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的路上,车平稳地行驶着,车外忽明忽暗的灯光在车里交替着,霍彰微仰头,合眸假寐。
突然一阵铃声打断了车里的宁静,小伍接了电话。
待挂了电话,小伍说:“老大,许姐出事了。”
合着的双瞳猛然睁开,幽秘的眸底黑魆魆:“调头。”清冷的声线含着毛骨悚然的冷意。
等霍彰到达警察局时,许影正做完笔录。
“好了,等有什么消息我们会及时地联系你的。”
“好的,谢谢你。”
许影一回头,就看到从门口跨步而来的人。
她未说什么,霍彰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眉心几不可微地拧着:“怎么样?”连他都没有发现,声线带着微微的抖音。
虽然路上小伍已经将大概的情况跟他讲过了,可是在这一瞬间,他仍然害怕出了意外。
“我没事。”许影回应了一句,声音里带着疲惫。
她今晚因为赶罗保的那篇稿子,比平时晚了点时间回去。一回去就发现大门敞开着,她警惕着没有进屋查看,而是给小区的保安打了电话。
结果发觉是真的遭了贼,然后就报了警。
做笔录的警员从许影报警后,都是他在跟。此时见来人神情紧张,便笑着宽解道:“这位小姐的警惕性很高,虽然当时小偷已经逃走了,但是她没有贸然进屋的做法是正确的。”
但他的话并没有安抚到霍彰,他一下就冷了脸,他伸手抓住许影的手腕:“回去收拾行礼,那种破小区,你可不能再住了。”
方觉一接到电话立马赶了过来,结果一进警察局就听到了这句话,面色也是沉了下来。虽然出了偷窃事件,他们小区要负主要责任。但是,再有错也是自家公司的产物。
方觉走了过来,眼都没落在霍彰的身上,只是看着许影问道:“小影,你没事吧?”
“我没事。”
许影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没告诉阿韵吧?”
“没有。我想着先过来看看,回去再跟她讲。”
许影摇头道:“她怀着身孕,不宜太过激动。反正我也没事,就不用告诉她了。免得又让她白担心一场。”
许影的体贴让方觉很受用,冷脸不知不觉已经缓和了许多。
霍彰在一旁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对话,那种被忽视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他黑眸微沉,唇边扬起笑,浅浅的,却又带着一股子危险的气息:“方觉。我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口气带着独裁者的冷意。
方觉也面向他,乌眸沉沉,声音微冷:“霍总有何指教?”
许影站在两人的身边,立刻闻到了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霍彰脸上的笑容不变:“那间公寓是你找的,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语气淡淡:“今晚我们就退了那间公寓,违约金多少,我们会一分不少的照付。”
方觉下意识看向许影,见她也是吃惊。不由冷笑一声:“霍总是不是掌权太久了,把每个人都当成是你的员工。我想请问你,你以什么身份来管小影的事。”
方觉从毕业后就一直接触公司的生意,在人情事故与交际中磨练了四年。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别人一挑,就火山爆发的男人了。
霍彰眼底结了层霜,他浅笑道:“我以什么身份来管她的事,你以后自然就会知道。你现在只要知道,如果今晚她出了事,我会不留余力地铲平井源。”
“霍彰!你别太过份了!”方觉沉声喝了一句。
霍彰更是笑得风轻云淡:“怎么?你觉得我没有这个本事?”
被霍彰刺激到了,方觉身上也爆发出一股犀利的气场:“霍彰!你是想跟我们方氏集团结仇!”
许影见两人越吵越严重,在霍彰开口之前。情急之下就拉着他的手出了警察局。
被许影牵着出了警察局,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那只覆盖在他手上的秀手,手掌碰触到的柔软、滑嫩与温暖,每个感触都牵引着他。
待离警察局约百米处,许影才停下来,松手。
“霍彰,你今天是怎么了?就算你跟方觉有误会,但也不应该拿这件事来说事。”许影不明白为什么霍彰会对方觉冷脸,想了想只能归根两人在工作上有误会这点。
“方觉他也不想的,今天的事,听说是值班的保安拉肚子时,才让小偷钻了空。而且人家小区建立以来都没有出现闯空门的事件,我一住进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我还在想是不是我把小偷招来的呢。”
霍彰本来因为她主动的身体接触,阴沉的心情,消散了不少。不想,却听她左口一个方觉,右口一个方觉。心里再次郁闷了。
就算对方已经结婚了也不行。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连方觉都比不上?”
许影一愣,抬起头,就对上一双哀怨的黑眸,她怔愣了一下。
“晚上住哪儿?”
“啊?”许影一时没跟上他一套一套的状况。
“公寓那里现在怎么处理?”
见他是问公寓的情况:“里面大概整理了一下,门锁也已经换好了。”
霍彰蹙眉:“换锁怎么行!锁被开了一次就有可能再开第二次。”
说完,不等许影再说什么。牵起她的手就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晚上去我那里住。明天我让人去把门给换了。”
“换门!不用那么麻烦的。”许影一时被他话里的内容惊了一下,并未注意两人此时正牵着手。
“不换门。那就换小区。”
几句话,两人已经走到了车前。小伍立马上前开了后座的车门。
“怎么样?换门?还是换小区?”
许影微仰头,就撞进了对方微沉的黑瞳里。
她妥协道:“知道了。那就换门吧。今晚我还是去阿韵家住吧……。”
她还未说完,霍彰已经把她按入车里,而他也随后跟着坐进了车里。
他跟小伍说了一下要去的地儿,转头看向许影:“我要出差一些日子,等会儿要去搭飞机。”
许影没再说什么。
过了约十来分钟,车子才驶入一座小洋楼里。
车里许影一直强撑着意志,不然铁定在车里睡着了。
这是许影第一次到霍彰天鑫市的住宅。
小洋楼啊。
果然是时过境迁了,他哪里还是当初那个驰聘篮球场的少年。
进了屋子,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她的身后还跟着五六个男女。
“她是郑姨。”霍彰介绍道。
那么多人,霍彰只介绍了她。许影自然也是礼貌地打了招呼:“郑姨。”
郑姨脸上的笑意更深。
霍彰领着许影上了楼,把她带到一间房间,一开门就是一股淡淡熟悉的味道。
许影微愣。
“你今晚就睡我的房间吧。”霍彰语气淡然,风轻云淡。
他又说:“我这里平时都很少有人会来,客房都没有收拾。你就将就一下。”
他都这么说了,许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应了。
霍彰走后,许影看到了在平整的床上放着一件女式浴袍。
想来是郑姨准备的,她就拿着浴袍进了浴室。刚刚忘记回公寓拿换洗的内衣内裤,现在也只好将就一下了。
她褪了衣服,手下意识地摸向胸前,可是那里却是空空的。
雪篮。
那是于枫在一次篮球游戏中赢来的项链,也如他们的定情信物。
许澈告诉她,雪篮一直是高中与大学时代的神物,被称为丘比特之链。只要在初雪那天,为喜欢的人戴上,就会永远在一起。
可是现在,却被她弄丢了。
她紧了紧拳头。
心头压抑得难受。