人的桌子前,顾谨来不及阻止,掀起官服就拜了下去,“汴州知州王腾达参加秦王殿下、闲墨公。”

这下,整个仙味楼都安静了,众人打量顾谨一行人的眼光渐渐变了味,若不是有那一队官兵在一旁守着,只怕毫不意外下一刻就有人扑上来。

墨非玄高深莫测的哼了一声,木音侧身避开这个礼,顾谨温和的笑着,将人扶起来道:“王知州的消息倒是灵通,本王和本王的师祖、师兄是奉皇上之命来救汴州的灾的,王知州这么热情,怕是把知州大印和相关文书,以及朝廷送来的银粮都已经准备好交给我了吧。王知州果然是百姓的父母官,这般有能力还得让其他地方官都向你学习啊。”

王腾达看着顾谨伸出的手,表情瞬间像吃了个苍蝇一般,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明明自己是奉严毅时的命令来暴露秦王等人的行踪的,可如今被反将一军,那粮仓里的粮食早就被李璠卖完了,哪里还能凑出来再给顾谨。

王腾达的冷汗直下,哆哆嗦嗦道:“殿下,那粮食都已经分发给受灾的百姓了,如今已经没有余粮了。”

“哦?是吗?”顾谨适时表现出一脸好奇,紧接着又问道:“粮食分完了,那账册呢?”

“账…账册倒是有,只不过不在臣手上…臣臣臣得回官府给您拿。”

王腾达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顾谨站了起来,缓缓踱步到王腾达眼前,笑道:“王知州什么都没交给本王,就准备这么走了?”

顾谨笑意又加深了,向前又走了一步,逼近了王腾达,轻轻道:“王知州耍本王玩呢?”

王腾达腿一软,直接跪在了顾谨的眼前,“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臣只是知道王爷来了便兴冲冲的赶到了酒楼,时间仓促,并没有来得及准备王爷要的东西,王爷饶了下官吧。”

场面一时落针可闻,所有的看客都在看着两人,若是今日顾谨处理不好,只怕今天晚上汴州的所有显贵都知道顾谨不好相与,借着身份欺压当地知州。

而王腾达似是想到了这一点,越发的有恃无恐,干嚎的声音越来越大。只见顾谨猛地退后一步,一脸不解的样子,对王腾达大声道:“王知州这是何意啊?本王只是奉皇上之命来救灾,是来救命的,何时说过要你的命?王知州这样诬陷本王,莫不是因为你将救灾的银粮中饱私囊,故借本王来掩人耳目?!王知州,你竟是这样的人!”

王腾达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顾谨会这样撕破脸皮说出来这些话,这时只听顾谨对着一圈的食客道:“请诸位都莫要离开做个见证,本王在这里等王知州一刻钟,请王知州将账册和库房的钥匙一并拿来,不妨请在座各位都一起来查查账。”

若是仙味楼里坐的都是普通的百姓,只怕涉及官府之事时人早就跑光了,可仙味楼不是谁人都能吃饭的地方,这里坐的都是汴州府的权贵,此时闻见了政权风向的气味,既不表态也不离开,只是默默选择坐在这里观望。

王腾达此时更是傻了眼,若是他不照办,恐怕顾谨现在就能从怀里掏出代表亲王的玉佩将他就地看押,倒不如拼上一把,看看这位王爷是不是如传闻中那么厉害。王腾达跪在那里喘了几口粗气,对顾谨行了一礼道:“请王爷稍坐片刻。”

顾谨点了点头,王腾达转身屁滚尿流的向外跑去。

顾谨坐回了木音身边,看着木音不受一点影响的还在吃东西,心里好笑,却克制住自己的手没有摸上去。墨非玄对着顾谨道:“不错,有我墨门的风范,吓死那个老匹夫,既然存了心要为难你,就要做好准备被咔嚓。”

顾谨看向墨非玄,低声问道:“师祖早就算到他会来?”

“不用算,严毅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置你于死地的机会,只不过这次你是明着来的汴州,他不敢私自下手罢了,所以想了个阴招,暴露你的行踪,总有人想谋财害命。”

顾谨轻轻一笑,对墨非玄道:“师祖高见,慎之自愧弗如。”

“切,你还嫩着呢,要学的海了去了。”

木音此时似是吃饱了,放下了筷子,看着顾谨低声道:“能拉拢就不要为敌。”

“希声与我真是心意相通。”

木音冷漠的看了一眼顾谨,又拿起筷子接着吃,顾谨看着小爱人透红的耳朵尖,笑的更加恣意了,正准备凑上去说两句话,却被身边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打断了,“闲墨公…我我我,我能跟您说几句话吗?”

那孩子一副澄澈的面容,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墨非玄的心一下子被击中萌点,但还是维持着高深莫测的样子,开口道:“你是何人?”

“我叫风景!”

“哦?定安候风康是你什么人?”

“您认识我爷爷?”那孩子的眼睛又眨了眨,突然有些失落道:“您认识我爷爷,不会就不愿意教我了吧?”

“怎么会。”墨非玄轻轻一笑,捏了捏那孩子的脸蛋,心里想着造孽哟,风康那老匹夫居然有这么个可爱的孙儿,思及此,墨非玄轻声道:“原来是故人的孙儿,你今年多大了?”

“师傅!我今年十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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