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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无奈的说:“一直以来我都会说话,只不过你没有听见而已。”
闻言,宁一阑的身子立马凑近,目光炯炯的把她周身上下看了一遍,直看到她心里发毛。
顾意觉得再这样看下去,她都要被看出洞来了,她伸手把面前这人往外推了点,尴尬的说:“看什么呢你这是?”
右手顺手把顾意的手包裹在掌心,他专心致志地继续看她,说:“我在看发声源在哪。”
“……”
天啊,面前这人真的是那个魔族的二殿下吗?
她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正兴奋的捣弄的小孩子呢?
胸前突然被轻轻一戳,一股燥意直涌上耳垂,顾意急忙问道:“你戳我干嘛?”
该死的,又戳到那里,怎么这么准。
宁一阑左手的动作,还维持着戳她的姿态,他的脸上好像有点疑惑,说道:“我看你不说话,怕你死了,所以戳一下确认一下。”还不待顾意接话,他又说:“幸好幸好,没死,还活着。”
气死她了,你才死了呢。
跟她闹了一会儿后,脑子里不合时宜的突然想起那个夏亭,他思考了一瞬后,问顾意:“想去仙界溜一圈吗?”
顾意往后一倒,躺着说:“才不要呢,我在这里躺得舒舒服服的,去那里干嘛呢?”
谁不知道仙魔两界隔阂有多深,她跑去那里,是想送死吗。
躺着的顾意,没有注意到宁一阑的脸色突然一沈,须臾,他走到顾意身边,学着她的姿势躺在床上,跟她并肩而躺。
他说:“因为我要去。”
没捉住他话里的重点,顾意随口说:“那祝你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等了一会儿,也没听到身旁的人的回复,她疑惑的看了过去,却刚好跟宁一阑对视起来。
他的瞳孔很黑,当你跟他对视时,就像掉进了无底深渊,并且只能由着自己沉沦。
她愣愣的问:“怎么了?”
宁一阑语气带点郁闷,他说:“你也要去。”
“为什么?”
他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因为我要去。”
所以?
似是看出她心里的疑惑,他又接着说:“没有所以,你是我的贴身亵衣,就该做好你的本份,自然是我去哪,你也要去哪,不然,你还想自己在这里待着吗?”
她咽了口口水,心想:“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想自己在这里待着。”
但是在宁一阑越发不善的目光的威胁下,她换上虚假的笑容,违心的说:“我怎么可能想自己待着,我最喜欢跟着你的了,自然是你去哪我去哪,这还用想的吗?”
听到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宁一阑脸色终于缓和了些许。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顾意小声的说。
小命要紧,虽然宁一阑很厉害,但是对于他这个贸然跑去别界的行为,顾意还是觉得挺危险的。
“嗯,你问。”他说。
顾意问:“不是说好两界互不干扰的吗?你公然跑去别人的地方那里,会不会不太好?”
她问得够委婉了吧。
宁一阑静静的听完她的话语,随后他伸出手来,在她的肚子轻轻抚着,说:“的确不太好。”
“那你还去?”顾意反问道。
答非所问,他笑着问:“打个赌好吗?”
顾意侧着头,不明的盯着他,接着说:“赌什么?”
宁一阑手上动作不停,他好像摸上瘾似的,说:“我赌,我们不仅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仙界,而且那里的人还会对我们夹道相迎。”
她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坑呢?
而且还是一个留给她跳的巨坑。
“不赌。”
“别告诉我是你怕了。”
激将法,对她没用的,骗骗小孩子还行。
“不赌。”她坚决的说。
看她真是铁下心肠似的,宁一阑摸她肚子的手渐渐往上移动着,他说:“小东西,你的心真硬啊,让我来找找它,到底藏哪里了,好给它软化软化。”
感受着在胸前不断作案的手,顾意连忙伸手将他挡住,语速极快的说:“赌赌赌,不就是打个赌吗?我赌就是了,你这手别乱摸。”
轻笑一声,却没有收回自己的手,就这样带着半分笑意盯着她看。
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看自己?
让她怪不好意思的。
顾意半垂着眸,顾不上他还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她结巴着问:“你看......看什么?”
宁一阑语带意味的说:“小东西,我在想......”
