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1 / 1)

胡老六摸着头憨厚一笑,应了,随即转头就出去了。郑沬良看了几眼木音,道:“还有些见识,好了,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木音轻轻摇了摇头,而站在门口等郑沬良的胡老六见人还不出来,冲里面吼了一声,“媚娘,还走不走了?”

“作死啊。”郑沬良回头吼了回去,然后看也不看木音,扭着胯,边走边道:“来了来了,就你最没耐性。”

木音看着两人离开,心下舒了一口气,将眼睛轻轻阖上了片刻,又睁开了,东瀛那边很快就会有动静,签下条约之前,自己都不能懈怠。

听到自己儿子重伤的消息,延平伯邓业成安顿好夫人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就赶往军营,随行的还有一直哭闹的小拖油瓶。

木音在营帐中看到延平伯怔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将怀里的军令交给延平伯,道:“抓到了田中骏,就等东瀛派人来议和。长安的伤有些重,但性命无忧,昏睡几日便会醒来,这是他昏睡前交给我的兵符,完璧归赵,幸不辱命。”

延平伯看着木音眼下的青黑,一时间竟说不出什么,道:“我知道了,你且去休息吧。”

木音点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世伯,给朝中的折子我已经写好了,就放在桌子上,世伯若是觉得可行,便差人誊抄一遍,递上去吧。”

在延平伯应允后,木音便缓缓离开了。邓长宁抓住正在看木音折子的父亲的衣摆,凑上去看了一眼,疑惑道:“美人哥哥的字这么好看,为什么还要找人再誊抄一遍?”

延平伯看完了折子,心下正感慨着,怎么他冉清轩的徒弟就这么厉害,突然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延平伯抬手就弹了一下长宁的脑门,假怒道:“知道你希声哥哥的字好看还不抓紧时间练,从明天开始加练一个时辰的毛笔字。”

“我不!我宁愿扎一个时辰的马步!”

“嘿!你这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希声哥哥向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中了举人,你现在连字都写不好,你让你爹怎么有脸见冉清轩?!”延平伯似是不过瘾,又在儿子的脑门上重重弹了一下,“现在营房里都在摩拳擦掌准备跟东瀛好好干一架,你别给我捣乱,回家看着你哥去,什么时候他醒了,你再来告诉我!”

“疼死了!我要告诉娘亲你又弹我脑门!”

“你去啊,去啊。”延平伯一脸得意,对邓长宁道:“你娘亲让我安顿在你外祖家了,登州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打仗,我可不想你娘亲涉险。”

“哼!”邓长宁冲自家的父亲扮了个鬼脸,正欲离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爹,你不回家看看哥哥吗?”

延平伯一愣,随即缓缓摇了摇头,哪一个父亲不心疼儿子,但若是回家看了长安,只怕自己要心绪大乱,又怎么能安心对敌,思及此,延平伯冲自己的小儿子道:“你哥受伤的消息,我刻意瞒着你娘亲,若是这两日有你娘的书信,不是大事你都自己回了,不用再来问我,明白吗?”

邓长宁也不问那么多,边向外走边道:“知道了,真是年纪大了,啰嗦哟。”

延平伯笑骂了一声“臭小子!”,又坐下来拿着木音的折子发呆,木音将战况战果都写的清晰明了,甚至连与东瀛的谈判条件和希望达成的谈判结果都全部写了下来,只是,这中间丝毫没有提及他自己的功劳,只是淡淡的归功于邓家的几个副将,这份心胸旁人不及,延平伯想了想从笔架上拿过一只毛笔准备下笔添上木音的功劳。

随后将折子交给了余诗歌,让他誊抄一份,虽然木音如今官职升的很快,但是圣上可不是原来那个好脾气的圣上,如今那些金丹的后遗症愈发的明显,圣上也愈发的喜欢猜疑别人了,这封木音笔迹的折子以延平伯府的名义一交上去,只怕下一个被猜疑的对象就是他延平伯府了。

延平伯想的没错,当顾诀看到战报时,脸色都是阴沉的,原因无他,虽然不是木音的笔迹,但是看到那一大段叙述木音功劳的话,还是觉得分外的刺眼,可那是为国效力的功臣,偏偏顾诀又说不出什么。

第二天早朝,顾诀将延平伯的折子呈给宰相和几部尚书阅览,没想到最先开口的竟是兵部尚书闻世镪,“陛下,臣以为延平伯说的没错,这一战重挫东瀛,又抓了东瀛大将,为了安抚军心,东瀛定会派人来谈判。故臣以为当选良臣前往议和。”

顾诀不动声色的看了朝臣一眼,问道:“爱卿可有推荐的人选?”

