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矅天说完,不等殷芷回答,就挡在她身前,将扑过来的元夫人推开,“元夫人,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胡乱指摘,大可把酒楼的相关人员找出来审问。”
“你是谁?休要护着她,在场除了她,还有谁会害我儿?”元夫人已毫无理智可言,认定就是殷芷害元焕之的。
而龚矅天素来低调,元夫人只听过他的名,不曾见过他本人,竟以为他是殷芷的情夫。
“是或不是,不是你说得算!”龚矅天也不耐烦与这种不可理喻的人废话。
他拿出自己的令牌,准备让随行的属下去调人过来。
就在这时,京畿衙门的人来了,因为受害的是元焕之,吴有为接到掌柜报案后,亲自带人过来。
吴有为看到龚矅天和殷芷在一起,很惊讶,向他们行过礼后,忍不住道:“龚大人,您和璟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围观食客的异样目光。
方才无人注意这一点,听了吴有为的话,才想起殷芷如今是‘有夫之妇’,皆想她怎么和龚矅天一起出来用餐?莫非他们之间有一腿?
殷芷冷瞪吴有为一眼,讽刺道:“吴大人有时间八卦,何不管好份内的事?”
吴有为哽住了,很是尴尬,急忙询问事发经过、让人检了元焕之食用过的菜。
检验结果,确实是菜里有毒,吴有为便让把接触过菜的人捉了起来,独独漏掉了被人收买的那个小二。
元焕之被抬进雅间,还没脱离危险,元夫人唯恐吴有为惧于殷芷的身份,行包庇之举,“吴大人,毒不一定要黎倾绾亲自下,定是她收买了酒楼的人。”
吴有为压力山大啊,中毒的是丞相的嫡子,有可能下毒的人又是璟王府。
现在,他如同被人架在火堆上烤一样,只能硬着头皮道:“元夫人请放心,下官定会查明此事。”
“你最好查清楚,还我儿一个公道!”元夫人怒急之下,语带威胁。
“是、是、是!”吴有为连声应道,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殷芷看着这一幕,唇边始终含着一抹冷笑,她难得出一次门,就遇到这种事,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龚矅天见殷芷如此淡定,眉眼间染上了淡淡的笑意,他对吴有为道:“少了一个小二!”
他们所在的雅间离楼梯口不远,先前两个小二的对话,都被龚矅天和殷芷听到了。
殷芷也觉得那个小二嫌疑最大,见龚矅天和她想到一处去,不由冲他展颜一笑。
岂知,有众多眼睛都在看着她,这一笑落入有心人眼里,竟成了眉来眼去。
最不能忍的就是元夫人,她已知道龚矅天的身份,口不择言道:“龚大人,别以为你和黎倾绾有不清不白的关系,就想包庇她!”
龚矅天虽喜欢殷芷,却不想让她名声受损,“元夫人慎言——”
不容龚矅天把话说完,楼梯口处,倏地,响起一道冷冽的声音,“确实该慎言,本王的王妃岂能让人随便污蔑?”
听到这声音,殷芷心里咯噔了一下,萧璟怎么来了?
旁人听不出,她却知道他正处于盛怒之中,她没由来,竟产生了一种心虚之感。
龚矅天只是眉头略皱一下,倒无多大的感觉,别有深意道:“璟王爷消息真灵通!”
殷芷知道龚矅天暗指萧璟派人跟踪她,方才的心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恼怒。
她冷看着萧璟,“王爷的消息一向灵通!”
萧璟似没听到殷芷语中的恼意,走到她身边,不顾场合地将她拉入怀里、远离龚矅天。
以仅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道:“我限你天黑之前回府,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我没答应过你!”殷芷没推开他,说话间,目光移到萧璟身后的人。
原来萧璟的侍卫还押着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殷芷认得是那个失踪的小二。
阿财看到那小二最是激动,“大人、大人,就是他、菜是从他手里接过的。”
“你不光是消息灵通!”殷芷冷笑道,未把话点明了。
“自然!”萧璟权当做是殷芷在夸他,转而,命侍卫把那小二推出来。
吴有为刚从见到萧璟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见状,准备当场审问,“说!毒可是你下的?”
殷芷和萧璟等人听后,皆皱眉,虽知吴有为急着把她摘出来、给元夫人一个交代,可哪有这样审问的?一点技巧也无。
龚矅天最擅于审问,正要开口,可萧璟偏偏不给他在殷芷面前‘表现’的机会,冲其中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
那侍卫上前,但见他扣住小二的肩头,只略一用力,小二就疼得哎哎惨叫,“我说、我说,药是我下的…………”
其实,在萧璟踏足这里之前,就让人审问过小二、并将他狠狠收拾过一顿。
这会,侍卫就是掐住他的痛处,一痛之下,一股脑地,全招了出来。
可元夫人不服,依旧认为是殷芷买通人,让小二下的毒,“这不足以证明不是黎倾绾指使的。”
“也不能证明是我指使的。”殷芷气笑了,心知元夫人是铁了心要让她背这个黑锅。
“元夫人是吗?”萧璟抬目,冷扫元夫人一眼。
只一眼,就让元夫人觉得头皮发麻,气焰全消,她声音也弱了几分,“璟王、王爷。”
“除非你拿出充足的证据,否则,将为你今日的言行付出代价!”萧璟的声音冷得骇人。
元夫人吓得不知所措,围观的食客皆不敢抬头,不傻的人都知道不能把今日见到、听到的事传出去。
萧璟说完,不理会众人的反应,便要拉着殷芷离开,“跟我回府!”
见殷芷回头看龚矅天,萧璟心里又冒出了酸泡,讽笑道:“怎么?不走,还想留下来?”
殷芷无心理会他,对龚矅天道:“我先走了!”
她倒没多想,只觉得既然要走,理应和龚矅天说下。
“好!”龚矅天颔首,面上神色不改,袖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突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