“想什么?”
“你到底长什么样子。”
顾意皱着眉,迟疑半瞬后说:“就长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
“我不信,我再摸摸看。”说罢,他便伸手在顾意身上乱摸一通,偏生顾意还是个怕痒的主,经他这么没由来的一闹,顿时笑得不可开交,身体扭来扭去,欲避开他的魔爪。
“宁一阑,你给我哈哈......哈哈停手。”
“就不。”
“哈哈哈哈......快停,不然我打死你!”
“来,我等着。”
……
在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应诺的声音——
“主子,是有什么事吗?”
其实应诺早就站在了门外,听着里面奇怪的动静,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冲上前去,但是听得那道明显属于女子的笑声越发张狂,他还是没忍住问了一下。
这道“不速之声”让两人手上动作一顿,须臾,宁一阑挥灭了帐内的灯,接着扯过一旁的被子,将顾意盖得严严实实,确认连一抹衣角都没有露出来之后,他才往门外的方向走去。
修长的手指将门帘撩开,高大的身影挡去了应诺欲往营帐里投去的目光,他问:“怎么了?”
应诺瞥了他身后一眼,说:“主子,大晚上的,你这是在跟谁说话?”
问这样的话,应诺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他也猜不透宁一阑的心思。
一颗心脏快要扭成一团似的。
怎料宁一阑泰若自然的说:“你再想想,你有听到我跟人说话吗?”
“我——”话说到一半猛地收回,他连忙改口说:“没有,我最近幻听特别特别的严重。”
“嗯,然后呢?”
然后?应诺迟疑一瞬后,说:“我会及早治疗,争取早日康复的了。”
仔细观看了一会儿宁一阑的脸色,他也有点说不准,于是他又再次补充道:“事不宜迟,我现在立即就去找应许让他给我扎两针。”
说罢,他便抬腿住反方向走去。
“等一下。”
脚尖方向生生扭了回去,他又跑回宁一阑的跟前,说道:“主子,属下在。”
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宁一阑把门帘放下,把应诺往外拉了数步,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
相对于宁一阑的冷静,应诺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丰富,偏生肩头被宁一阑死死按着,不容他乱动,他只能紧皱眉头,近看的话那两眉头皱得快要连在一起似的。
待宁一阑说完,他急忙说:“主子,这样真的不好。”
“此事就这样决定了,天亮前,我要一切都准备妥当。”
“主——”
“你还有不到四个时辰的时间。”
看着宁一阑脸上彷佛刻着“不容置喙”那四个大字,应诺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属下这就去,天亮前定能准备妥当。”
“嗯。”淡淡的应了道,松开对应诺的桎梏,他站在原地目送应诺的的背影,确认他走得连一个点都不剩时,他才回到营帐里面。
他刚出去的时候,顺手把灯关了,此时此刻,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看清里面的景物。
宁一阑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把刚盖住顾意的被子掀开,看着那件没有任何动静的亵衣,他又伸手戳了一下。
说真的,她这个状态,睡着时,还真像死了似的,也难怪他总得测试一下她还活着与否。
死了的话,这世间又失去一件有趣的事物了。
从小到大,奇珍异宝他见过不少,他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再看上一件东西,喜欢得非要抱着睡觉,生怕被人抢走了。
一件亵衣居然成精了,这么神奇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他身上了,这么有趣的东西,他得好好藏着。
神思突然被打断。
下一瞬,那作怪手便被一只袖子挥走,并蹭送某人的梦话:“宁一阑,给本小姐滚远点......”
嗯,没死。
只不过,看来是睡着了?
仔细回想一番,自己好像不小心的跟应诺谈久了。
以她性格,不睡才怪。
静静的蹲在床边,宁一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亵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道黑影从面前挥过,他下意识的用力把它握着。
抬眸望去,待他看清自己捉着的东西——顾意的袖子,指尖连忙一松,生怕把她弄醒。
空气彷佛都安静下来,感受到顾意没有醒来的意思,他暗自舒了一口气。
放轻动作,褪去自己的外衣,宁一阑在她身旁轻轻躺下,不自觉的伸手攥着顾意的手。
看着自己跟顾意“相握”的手,他出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过神来,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在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瞬,他小声的说:“小东西,你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