“臣,臣以为御史主簿木音当得起议和钦差。”闻世镪心里有些打鼓,毕竟木音资历尚浅,此时推举他为钦差只怕不能服众,但是话已经出口,断没有收回的道理,闻世镪拢了拢心神接着道:“木音才学出众,在登州又立下大功,更重要的是,他十分熟悉登州的战况,若是另派钦差怕是还要先收拾东瀛人的手段,不能如木音一般为大夏争取最大的利益啊。”

顾诀还没有说话,倒是严毅时先哼了一声,若是朝堂上最不想看到木音的,除了顾诀就是严毅时了,木音找出证据杀了他的侄子还断了他的财路,严毅时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以为,木御史虽然占有先机,但毕竟年龄尚小,唯恐心性不够坚韧,若是中了东瀛的圈套,卖国投敌,我大夏岂不是又少了一位能人,不如派李璠李侍郎前往,李侍郎在此次救灾中成绩不俗,可见其能力。”

自从顾谨回来,便将李琰从吏部调出来,派到汴州去堵上了王腾达空下来的缺。而严毅时见自己的女婿俨然成了秦王一派,也就破罐子破摔的大力扶植李骥的亲侄子李璠。李琰虽然占着李骥养子、严毅时女婿的身份,却从没有在这里面捞到什么好处,倒是得了秦王的恩惠,准备在汴州大施拳脚。

顾诀在严毅时和闻世镪中间相互权衡着,虽然对木音很是不喜,但也并不想让相党的李璠领了这份功,吏部尚书鲁正和看出了帝王的犹豫,直接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对外议和乃是礼部的事,不如请冉尚书派出礼部官员与木御史一同商议条约签订一事。”

毫无疑问,鲁正和的话正中顾诀的下怀,只见顾诀点头对冉清轩道:“冉爱卿,礼部可有人选堪此重任?”

冉清轩心里一阵不爽,自己站在那里都没有说话却又被推到风口浪尖,一边是自己的大徒弟,另一边又是君威难测,皇上对希声看来已经起了不满之心,若是再逆着圣上推举木音,只怕要出大事,思及此,冉清轩道:“礼部侍郎云旗堪此大任。”

顾诀微微颔首,云旗他倒是知晓,平民出身,当年也是十分年轻就中了进士,在礼部这些年也算是兢兢业业,更重要的是,他不是相党,而是更倾向于冉清轩所在的秦王党。思及此,顾诀看向冉清轩身后的云旗,道:“云爱卿,你可担的下此重任?”

云旗顶着众人的目光站了出来,道:“臣愿为大夏拼力一试。”

“好。”顾诀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当即下旨,“礼部侍郎云旗任钦差为主,御史主簿木音为副,共同商议东瀛议和之事。”

朝臣呼呼啦啦跪下去一片,大呼“圣上英明”。

退朝之后,云旗追上了冉清轩,“部堂,部堂。”

“何事这么着急?”

云旗将冉清轩拉至一侧,意欲避开来来往往的官员,却被冉清轩阻止,“高霓,这宫墙角侧在他人看来,可都是密谋大事的地方。有什么公事不妨回礼部再讲。”

云旗反应一瞬明白过来,在心里暗骂自己糊涂。等到回到礼部,云旗朝服都没换,就进了冉清轩的办公处,愁眉苦脸道:“部堂,您明知我不善与人争辩,如何还推荐我去与东瀛人讨价还价?”

冉清轩端起桌上的茶,饮了一口又放下,对云旗道:“你不会无妨,希声是个中翘楚。”

“那又为何推荐我领这一份希声的大功?我实在于心不安啊。”

冉清轩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示意云旗站的近些,低声道:“秦王在秦王府为国祈福的消息你可知道?”

“这事都下旨了,我自然清楚。”云旗想了想,对冉清轩道:“好像是秦王不同意大婚导致陛下龙颜大怒。”

“你可知秦王是为了谁不大婚?”

“为了谁?这我当真不知,既明也没有告诉我。”

冉清轩又叹了一口气,却没有把话说明,只是道:“皇上因此事对木音不喜,你去登州反倒是既保护了木音,又不妨碍木音与东瀛谈判,可谓是一举两得。”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云旗呆呆的点着头,很快便反应过来,“秦王不大婚跟希声有什么关系?唉!莫非是…”

冉清轩看着云旗瞪大的眼睛,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晋王大婚的事宜你可准备好了?莫要再整日想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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